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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被cue了

    在众人还在诧异这怪异的“客栈”的时候,宁谡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众人就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

    整个无量城,现在都乱成了一团,按理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哪一行哪一业,现在都该人心惶惶才对,可这客栈中却歌舞升平。

    等这些还搞不清楚情况的仙门弟子走进来的时候,宁谡身边已经围了好几个白白净净,香粉扑鼻的小郎君了。

    宁谡坐在中间,提着酒壶,和一群小郎君喝得开心到不行,那放浪形骸的样子,哪里是这些墨守清规,正统的仙门弟子见过的。

    一时间,手上的仙剑差点都掉地上了。

    “难道……难道这就是书中写的喝……喝花酒?”有人惊呼出声。

    然后立马又面红耳赤了起来。

    脸红的还挺多,手都都在哆嗦,他们……他们竟然被带进了烟花柳巷,天啦,这要是回去之后,还不得被打死。

    仙门弟子当洁身自好,守清规戒律……

    脸一阵红一阵白,特别是宁谡和那些白嫩嫩的小郎君嬉戏,放浪形骸的声音,简直不下于唤魔琴的声音。

    竟然还时不时拿着镜子,看着里面的女子进行评论调戏,这种事情,还能当成嬉笑的内容?

    无论是宁谡还是这南风楼里面的这些小郎君,难道都疯了不成?

    子都也黑着脸,就那么坐在宁谡对面,两个眼珠子都是眯起来的。

    估计是子都脸太黑,都没人敢靠近。

    半响憋出几个字,“伤风败俗。”

    他觉得仙门好了,仙门至少不会来青楼。

    看看,当众喝花酒,还一点不知道收敛,脸呢,脸都不要了么?

    有弟子忍不住了,“道友,我们不是来寻司礼?为何却要……却要……”

    后面的话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宁谡喝了一口酒,“你们皆说无量城人心惶惶,人人心中惊恐,但你看这南风楼中,也是那样?”

    说完也不等回答,而是将镜子对着一旁倒酒的小郎官道,,“你看她美吗?”

    那镜子中映照出的就是这小郎官。

    “美,这是我这一辈子最漂亮的样子。”

    回答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绝不是假话,甚至有些痴迷。

    就像这祸乱不是祸乱,而是什么天大的恩赐一样。

    宁谡又问了好几个小郎君,都是差不多的回答,“这一定是我们灵魂真正的样子,此生得见,死也无憾。”

    “今日个我们高兴,各位小爷的酒,我们包了,喝他个痛快。”

    歌舞声起,如同庆祝什么喜悦的事情。

    一群仙门弟子简直傻了眼:“……”

    在他们心中,本该人人气氛不已的事情,居然还有人庆祝?

    为何会这样?

    宁谡说道,“所以你们说,人人皆惶恐,是不对的。”

    “因为这世上,远远不止一个司礼,只是这些人平时被遗留在了各个角落,经受着司礼经受过的痛苦折磨,还有世人的恶意……”

    “他们只是凡人,不能像司礼一样化魔报复世人,但他们却真实的存在每一个角落。”

    “所以司礼对他们来说,并非降下了什么祸事,而是真正的天官赐福。”

    “仙门常说众生皆平等,但你们扪心自问,你们对待他们真的公平吗?”

    “世人但凡对他们多些善意,又怎么会有今日司礼化魔这等事端。”

    “所以今日之祸,一半错在司礼执念深重,魔由心生,一半却是世人咎由自取。”

    原本歌舞升平的一些小郎君,也停了下来,面色凄惨,然后脸上又带有一些报复的快感,“让那些辱我骂我轻贱我的人,都尝尝其中滋味。”

    咬牙切齿,又好不痛快,“也不知是哪位恩人为我们出了这一口恶气,我们定给他立长生牌,日日供奉,香火不断。”

    众仙门弟子,“……”

    不知道为何,心中多少有些压抑,他们现在可是在捉拿司礼,但这些人却依旧将司礼奉若神明,称做恩人。

    宁谡也笑得畅快,当初他让仙庭诸圣观九幽众生疾苦,本以为满口众生平等的仙圣亦和往常一样悲悯众生,但他错了。

    那一口口一声声九幽逆民,那一句句九幽妖魔供奉的乃是凶神阿碑,和他们仙庭有什么关系,让宁广陵彻底看清了仙庭所谓的正义凌然。

    也如今日这般,谁会真心关注这些小众人心中的痛苦和经受的折磨。

    众仙门弟子看着大笑的宁谡:“……”

    总觉得这笑声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宁谡笑完,又对这些小官问道,“你们喜欢现在这样吗?”

    “当然,若是人人都如我们一般了,又还有谁会嘲笑我们。”

    宁谡又道,“好好,那就让这世间永远这样如何?”

    说得一群仙门弟子心惊胆战。

    当让人意外的是,这些小官儿面露痛苦的摇了摇头。

    “为何?”宁谡问道。

    有小官垂着泪,“我们也有亲人朋友家人,我们虽然一时畅快了,但对他们却是不公平的……”

    不知道为何,听的得人心中压抑得厉害。

    宁谡骂了一句愚蠢,手上的酒往嘴里灌得更厉害了一些。

    子都看着周围的莺莺燕燕,“什么时候结束司礼之乱?”

    宁谡:“……”

    这二狗子。

    司礼虽然可怜,但他乱这世间秩序,影响太大了。

    宁谡说道,“司礼在哪我也不知道,但却知道司礼最在意的什么。”

    众人一愣,不由得看向了这些男风楼的小郎君。

    这些都是司礼的心结所在,也就是说司礼可以不管天下任何人,但绝不会不管这些和他有着共同命运的存在,因为他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司礼的化身。

    只是,这些都是可怜人,他们现在却要利用他们来引司礼出现,感觉手段多少有些……卑鄙。

    宁谡叹了一口气,也没让这些南风楼的小官儿为难,只是让他们像平时一样弹奏曲子,唱唱小曲。

    宁谡能做的,也只是将唤魔琴的琴音加在这些歌舞之声中,让声音飘向大街小巷,通过唤魔琴,将这些人心里的痛苦无奈委屈,述说给所有人听。

    以前旁人无法理解他们,但现在人人皆是一副灵魂和身体性别不相匹配的样子,总该能听到这些人心中的嘶吼了吧。

    他们人虽少,但他们真实存在,他们天生如此,不应该被世人的恶意迫害,他们没有罪。

    琴声悠扬,直击人心。

    愤怒,悲愤,丑陋,那琴声中包含了太多东西。

    宁谡不知道外面的人听到这样的琴声是什么反应,至少这南风楼中,不少仙门弟子垂目沉思。

    舍小众为大众,就真的是大义吗

    那这些站在他们面前,甚至化身成魔的司礼,真的就该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和屈辱?

    司礼化魔,或许真的是他们的直接原因。

    这世上很多问题是没有标准答案的,谁也不能给他们一个答案,只能他们自己去思考。

    不过马上,众人心都提了起来,握紧了手上的仙剑,因为怨气开始向这楼中汇聚了。

    定是那琴声中的痛苦无助等情绪,将司礼引来了。

    司礼化魔,心中被执念占据,哪怕明知道可能是局,但他依然回来。

    惨淡的笑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是司礼的声音,“唤魔琴,用唤魔琴将所有的情绪放大让所有人听又有何用?”

    “你们且看看外面,无数人在推到我的庙宇,无数人在诅咒辱骂,他们可曾有一点点悔意?”

    哪怕……哪怕有一点点忏悔的意思,事情也不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

    整个南风楼阴风飒飒,寒气森森,宁谡也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邪祟,所以自然对这场景不陌生。

    最明显的邪祟作乱。

    宁谡也向外面看了一眼,这就是仙庭要拯救的肮脏人世间啊,他原本以为,至少这些人心中会有一点点内疚和悔意,哪怕仅仅是听到这些被他们平时恶意逼迫得走上绝路的声音,沉默一秒也好。

    这时有仙门弟子道,“司礼……天官,你若现在收手,我等……我等愿为你向仙庭求情,从轻发落。”

    司礼笑了,宁谡也笑了。

    果然是幼稚得让人发指。

    一个坠魔的天官,一个玷污了仙庭名誉的天官,哪里还有回头路给他,仙庭的颜面必须有人来洗刷。

    司礼的结局,在他化魔的那一刻其实已经注定。

    司礼居然答了一句,“若是仙庭不答应,你们也能像魔音宗的人一样,依旧跟随宁广陵的脚步,依旧为我说话?”

    宁谡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司礼继续道,“你们口中的魔音宗,也不过是当初跟随宁广陵的一群人罢了,不过是仙庭将他们直接打成了魔宗,他们很多甚至也曾是仙庭功德无量的上仙,一生也没有做过恶事,但宁广陵身死后,仙庭可曾饶恕过他们,不还是将他们尽数屠杀在了心魔大阵中,如此你们还敢为我说情……”

    话还没说完,就有仙门弟子大声道,“胡说八道,魔音宗祸乱人间,为仙门所不耻,这才被群起而攻之……”

    宁谡抚了一下琴,“哎呀,你自己的事情,提宁广陵和魔音宗干什么……”

    心里却痛快得很,由曾经的仙庭天官来揭露有些东西,可比他自己说来得更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