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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具 其二

    被当成“玩意儿”对待真是让灯火大啊。

    然而他那细小的火苗还真烧不起来,真是太悲哀了。

    两面宿傩就像是捡到了一个玩具,之后发现这个玩具不如想象中的有趣,随便把他丢在屋中的某个角落就不再管他了。

    神渡泯勤勤恳恳的cos一盏灯,虽然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头发还在发亮,可怜兮兮的温暖着古旧的角落。

    作为诅咒之王就不用扫地了?这个角落的蜘蛛网织的都能用来开派对了!

    两面宿傩经常不在,多数时候都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让那个跟在他身旁叫里梅的孩子给他做饭。

    这对主仆是真的没把他当人看,采用了一样无视的态度,所以自然而然的,饭没他的份,气抖冷。

    所幸神渡泯发现自己不需要进食,只是有另一种更强烈的渴望在无时无刻的诱惑他——他悲伤的发现他馋两面宿傩身上沾的血。

    完了,人家吸血鬼进食还是靠喝的,他连血渍都馋。

    不行你现在可是付丧神,得挺住。

    这对主仆视他如一件摆件,并不在意他,他便慢慢胆大的尝试挪动,从这个角落换另外的角落,之后又站在屋外晒太阳,里梅偶尔会看他一眼,也不理会。

    神渡泯发现自己不亮了。

    字面意思,身上若有若无的光都暗淡了下去,连眼睛里隐隐透着的灯芯都要灭了。

    看来是要燃尽了吧。

    灯油没了,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那种生命在流逝的感觉。

    是有些害怕,不过好像也不错。

    这日,两面宿傩终于想起来还有他这个存在。

    诅咒之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出一只爪子捏着他的头,把他的脸整个转了过来,强硬的抓住头往上提,直到看见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眸全貌才松了松力气。

    “武器还是需要开刃的。”

    两面宿傩喊了声里梅,少年从屋外走了近来,拖着一个不知死还是活的人。

    “宿傩大人。”

    他用和外表完全不符的力气把人拖到了神渡泯的面前。

    两面宿傩扫了一眼,对着神渡泯道:“还留一口气,去吧,证明你还有继续存在的价值。”

    他揪着头发的手掌用力,缓慢的,用残忍的语调对着地上那个生死不明的人说明:“这个就是你们这些咒术师费劲心血唤醒的咒具,现在他被本大爷用来杀死你,怎么样,感觉到绝望了吗。”

    地上躺着的咒术师微微颤抖,他从散乱的发间窥见,向即将燃烧殆尽的灯芯靠近,是光……他拼命的想去触碰。

    莹莹的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睛,他想要伸出手,只是被废去咒力的他现在连废人都不如,鲜红顺着他的颤抖的手往下流淌。

    本能的渴望和他灵魂上的人□□织着一起,神渡泯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缓缓的抬起手朝让他无比渴望的地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血液的刹那,以他为中心迸发出足以照瞎所有人的光芒。

    一切尽数被掩埋进虚无。

    “有意思有意思!”

    两面宿傩疯狂的声音在虚无中渐渐被吞噬。

    光芒所覆之处尽数被虚无蚕食殆尽,以泯灭为主的咒具,使周遭一切于光明中挣扎着化作尘埃。

    两面宿傩展开了领域得以保全一片净土,神渡泯在意识重新回笼之际看着周遭化作荒漠的场景短路了一瞬。

    突然发现自己能灭世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还没等他震惊完,两面宿傩就从领域中踏出,诅咒之王兴奋的抓住他,盯着他桐金色的眼睛打量一番,将他像丢垃圾一样丢给了里梅,少年从容的接住。

    “好的武器,还是得历经打磨。”

    两面宿傩留下一句话,说完就消失在原地。

    被里梅牢牢钳制住的付丧神看向远方,神情空洞,内心写满了歪日,烦人。

    里梅想到了古籍上的记录。

    有禁具之称的“泯”每一次启动都是需要使用者献祭,献祭的东西多是咒术师的血液,或者是生命灵魂之类的,在启动后会将一切光芒所照之处尽数湮灭。

    威力大小取决于献祭之人愿意付出多少。

    起初微小的供奉让它只做一件特殊的武器,只要把握好注入的力量,就能完美的使用。

    却不想在触碰到咒具时那些能够毁灭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激发了使用者逐渐增长的邪念,在这些恶意的影响下,咒具逐渐拥有了灵,它开始渴望更多。

    于是疯狂的使用者在一次掠夺战中被蛊惑着献祭了自己的一切。

    它毁灭了一切,它被彻底封印。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两面宿傩,它或许还会继续沉睡。

    现在穿过来的神渡泯觉得,比起穿成这个破灯,让他穿成石头,也不会……这么绝望。

    自己掌握不了这份力量,反抗不了作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作为人的残余良知更让他无法接受自己只能作为工具被两面宿傩逼着接受献祭。

    当再一次被鲜红覆盖时,他闭上了双眼,明明是抗拒的,灯芯还是在透过他疯狂吸收着祭品。

    他被强行分成了两部分,凝成灵体的付丧神被两面宿傩关了起来,没有灵智的本体,那一盏不灭的煤油灯被带走。

    隐约察觉到每天都在传来的,浓郁的死亡气息让他忍不住的生理性干呕。

    掠夺到的趁手器物在慢慢的被驯化,两面宿傩甚至有兴致偶尔过来跟他讲述那些惨绝人寰的场景,诅咒之王着重描绘了那些唤醒者在得知这件咒具的被唤醒的真正目的时绝望致崩溃的神情。

    被无数符咒,锁链缠绕其中的付丧神连抬头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他沐浴着今天被倒霉抓来献祭之人的生命,在绝望中睁开了被浸染至鲜红的长睫。

    逃不掉的吧,自己只是一件武器罢了。

    头发染成深红,又在渐渐褪去。

    又是谁在虚无中被泯灭了吧,又是哪里被吞噬了吧,终于,他在烛火也照不亮的漆黑中等来了救赎。

    年少的咒术师推开了被封死的门,他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屏住呼吸。

    无法做出任何动作,无法控制自己的本体,于死亡中盛开的付丧神安静的被囚在房间最中心,他被彻彻底底的禁锢,身上被画满了符文,犹如纹身般诡秘。

    罪孽缠身的付丧神像是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他慢慢的睁开眼睛,一低头便看见了一双透蓝的眼眸。

    干净的,通透的,像是无垠的天空或是澄净的海洋,满天晨星尽坠其中,神性的冷漠和人性的脆弱相互交织。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却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付丧神用沙哑的声音呼唤他,“不管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想拯救这一切,就过来吧。”

    年少的咒术师向他靠近,他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残忍的一幕,眼睛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形的存在并不是人类。

    他沾染了无数的罪孽,不该继续存在。

    咒术师一步步走了过去。

    付丧神垂眸轻笑,“掏出我的心脏和眼睛,毁灭它们,这一切就会结束。”

    “我接受我身上的罪孽,我将背负它们直到毁灭。”

    “隐约能够猜到外面的景象,大概有些残酷吧。让这一切结束的办法,只需要让灯熄灭。”

    无法逆转,无法挣脱。他告诉这名闯入的咒术师,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了结这一切。

    “所以,动手吧。”

    被束缚着的付丧神已经有些记不清他作为人类时候的记忆,只依稀记得那里不是一片荒原,不是漆黑的世界。

    明明是一盏灯的模样,却连自己都照不亮。

    “是不是很可悲啊。”

    他的眸中燃起的灯芯要比之前明亮许多,哪怕再抗拒,那些无意义的“供奉”也填补了他的力量,让他变得更加的强大和不可控。

    蓝眸的咒术师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语速很慢,桐金的眼眸是很古老的质感,“我只是一件武器罢了。”

    让他解脱吧。

    说不准,还能回去呢。

    这下是真的人死如灯灭,他看着咒术师拿走了他的心脏——现在只剩下火苗状的一小颗灯芯,感到咒术师踮着脚才勉强覆上了他眼眸的手缓缓的用力。

    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在失去心脏后,也没有感觉到死亡的预兆,顽强到他都要哭出来了。

    “我改变主意了。”

    捧着宛如萤火虫般莹莹微光的灯芯,咒术师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他,声音清脆。

    “既然是武器的话,换一个主人也可以的吧。”

    他攒紧灯芯,露出一个天真到残忍的笑容。

    咒术师割开自己的掌心,鲜血从伤口处外溢,很快沾上灯芯将它包裹其中。

    灯芯上还燃着银雪般的火焰,在接触到血液后越来越亮,咒术师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和那些被迫献祭的祭品完全不同,神渡泯感到了和那些或绝望或咒怨的情绪完全不同的感知。

    陌生的咒力侵入般的注入,那些咒印也随之被尽数祓除,他身体一软半跪在地上,看着蓝眸的咒术师弯着腰把还沾着血的灯芯放回他的体内。

    “这样的话,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他开心的笑了,不顾对方身上的污浊将他抱在怀里,鲜红顺着两人触碰到的地方蔓延着,“和我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两面宿傩:武器得开刃,灯咋办?

    里梅:问得好,宿傩大人不要急,里梅这就去翻书。

    于是那天,全咒界的家族里面的藏书都被统统收缴。

    把里梅,感动咒界好厨子打在公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