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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窗

    周博没问所念为什么非要现在就去逮人,他也不傻,既然这个藏尸者很可能就留在村里,他们这么多人赶过来闹出这么大动静,对方不可能不关注。

    如果他再啰啰嗦嗦回去叫人回来抓人,或者在抓人前还要找更靠谱的物证才去申请逮捕令,怕是人家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周博从水里上来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八月的天,因为阴云压着,天光还不太亮,却也已经有了即将天亮的兆头。

    周博跟所念脚下走得都很快,虽然没说,可两人都知道现在他们时间不多。

    所念带着周博一路又往花果山上走,这次周博没再问什么问题了,一来他隐约猜到一点,毕竟所念说过他们来那天自己上山摘桃子时发现了竹林下的痕迹,那点痕迹都被他发现了,山上有没有藏人他怎么可能会没察觉。

    二来嘛主要是他已经累得没力气问了,还不如尽量保存体力,等着一会儿抓人用。

    花果山作为一座成片水果林的大山,上面当然是有守夜人的,哪怕山脚下拉了一圈栅栏,还是不能彻底杜绝晚上有人偷摸进去摘果子。

    花果山山顶上视野开阔的地方有衣着红砖小房子,就一间屋的那种,里面就是守夜的人休息的地方。

    所念带着周博时不时钻进根本就没有路的树苗林或杂草丛里,这是避免山顶上房子里的人发现他们。

    这会儿也才六点半左右,山下村里的房子陆陆续续冒出一股股青烟,那是每家每户的婆娘们起床做早饭了。

    所念跟周博从红砖房侧面的芭茅林里钻出来,躲在一丛茂密的野薄荷后面,小心翼翼观察片刻,确定红砖房里的没有动静。

    “窗户的铁栅栏是剪开了的,你会不会开窗户锁?”

    所念气音问道。

    周博暗道这人果然早就摸过来看过了,面上摇头,“不知道窗户锁是哪种,不好说。”

    所念回头看了他一眼,周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眼神表达的深刻内涵,反正就是很符合所念那种“欠揍”的独特气质就是了。

    “那你去后面守着,要是人从窗户跑出来,你就把人给逮了,我去前面开门。”

    说完所念就摸过去了,周博慢了一拍,还是及时跟了上去,按照所念的说法摸到了房子后面的窗户旁。

    周博没问人在里面睡觉所念所谓的开门是个什么意思,反正画室那种地方安了监控器门口的推拉锁上还弄了衣服上抽下来的纤维丝都没能让这人留下痕迹,对于所念入室的本事,周博是懒得去怀疑的。

    且说所念摸到了门口蹲在那里观察了一下,发现门是很老式的那种,外面包了一层铁皮,里面应该是木质的,用的还是需要锁扣别上的那种挂锁,所念就知道里面肯定是铁质门闩。

    这种门栓是很好弄开的,稍微有点技术的小偷都会搞,所念从衣兜里摸出一根回形针拧开一半。

    可手指刚轻轻抚到门上那层铁皮,所念突然动作一顿,收回回形针左右张望一番,最后在屋檐下找到一截大概有一米左右的废弃铁丝。

    铁丝表面生了一层锈,可所念用手一抹,确定这半根小手指粗细的铁丝并没有被氧化。

    铁丝略粗,按理说是很难扭来拧去的,可到了所念手里却跟软泥捏的一般。所念三两下就用铁丝把锁扣给绑在了一起,让这道门从里面短时间内绝对无法打开。

    所念原本是想弄开门栓悄悄摸进去的,可突然藏尸者的谨慎小心,这种问题都不需要换位思考,只需要把藏尸者的性格特征带入进去一想,就明白这门栓上肯定还有别的防备手段。

    虽说有他跟周博这两个大男人在,可谁知道里面绝对就只有一个人?谁又知道里面的人手上没有什么杀伤力巨大的玩意儿?

    周博正蹲在窗户下面小心翼翼地试图偷看里面的情况,一转眼发现所念居然也过来了,他们如今就在窗户下面,自然不好开□□流,周博只能给所念一个询问的眼神。

    所念看见了,却没回应,这样挤眉弄眼的太破坏他这张好看的脸了。

    所念就着蹲下的姿势回头转身找了找,找到半截砖头,伸手就拿了过来。把砖头搁手心里颠了颠。

    确定这重量足以砸开窗户,所念转手就把砖头塞到了周博手里,然后抬手指窗户,还抬了抬下巴给了个眼神,无声的表示太明显了。

    周博却巴不得自己没看懂。

    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声,水月村的一天终于缓缓拉开了序幕。

    周博咬牙砸了窗户玻璃,想着反正都动手了,干脆就砸好点,所以周博把整个窗户玻璃都给砸了个干干净净。

    屋里的人第一时间被惊醒,却反常地没有立马出声,反而下意识摸到枕头底下的砍刀,一双眼睛精光湛湛带着凶光。

    玻璃砸碎后窗外也安静了,这股安静却并没有显得和谐,反而气氛越发紧绷,似乎窗里窗外的人在进行无声的对峙。

    窗户外,周博跟所念背紧贴墙壁尽量锁在窗户两侧,周博朝所念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我前你后翻进去。

    所念却摇头,挥了挥手,让周博跟自己一样,再往窗户两边退几步。

    里面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出声质问,所念就明白这不是善茬,手里还百分百有家伙什。

    至于里面可能没人?那怎么可能,没人的话门怎么可能从里面拴着,而且前面门槛处也有几个清浅的脚印,是有人在雨后泥地里行走后踩上水泥路面的屋檐下门槛时会留下的。

    里面的人等了约莫半分钟,发现窗外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人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山下的小孩儿跑上来故意砸窗户。

    这种事他小时候也没少做过,想到这里,男人还是没放松警惕,而是握紧砍刀往门口去,伸手打开门拴想要打开门出去看看。

    结果一拉,男人背后冒出一层细汗,脑子一懵,连连拽了几次,把门拉得框框的响还是没能拉开,男人确定了,自己是被人恶意锁在了房子里。

    可山下的公安已经撤走了,就算还留着一个省城来的,那人锁了门砸了窗,怎么又一点动静都没有?

    男人对着门板脑袋里想了许多,却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很快男人就下定决心要主动出击,门打不开了,男人小心翼翼地一步步侧身悄声挪至窗户边。

    隔着一臂远的距离,男人用手上的刀挑开破旧的窗帘,警惕地往外面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