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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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萧昀听见背后那一声轻笑,忽然就回过味儿来了,和刘韫对视一眼,终于搭上线,嘴角一咧,心道老头儿关键时刻真聪明。

    刘韫道:“陛下实在是畜生不如!”

    萧昀俊脸一拉。

    臣子轮番讨伐陛下,陛下不甘示弱回骂,但他再强悍,也只有一张嘴,很快败下阵来,百口莫辩。

    江怀楚在一边束手无策,仿佛又感受到了初至初到北宁的没见过世面感。

    萧昀暗瞟了眼刘韫,佯不耐烦道:“行行行,算你们赢了,行了吧?你们到底要朕怎么样?!”

    刘韫骂得汗流浃背,揩了揩汗:“陛下既已知错,我等自不会纠缠不放,陛下应当改过自新。”

    “如何改过?”

    刘韫说:“自是亡羊补牢,负起责任!”

    袖手旁观半晌的江怀楚脸色微变,转头就要走,刘韫一直在用眼睛余光瞟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拽住他的袖子,他看萧昀时还怒目横眉,瞧江怀楚时眨眼换了副嘴脸,笑容可掬:“才卿啊。”

    江怀楚:“……”

    这个称呼一出来,他也不好南鄀端王的摆架子了,沉默两秒,温声道:“刘老先生。”

    刘韫笑得像朵黄菊花:“我们替你教训完陛下了,陛下也已经知道错了,所以你就勉为其难,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大营里包括萧昀在内的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他,江怀楚总算反应过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面皮僵硬:“……刘老先——”

    “咱们知道咱们陛下不成器,”刘韫飞速抢过话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流氓、无赖、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不修边幅、好色、又土又豪,是烂泥扶不上墙,完全配不上你——”

    “我操你……”萧昀在身后挥了挥拳头,江怀楚向他看去的时候,他却又是一脸谄媚甜蜜的笑容。

    其他朝臣也都深沉地点头,表示赞同。

    江怀楚:“……”

    刘韫按捺住去问小皇嗣的冲动,也控制住自己的眼神,让它不要往那个凸出来的地方瞟,收敛好欢天喜地敲锣打鼓的心情,语重心长、百般无奈地说:“但毕竟连孩子都有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打也不好打了,若是真不要,身子也遭不起这罪,若是要了,你一个男子,这等身份,年纪还这般小,却有了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多年积攒的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苦得是你还要一个人生它养它。”

    刘韫本来只是做戏,说着说着怒气却真飚上来了,诸人听刘韫说,暗自细品一二,越发觉得谢才卿虽是敌国王爷,但算来算去,却怎么都好像是谢才卿吃亏些,自家陛下榻上风流舒服了,什么也不用管,不用给名分,不用照顾陪伴,就有孩子了,比养个妃子还划算。

    刘韫咬牙切齿:“都是咱们皇帝的错!”

    其他人也都真情实感起来,义愤填膺地附和:“都是咱们陛下的错!”

    “……”萧昀微笑着,暗暗磨牙。

    江怀楚本就没为这气过萧昀,毕竟是他自己想要,如今听萧昀的臣子骂萧昀骂的比他皇兄还狠,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瞥了眼眼巴巴瞅他的萧昀:“……这事真不怪他。”

    刘韫立马握紧他的手,感叹道:“你太仁厚了,其实他这德行,我等哪有这脸求你和咱陛下在一起……只是……”

    刘韫欲言又止,羞愧万分道:“你就看在老头一把年纪的份上,看在孩子的面上儿上,也为了你自己……老头看着陛下成家,抱上小皇子小公主,才能放心啊……”

    其他人立马点头附和,话语一个比一个羞愧,一个比一个渴望。

    江怀楚脸不受控地发红,对上他万分渴切的目光,有些于心不忍,仍冷静道:“毕竟身份有别……”

    刘韫道:“你人品咱们都信得过的!再说了,孩子都是我大宁的,你还能害大宁,害孩子的父亲不成?放心!他要因为你是南鄀人欺负你,我给你出气,咱整个大宁给你出气!”

    “对!咱们肯定是向着你的!”张奎说,“陛下要是敢喜新厌旧,对你和孩子不好,我张奎第一个饶不了他!”

    江怀楚心下一暖,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忽然有了一点归属感。

    他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容易地被接受,以另一个敌对的身份。

    没有期待,所以在获得时,反倒让他一时有些无法消受。

    男子怀孕,这些人眼里却没有任何鄙夷和不怀好意的探究,只有热情和接纳。

    萧昀孤零零地站在一边,颇有大势已去的妻凉之感,瞅着那群围在江怀楚跟前献媚诱哄的朝臣,压下满心不可思议,一时百感交集。

    他一直以为自己追媳妇儿的用力程度都可以载入史册了,结果拉得下脸的程度,居然还不如这群二狗子,效果上看,好像也是他们更胜一筹。

    萧昀不住开始反思自己。

    早知如此,就该早点告诉他们。他们一用力,就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立在一边显得十分多余且无用的萧昀脸色微黑。

    他居然比不过这群二狗子。

    江怀楚并不松口,萧昀知晓他们再劝就是为难江怀楚了,毕竟还有问题没解决,佯不耐烦地嚷嚷着,把人全轰出去了。

    一时大营里只剩下了他二人。

    江怀楚看向他,萧昀也看向他,目光交接的刹那,各自都莫名其妙地挪开了视线。

    江怀楚压下尴尬,过了几秒,若无其事地淡淡道:“……我不会因为他们劝就和你在一起的。”

    萧昀大松了口气:“那太好了!”

    江怀楚一怔,萧昀趁他发呆,偷袭似的拉过人的手,将人扯进怀里:“你是嫁给朕,又不是嫁给他们,朕还真怕你答应了呢。”

    “他们再好,朕不好,也委屈你,再说朕哪里不好了?!”萧昀没好气道,“朕没正儿八经求婚呢,你就答应他们了,那朕算什么?”

    江怀楚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男子,心头微动,忽然就笑了一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能有幸遇到这么一群重情分、明事理又有趣的大宁大臣,是不是因为统领他们的那个,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萧昀咧嘴一笑:“我萧某人要让江怀楚心甘情愿地嫁给我,还要心甘情愿地三年抱俩……”

    “……”江怀楚收回了自作多情的笑。

    ……

    夜明关内,江怀逸将夜明关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江怀楚。

    书房里,门紧闭着,江怀逸暴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底下太妃吓得浑身哆嗦。

    她又不知道喜轿里的不是小王爷,这下好了,毅国公之女同弥罗山庄的如矢完婚了。

    如矢和陈燕尔拜完堂后,就开诚布公地告知宾客真相。

    南鄀百姓现如今都知晓,毅国公之女陈燕尔痴心不许,在端王的帮助下,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小王爷还落了个不拘礼教、成人之美的美名,将江怀逸气了个半死。

    这事儿是彻底黄了。

    这还算小的,小王爷对江怀逸下迷药,伪装百姓,还被萧昀抢跑了。

    她又不知道江怀楚是假成婚,她以为江怀楚是迫不得已非娶不可,不想他后半辈子不幸福,才出此下策给萧昀行方便,结果……

    江怀逸掘地三尺地找江怀楚,她良心不安了几个时辰,最终跑来自首。

    太妃哆哆嗦嗦地说:“……圣上且放宽心,小王爷定然无恙,那毕竟是萧昀的孩子……他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无恙?”江怀逸冷笑,一副羞于启齿的表情,恨声道,“……一整晚了。”

    这四个字,实在是意蕴深长,太妃脸红了个彻底:“……圣上责罚。”

    “责罚?责罚你有什么用?!我南鄀一国王爷,就因为你干的好事,众目睽睽,被人抢走了!”江怀逸气得摔了茶盏。太妃看着在一边碎裂开的茶盏,缩了下脖子:“……小王爷念着您,定是会想方设法回来的……您切莫担忧。”

    “念着我?你指的是迷晕我?”江怀逸声音冷到极点,“他这会儿估计乐不思蜀了吧?”

    “……”太妃赔笑。

    这她还真不好说。

    太妃察言观色,硬着头皮道:“那……现在怎么办?”

    江怀逸说:“让人暗中去要。”

    这事儿绝不能闹到明面儿上去,不然天下就都要知道他南鄀小王爷和大宁的皇帝不清不楚了。

    太妃道:“……万一他不给呢?”

    江怀逸冷冷说:“打。”

    太妃弱弱地说:“万一他撕票呢?”

    江怀逸又有摔茶盏的倾向,太妃立即闭嘴了。

    江怀逸正要派人去和萧昀谈,总管太监进来了,呈了一封信给江怀逸。

    江怀逸眼下满心都是不成器的弟弟的事,匀不出别的心力,皱眉道:“谁的?”

    总管太监瞥了眼周遭,见除了太妃娘娘并无旁人,道:“邺国来的。”

    江怀逸的眉头霎时皱紧,神色冷然,太妃听见这两个字,也是一副厌恶神情。

    江怀逸丝毫没有拆信的意思:“拿回去,让送信的直接滚。”

    总管太监硬着头皮说:“他们的人说,圣上看了,一定会高兴的,让陛下姑且看一眼……”

    江怀逸冷笑一声,拆了信,瞥了一眼,随手掷到地上:“朕当是能写点什么,让他们的人滚。“

    总管太监战战兢兢出去了,太妃立马道:“他们怎么有脸给你写信?!”

    他们恶心邺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宁和南鄀只有夜明关那么点地方接壤,南鄀真正的邻居是邺国。

    南鄀在南边,邺国在西南边,地处偏僻,几十年前才一统,比南鄀穷多了,人却野蛮,兵力强盛,早些年军队总抢掠南鄀边关百姓,邺国朝廷还说了,南鄀就是他们的国库、御花园。

    言下之意,爱抢抢。

    是真真正正的不要脸。

    南鄀倒是不怕他们,只是狮子也烦跳蚤,被他们长期骚扰,到底烦不胜烦,更何况不少百姓因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江怀逸的性子,做不出以牙还牙的事,让自己的军队烧杀抢掠邺国的百姓,发兵,劳民伤财不说,他们当时最大的敌人是宁国,先窝里斗起来,萧昀势必渔翁得利。

    所以江怀逸只能忍了这口恶气,邺国却以为他色厉内荏,国力空虚,前两年还发兵二十万攻打南鄀,俨然是要吞了南鄀,心大得都要撑炸了,结果小王爷借都借来了二十多万兵马,不费吹灰之力将之吓跑了。

    邺国灰头土脸地溜回去后,这两年都安分得很,这会儿却有脸给江怀逸写信。

    江怀逸淡道:“不用管他们。”

    太妃说:“写什么了?”

    江怀逸皱着眉,没说话,太妃便斗胆走上前,捡起地上那封信,扫了一眼,眼里满是意外。

    萧昀原本有三十万大军,但那么多张嘴,太能吃了,他又不知道要在边关磨多久,于是他就将二十三万的非骑兵全撤回三州了,只留了七万骑兵在身边,这个消息他们都知道,毕竟到了饭点,立在城墙上看看底下起了多少炊烟,也能大概预估萧昀的兵力了。

    信上邺国也说了这个情况,并大肆渲染七万有多么的弱小,多么的不堪一击,说知晓他们痛恨大宁,邀他们前后夹击——南鄀开城出兵,邺国后路包抄,围杀萧昀。

    信上还说,他们这其一是帮他们解了眼下围城的困局,其二,他们若真杀了萧昀,猛将皆随萧昀身死,到时候皇帝殒命,内群龙无首,四分五裂,外无强将,边关空虚,到时候蚕食侵吞,壮大自身,取而代之成为天下第一大国也犹未可知。

    邺国虽无耻,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弱者若是不想被强者侵吞,落得灭国的结局,联合弱者绞杀强者,是再寻常不过的策略。

    所谓趁他病,要他命。

    最厉害的没了,底下的都能喘口气,好好发展。

    太妃小心翼翼地看向江怀逸:“你……你就不……”

    江怀逸皱眉,显然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太妃隐晦地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不答应?”

    江怀逸明明恨不得杀萧昀而后快……

    江怀逸冷笑一声:“那个畜生得感谢我小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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