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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谡的狠

    无量城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无论是镜子,还是水面,一切能映照出人的面庞的东西,情况都一样。

    宁谡在手上的镜子上用手一抹,浓烈的魔气划过镜面。

    所有人也看向了镜面,但镜子里面映照出来的依旧是一个女人的面孔。

    “竟然连魔气也无法解开此术。”

    “刚才我们已经用仙气试过了,也一点效果也没有。”

    “这是为何?哪怕司礼是天官境界的强者,但他的术影响范围这么广,我们集中精神只破解他一面镜子上的术,应该是行得通的才对。”

    宁谡倒是笑了,“你们仙庭的天官真是会玩。”

    多少有些嘲讽的意思在里面。

    让一群正在议论的仙门弟子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没办法啊,这的确是他们仙庭天官亲自带来的祸事,怎么洗也不可能洗干净的。

    司礼不是宁广陵那旷世的大魔头,能让世间天翻地覆,但司礼是仙庭地位极高的天官啊,他这一坠魔乱世,恐怕带给仙庭的羞辱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人走上前,还算礼貌,对宁谡抱了抱拳,但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宁谡才合适,半响才憋出来了一句,“道友也莫说风凉话,司礼的术正通过无量城不断向外扩展,我看那扩展的速度,要不了多久连整个天下都会是这般人伦纲常颠覆的样子,到时候道友也生在其中,难道……难道以后都要看着自己以女子的面容生活不成?”

    其实道友这称呼也是不适合的,仙庭和魔宗怎么可能是志同道合的道友?但现在也只能如此将就了,总不可能还像以前称呼一声魔道妖人吧,这魔道妖人才将他们从无量山上救下来,他们可没那么没脸没皮。

    人是如何认识自己的容貌看清自己的面貌的?不都是通过镜子水面等?现在这些镜像都被颠倒了男女,也就是说此祸不解的话,他们以后恐怕真的都看不到自己本来性别的那一面了,要是时间一长,说不得……

    想到这身体都不由得一哆嗦,认知怕都要被颠覆掉,特别是凡人,生命短暂,要是司礼这个术持续得长一点,离天下大乱也不远了。

    宁谡看向天空,司礼的术真的在向外扩散,而且扩散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的术的范围是受怨气影响,应该是越来越多的凡人发现了情况,心中惊恐,怨气由此而生,所以司礼借助万象镜施展的这术才会扩展得如此快。

    宁谡看了一眼镜面,说了一句,“你们仙庭这一次可是亏大了。”

    众人眉头一皱,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宁谡继续道,“你们知道为何仙气和魔气都破不了司礼的术?”

    问题回到了原点,众人看了过来。

    宁谡说道,“这根本不是什么仙术或者邪术,这是大道神通,天地法则……”

    司礼居然悟出了一门大道神通,仙庭天官数量其实还不少,但能悟出一门大道神通的却少之又少,所以才说仙庭亏大了,错失一大将。

    修仙者中,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说话,神通无敌,所有的功法修行,其目的其实都是为了悟出大道神通。

    比如东海孽蚌李遗珠,架都不会打,但他就凭借两门神通,逍遥天下,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又比如宁广陵,就是凭借一门能颠倒乾坤阴阳的大神通坐上了仙庭第一天官的位置。

    所以大道神通几个字一出,一群仙门弟子直接就懵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无论仙气或者魔气都解不开司礼的术,司礼在用他的大道神通影响天地法则。

    倒抽凉气的人不少,要知道修成大道神通的天官可是仙庭的至尊一样的存在。

    而现在,这样一个本该被所有人敬仰的存在,却坠魔了。

    他们也没有想到,在天官中备受排挤的司礼,一向低调不出风头的司礼,居然修成了一门大道神通,原本该是人人供奉的仙门榜样才对。

    一阵惊讶过后,这才回过神,“这该如何是好?也就是说必须找到司礼才能解开这门神通。”

    “但我们刚才将无量城翻了一个遍,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宁谡嘀咕了一句,“司礼造成的混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多以后不照镜子就成。”

    “再说,你们不觉得镜子里面变成了一个女人也挺有意思的”说完还对着镜子一个劲的照,还捻了个兰花指像模像样地撩了撩头发。

    众人:“……”

    泪汪汪。

    要是仅仅是一个戏法,他们玩一玩说不定会觉得颇为有趣,但这哪里是什么戏法啊,这是司礼在用大道神通重定人伦纲常啊,这能是闹着玩的?

    有人终于没认住,“难道真的就拿这大道神通没有办法了?”

    宁谡边整理头发边道,“这倒不是,只要打败司礼,他的神通自然就无效了。”

    就比如当年的宁广陵,宁广陵用颠倒乾坤阴阳的大神通,让金乌永悬在天空之上,灼烧大地之上的九幽邪祟,他入魔后,又让金乌永沉于大地,世间再无白昼,乱世天下。

    但宁广陵一死,这世间不又恢复成白天黑夜如常了。

    大道神通虽然神奇,但其根源不在了,天地法则又会恢复到最原始的状态。

    众人:“……”

    问题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们根本找不到司礼,更别提打败他了。

    宁谡才不管,正拿着镜子去照子都,他得看看子都这司马脸,要是变成了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子都警惕地看向宁谡,一把将宁谡递过来的镜子握得死死的。

    两人开始拉扯。

    众人:“……”

    他们现在不该愁眉苦脸的想办法吗?

    众人嘴角上抽了一下,看向子都,“殿下,我们现在该如何?”

    子都看向宁谡:“现在谁最镇定,心中定是有了解决的办法。”

    宁谡一愣。

    众人泪巴巴地看向宁谡,他们可不想以后都只能看到自己相反的性别生活了。

    宁谡:“……”

    怎么跟一群没了娘嗷嗷待哺的娃?

    终于有人没忍住,“此祸源……源自仙庭,本该由我们自行解决,但现在此祸事恐怕会波及仙,魔,人整个天下苍生,影响实在太大,若是道友有解决的办法,还请不惜赐教。”

    宁谡:“又合作?”

    仙魔再次联手?

    怎么听着越来越耳熟了?

    众人也是你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宁谡,“还请道友赐教。”

    宁谡怂了怂肩,道友就道友吧。

    宁谡笑眯眯地,因为他看到不少仙门弟子正拿着宗卷在记录这次的案件,等他们将记录的案卷交上去,他们这些单纯的温室花朵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仙魔有别,任他们怎么争辩,恐怕也是免不了一顿皮开肉绽的戒尺的。

    那时候,这世间能压抑死人的伦纲礼教会让他们看清,这世间繁花似锦的表面下到底隐藏着多少的肮脏。

    什么正道,什么正义,都敌不过一句仙魔有别。

    这些仙门弟子已经在触碰仙庭的底线了,只是他们还恍若未闻罢了。

    宁谡觉得他自己也挺邪恶的,一下子就将这些才出世的懵懵懂懂的仙门弟子,直接推到了这个世界最真实的面目前。

    宁谡嘴角扬起,这些小花朵啊已经有一只脚踏出了悬崖,要么像宁广陵一样摔个浑身碎骨,要么就和仙庭那些伪君子一样随波逐流。

    到时候,一定精彩无比吧,他将这么多人都推向了悬崖的边上,就不知道仙庭舍不舍得壮士断腕了。

    别怪他心狠,是仙庭自己说的,仙和魔是永远不可能化解的敌人。

    宁谡的笑让人心里有些发毛,不过那笑容一闪而过,就像不存在一样。

    在众人嗷嗷待哺的期待中,宁谡又看向了镜子,这镜中影像变了个性别,玩起来倒是挺有趣,但这神通不破,连他也无法再看到自己本来的样子。

    他这样的花容月貌若是就这么没有了,岂不是可惜?

    当然最重要的是,仙庭惹出来的滔天大祸,却被魔宗的人给解决了,这岂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嘛?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仙庭以什么罪责在这些仙门弟子面前,定他唤魔琴传人的罪!

    宁谡眼睛一闪,说道,“斩妖除祟,可不是拿一把仙剑,到处乱砍就行,还得多动动脑子……”

    竟有一种他当初在符箓洞天修行时,去人间行走时的感觉了。

    边说边向外走去。

    众人不由得跟了出去。

    不多时,来到一小巷,巷子中有一楼,名“南风楼”。

    众人面面相觑,“好奇怪的客栈名字。”

    “而且这客栈看上去也颇为富丽,怎么却开在了小巷中,跟见不得人一样?难道这客栈有什么蹊跷不成?有和司礼有什么关系?”

    看向子都,“殿下可知这其中名堂?”

    子都不知道为何嘴角抽了一下,什么狗屁客栈,一群没见识的家伙,还好意思称是仙门在人间的行走。

    子都没答,而是看向宁谡。

    该不会是想将所有仙门弟子都卖掉吧

    他觉得以宁谡的性子,还真说不定。

    要……要是传了出去,各仙门弟子被魔宗的人卖进了勾栏青楼,还是个男风楼,那一定特别的刺激。

    其实,这么多仙门弟子进青楼,消息传回仙门,何尝不是惊世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