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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各有所求

    陈侍郎这阵子也顾不得管陈严。

    但他没忘让他的夫人接过接力棒,盯着点陈严。

    于是当陈三夫人从陈严的奶娘儿子处得知他时常往外跑,好似还与一个女子有点纠缠后,而且近来总喜欢往厨房那儿跑,她顿时就有点慌了。

    当天晚上,陈三夫人便睡不安稳,眼瞧着丈夫还在书房,她不由特意将陈侍郎寻到房中,道:“阿严如今也是十八岁的男子,之前让他从文习武,他也没那个意向,这才没往他房里塞人,如今瞧着,恐怕是有那个……”

    恐怕是有那个需求了!

    即使是儿子,身为阿娘的也不好太直白。

    陈侍郎听懂就行了。

    默了默,陈侍郎点了点头,颇有些自豪的意味在里面,道:“我陈家儿郎,自来便不是好色之人!”

    陈三夫人听着眼珠子都快翻到屋顶上了。

    真是递个色儿就要开染坊。

    要不是自己看得牢,肚子争气,屋子里的姨娘,加上老太太给了,妯娌亲家们塞的,旁人送的,肯定超过一个手的。

    但陈侍郎却不这么认为,他径自道:“大郎那儿,也不过一妻两妾罢了。”

    提到自己儿子,陈三夫人顿时觉得是那么回事!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

    随后她又想到陈严,于是担忧道:“老三也有一个通房在屋子里,阿严……可不能被外头的女子给害了。”

    说着,她恨不得马上天亮,明天就让人去寻两个通房,先放到屋子里,随后赶紧要为陈严说门亲事。

    陈侍郎也颇为赞同,于是道:“文氏、霍氏、还有孔氏,这几家都是可以瞧一瞧的。”

    这三个人家可都是官场顶梁柱,陈侍郎倒是想的颇美!

    陈三夫人可不如此想,家中老二的媳妇,要如此厉害做甚!?

    自己愿意,大儿媳妇都未必愿意。

    于是她敷衍的应了,便想着明日自己去挑。

    但陈侍郎却又道:“阿严与晋阳王走得近,若是周家有意……”那就更好了!

    陈三夫人黑眼珠子快要翻不回来了。

    闻言,她也只能垂首。

    陈侍郎眼见嫡妻没什么要交待的,于是便起身,道:“我今晚歇在书房!你且早些安睡。”

    说着,便拍了拍衣袍走了。

    只留下陈三夫人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是高兴他睡书房,并没有到旁的姨娘处,还是不高兴,都这个点了,他宁愿歇在书房也不愿在自己的房中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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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严晚上睡的倒是香,只不过快要天亮之时,突然做了梦,而且还是梦到到霍老六一声怒吼!

    顿时吓的他立马眼睛睁开,豁地从床上坐起。

    呆愣了好几息……

    算是反应过来了,但……对了,当时她说:你给我站住时!

    他是如何做的?

    噢,他站住了,然后她就冲到自己面前,道:“你可知我是谁!我阿爹是谁,我几个阿兄是谁?”

    陈严当时就道:“你起开!我管你是谁!你阿爹是谁,你几个阿兄是谁?”

    然后他继续绕开她往前走。

    霍六生平头一次被人如此忽略,她极其不满的在他身后,大声道:“你给我记着等着,我是霍六娘子!”

    哎呀!

    如今想来……噢!霍六娘子,应该是霍家的吧!

    但那又如何!

    反正,他才不怕!

    不行,就让晋阳王赵诚出来挡!

    霍家同辈中几个没有一个打得过晋阳王赵诚的。

    即使是任着太子殿下武教师傅的霍大爷,也赞晋阳王是个武术种子,陈严瞧下来霍大爷那个眼神,若不是赵诚是晋阳王,外祖又是周老公爷,恐怕他会把赵诚抢了培养成自家嫡系。

    又躺回去,打算继续睡。

    但是,他阿娘冲进他的院子了。

    外间乒乒乓乓一阵阵的响声,还有身旁小厮前来通报……

    陈严不由哀嚎道:“果然梦见那个女人,就不是好事!真是一个大大的噩梦!”

    还是烦心事的预警!

    而陈三夫人在外间更是听得一阵忐忑,不由道:“哪个女人!”

    哎呦!我滴个阿娘哎!

    他的阿娘就站在门口帘子外。

    陈严抓狂,捂着脸,背对外,继续又躺了回去,打算装死!

    ---

    陈府的一通闹,陈严是没放在心上,但陈三夫人却是心焦的不得了。

    思索半天,最终还是主动出击,她二话不说,直接绑了奶娘的儿子,演出一番苦肉计,随后陈严的奶娘便过来求饶。

    再之后,陈三夫人很快便将陈严的行踪打听的一清二楚,只是再具体点的,却是打听不到,因为每次陈严只让他们在巷子口等,不让陪同。

    信息不全的陈三夫人,这下脑洞又是大开,一把拉住身旁嬷嬷的手,道:“进宅子不让人陪,难不成是养了外室不成?这孩子,为何如此,真要是喜欢了,纳进府里也不是使不得的。“

    说着,她不由又是一惊道:“难不成,是身份上见不得台面?“

    于是便在辣味馆通向那处私宅的路上,陈三夫人便带着嬷嬷与另外两个心腹婆子,还有一个赶马车的,前去堵人。

    只是,这次堵到的人,却是霍六娘子。

    霍六娘子自上次遇到陈严之后,回家一问,就知道原来他与晋阳王是一对好基友,于是上了个心,一路摸索着,倒是让她知道了陈严这些时日常往此处来。

    但具体的哪一个宅子,霍六娘子却是打听不到。

    这点上,她所获得的信息与陈三夫人是一致的。

    想到晋阳王,霍六娘子便心情犹如小鹿一般,又是激动又是忐忑,最后她与陈三夫人两人,倒是十分有缘的,狭路相逢了。

    有意思的是,霍六娘子当日里却是仔细描眉打扮,只是为了保持低调,她身上并没有太多与贵重的首饰,于是……

    也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与两个心腹婆子,还有一个赶马车的,被陈三夫人的两个婆子拦了下来……

    四个婆子倒是涵养还在,她们分别从车驾里下来,却并没有泼妇骂街,只是互相对峙,谁也不让。

    无奈,陈三夫人身旁的嬷嬷掀帘出面,她走到霍六娘子的轿子道:“轿里的可是要寻陈公子?”

    霍六娘与丫鬟倒是对视一眼。

    人吧,总是真正想寻的不好意思开口,霍六娘子觉得自己去寻赵诚总显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大胆的付诸了行动,但也不好直接开口承认,于是她朝丫鬟点了点头,丫鬟便掀轿帘下来了,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下算是捅了马蜂窝了,陈三夫人顿时就怒了。

    她在车驾里开口道:“正经姑娘家,如何能出来寻男子?好好的爷们就是被这等娼妇般的人带坏了!”

    哎呀!这一骂,算是点了炮仗!

    霍六娘子,也直接开骂,道:“若是一个好蛋,如何担忧会被旁的盯了去!本身就是一个开裂的坏瓜瓤,能引的会是个什么祸色?莫要身旁有个彩蝶,就以为是冲着破烂玩意儿去的,不过彩蝶瞧中的是旁边的花朵罢了!”

    陈三夫人平日里在陈府也算是作威作福的,她生了三个儿子,府里的四五个姨娘通房,遇到不怎么好女色的陈侍郎,平日也掀不出风浪,故尔头一次被人如此挤兑,气的她也顾不得体面了,直接冲了下来,若不是一旁嬷嬷死死拦住,恐怕她能冲到轿子前给骂回去。

    但也就在这个功夫,陈严与晋阳王两人,一白一黑的身着常服,从巷子的另一头从左往右走,他们是步行,而且手上各提了篮子,篮子里还有……菜……

    而他们身后还有两个厨娘……厨娘手中提着的是锅!

    再往后,是谢韵……她手上拿着是一个装着二十几样调料的大布袋……

    “阿严!”陈三夫人已人在车驾外,一眼便看到了陈严,当看到晋阳王的时候,正惊讶的下意识要请安……

    晋阳王直接将手中的茄子直接扔了过来,当即陈三夫人被砸了个眼花……

    当霍六娘子的丫鬟还有嬷嬷朝他们方向细细看过来时,赵诚早拉着陈严闪人了,所以当霍六娘子觉得有些奇怪,掀帘子出来瞧,除了看到谢韵与两个厨房,那两个主角,早不见人影了。

    终究是自己阿娘,陈严对赵诚十分不满,正要梗着脖子朝赵诚讨说法,赵诚先发制人道:“你可知你阿娘在与谁争执?”

    陈严气怒道:“与谁争执?你也不能拿个茄子就往她脑袋上招呼…”

    “霍六娘子!”赵诚也不等陈严多说,直接打断道:“那个母老虎发了疯,恐怕你我都不是对手,你阿娘在那儿倒是挺好,你阿娘出自海城李氏,据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与人干架的一把好手!”

    “那也不能!等等!霍六娘子!”陈严一把捂住脸,摇了摇头,道:“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随后他也顾不得自家阿娘,直接反过来拉着赵诚,直直往私宅里跑去,一进了府里,才将之前遇到霍氏姐妹的事说了。

    赵诚笑的直不起腰,道:“你这还算好,我当初可是被她骑着马追了几十里……”想想都是心有余悸!

    心有余悸的,其实是谢韵。

    缓过神来的陈三夫人,与霍六娘子直接把她与两个厨娘给堵住了,道:“方才他们到哪儿去了?你们可知?”

    这也是明知故问。

    这三人就跟在身后,肯定是知道的。

    但两个厨娘是晋阳王挑选的,自然是不会泄露,眼见着她们俩人默然不语,谢韵便也知晓,不可露出半分口风。

    霍六娘子怒目看了两个厨娘,长相着实普通便略过,她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谢韵身上。

    这一仔细瞧,倒是让她瞧出了不同……

    谢韵衣衫普通,也不作特别妆容修饰,行走之时,也是敛目垂首,只顾着看路,若不看清全貌,也会觉得她身材与气质极好,但因匆匆走过,平日也不怎么出门露脸在外,倒也是没有什么引人注目。

    但这等近距离的望过去,霍六娘子看清楚她的眉目与皮肤,明眸皓齿……

    同是女人,心中警铃大作!

    而陈三夫人,这才好似意识到不对劲……

    她不由上前直接道:“难不成,你才是阿严的外室?”

    谢韵瞪大眼睛……无法淡定……正要说话,一旁的霍六娘子总算是悟了,她怒目朝向陈三夫人道:“方才,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你儿子的外室?”

    真是瞎了狗眼了!

    “你儿子是什么货色?本姑娘会瞧上他?”霍六娘子直接呛声,道。

    其实到现在,霍六娘子也没搞清楚,眼前这个妇人的儿子是何人!

    而陈三夫人也没弄清楚,眼前的这个姑娘是谁,是不是弄清楚了自己的儿子是陈严,而自己是侍郎府里的正经夫人!

    陈三夫人大概是急于表明自己的身份高贵,于是道:“我儿子是何等货色?单凭他平日里与晋阳王交好,就不是普通一般女子可以仰望的。”

    说着,她觉得眼前的女子不过野蛮之人,重点是外室女子,于是她回过头来道:“你是不是我儿的外室?”

    “你儿子是陈严?你是侍郎府……陈三夫人!?”霍六娘子这才反应过来,道。

    陈三夫人正要摆出一副你知道了,看你如何的表情,霍六娘子却猛地转过头望向谢韵道:“你与晋阳王是何关系?为何你能与他们在一处?”

    这下全穿帮了!

    两个厨娘也是无语问苍天!

    但显然,穿帮也就算了。

    两人一直紧紧盯着谢韵是个什么意思,而且霍六娘子与陈三夫人都做出了同样的决定……那就是寻婆子把谢韵带回府去。

    说起来,这两人的性子与脑回路倒是神同步!

    但谢韵此时心中已经惊涛骇浪,可她不同在两个厨娘面前反应过来……她只能装傻到底。

    于是她一脸畏缩,差点眼泪都要出来,喉咙间哽咽道:“夫人小姐,你们在说何事!我不过一个厨娘,听不懂!只知道人出了银子请我们三个厨娘前去做些菜式!”

    霍六娘子倒是有些迟疑了,但陈三夫人却是冷笑一声,道:“知不知道,回了府里一问便知!”

    说着,两个婆子就要上来拉人。

    而谢韵与两个厨娘便与两个婆子还有陈三夫人的嬷嬷拧成一团,眼见情势复杂,正要将手里的料理瓶到陈府婆子身上,好争取一线空隙跑,巷子口那儿响起一道严厉的少年警告声,道:“兀那妇人,何故欺辱!”

    此少年不是旁人,正是谢丰与廖二舅!

    而他们身后,还有一辆马车,不是旁人,正是一路跟着霍六娘子出门的霍七娘子与王五娘子。

    谢丰与廖二舅直接站到了谢韵的身前。

    陈三夫人见状,倒也是收敛,正要放狠话,巷子口的霍七娘子与王五娘子已经步行跟了过来,对着一旁看热闹的霍六娘子,道:“六姐,阿娘差我们来寻你。”

    这便是要让霍六娘子快些离开这纷争之地。

    但陈三夫人是认得霍七娘子的,一听她叫六姐,顿时回过神来,道:“你是霍六娘子?”

    霍六娘子没说话,一旁的丫鬟倒是开了口道:“正是!”

    说完,便搀扶着霍六娘子上了车驾,车驾缓缓后退,一路离开。

    霍七娘子上前对着谢丰一礼,随后对着谢韵礼貌道:“多有失礼,还请见谅!回府定然禀明长辈!”

    谢丰拧眉,目送霍七娘子离开后,他转过脸来紧紧盯着陈三夫人!

    陈三夫人无法子,也只能愤愤然的,带着人离开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告一段落。

    谢韵谢过了廖二舅与谢丰后,便分开了。

    但谢丰瞧着谢韵总觉得有一股熟悉感,于是又折回来有礼道:“姑娘可否需要我们护送?”

    “不用!”谢韵看着一旁厨娘将掉落的物品都捡回,冲他们福了福礼,真心致谢道:“多亏两位公子相助。”

    若不是自己身份不便暴露,她真想请眼前的两人到辣味馆好好招待。

    望着谢丰与廖二舅离开,谢韵心中多少有丝遗憾与一份亏欠。

    但这份遗憾与亏欠并没有等多久。

    谢韵忍着心中惊意,平静的与厨娘到了私宅。

    厨娘又观察了一阵谢韵,见她并没有太多的异常,不由也安下了心,到底她们也不想多事,于是就想将此事揭过。

    但晋阳王赵诚,可不是那等能被糊弄的。只是他知道了谢韵知晓了自己晋阳王的身份,但他还真不知道谢韵的真实身份。

    如此,晋阳王赵诚,也只不过以为谢韵是个聪明人,看破不点破,既然她装傻不认识自己是晋阳王,那自己本也不想让旁人知晓身份,那也就继续下去,大家不点穿吧!

    但赵诚心安理得,可谢韵知道赵诚的身份后,突然间觉得还有近两个月的服务期,顿时有些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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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己的宅子。谢韵倒是触不及防的认亲了。

    谢丰与廖二舅在这都城里住了月余,总算是弄清楚了来回去脉。此番出门就是两人商定要去寻廖氏认亲的。

    叩开了门,眼见着廖氏与姚嬷嬷,不由激动万分。

    谢韵今日一早就出了门,待到晚膳前回来时,疲乏的只想睡一觉。

    但进了院子,便见姚嬷嬷眼睛里全是高兴的望着她,道:“大姑娘,快来瞧瞧二舅爷与大公子。“

    谢府就一个公子,就是谢丰,廖氏所生,也是她自己的亲阿弟。

    二舅爷,就是廖氏的二弟!

    谢韵这是知晓的。

    姚嬷嬷正说着,里间听到动静,廖二舅与谢丰等不及要见失而复得的谢韵,急急的赶在廖氏前面到了院子。

    这一见面……

    顿时明白了,原来……冥冥之中,都是天意啊!

    谢韵与谢丰相视一笑。

    姐弟间的血脉相连……

    廖二舅把方才街巷处的事简单的说了说,廖氏担心之余,也是感叹其间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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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平静的过了几日,离开都城月余多的太子赵昭返回都城。

    第一件事,自然是听众人与他说都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有让郭总管吩咐谢韵给他做吃食。

    谢韵再见太子赵昭时,他整个人又黑又瘦。

    但是一双沉黑的眼珠子,在看到她备下的吃食时,还是能绽放出光彩夺目的璀璨。

    谢韵静静的立在一旁。

    太子赵昭静静的享用美食。

    用完之后,赵昭一个眼神,郭总管退了出去。

    谢韵正觉奇怪,赵昭开口道:“晋阳王……为人如何?”

    谢韵缓了缓神,顿时明了,她无比佩服的恭敬一礼道:“真是何事也瞒不了太子殿下!”

    赵昭却是轻轻一笑,道:“看你心事重重,无须如此,你为我做事,我既应下你,便自会放在心上。”

    谢韵心中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甚至在这个时候生出了自责感,自责为何要为了银子,在外头另外接单子。

    虽然,太子并没有要求她不可以在外头接私单。

    可自己的烦恼就是接私单呀,要不是接私单,也不至于会遇到晋阳王。搞得自己有点羊送虎口。

    也不知道晋阳王会不会调查出自己的身份。

    赵昭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道:“他不会知道你的身份。”

    这便是告诉她,他作了手脚,让她安心。

    谢韵不得不佩服赵昭收拢人心的本事。

    而赵昭何止会收拢人心,有些事情,他早知道,但任由其发生,或者推动其发生,说穿了,所有的已知与未知,都可以被他拿来做局!

    可谢韵即使有所怀疑又如何?

    不是每件事都能避开的!

    何况她其实不也在利用或者是攀附着他,以期能得到他的相助,以满足自己的所求吗!?

    所以,人在江湖,没什么好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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