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子不近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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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1——

    见景天躬身退出去拿酒了,纪广元先是发馋地吧嗒了下嘴,才又转过头委屈巴巴地对着顾子辰抱怨道:“贤弟啊,你是不知道,那王荣……咳咳咳,那小祖宗根本就是在作死啊!满池塘的锦鲤,就这么没了,多晦气?”

    “确实,晦气。”

    “你们说,他也十二了,怎么该懂得都不懂,不应该懂的,倒是会一堆?”

    “怕是没人教他凡事都要有个度,这太子的位置也不一定就要是他来坐的。”

    小六心中一跳。

    她没想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公子竟会对纪广元讲。看来,他当真是信任他。

    然而纪广元似乎也未觉得顾子辰的话有什么不妥,用力点头道:“是啊!是啊!若不是寿诞前夕不宜大开杀戮,纪某都想,圣上会不会干脆就将他这个不靠谱的傻儿子给咔嚓了。”

    “那倒不至于,但是东宫一应宫人们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

    “哼,我看那些下人们,也是时候儿该换换了。一个个的只知道为虎作伥,都不会劝着点主子回归正道儿。尤其是那大宫女天冬,成日里尽是往那小祖宗耳朵里进谏谗言。”

    “什么谗言?”

    玉箫敲了敲脖颈一侧,“这……纪某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她也没和纪某过。”

    小六不由翻了个白眼,“那纪小郎您怎么知道人家有成日里进谏谗言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在东宫,能说得上话的,也就这一个天冬了。她若是有好好的劝谏着点王荣那小祖宗,他还至于长歪成如今这副模样?”

    小六点头,听着确实有道理。

    “哎!”纪广元叹息道,“纪某每每空闲下来就会想,若是这东启国有朝一日当真落到了王荣那货的手里……”他不由打了个寒战,“啧啧,真是太可怕了!为今之计,只有纪某赶快劝着家中老人举家迁移的这一条路可走了。”

    小六宽慰他说:“纪小郎何必如此消极?如今圣上正值壮年,这俪贵妃又又有了身孕,所以……将来东启也不一定会是这王荣即位。”

    她的话点到为止。

    “没错没错,”纪广元连连点头,“搞不好还轮不到王荣上位,东启的天下就换人掌管了呢!”

    小六忽地愣住,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纪广元还真敢说?虽然是说出了她的心声。

    扭头观顾子辰,包括刚端着神仙醉走进来的景天,都面色平静无波。

    小六眨眨眼,所以,是她大惊小怪了?

    “咦,柳儿姑娘,你怎么了?”

    小六轻咳了声,笑道:“没什么,就是感慨纪小郎说话倒是大胆。”

    “有么?纪某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更何况在顾贤弟的府上,我若是顾虑多了,岂不就是见外了?”

    顾子辰淡笑道:“纪兄所言有理。”

    ……

    东启永安七年,三月二十,王稽寿诞,天现祥瑞红云,大吉。

    御宴还未启,欢声喜气已然充溢整个东启皇宫。宫女太监严阵以待,各宫嫔妃皆盛装出席。

    今日寿诞分外廷御宴,和内廷御宴。前者百官、使臣出席,后者内宫女眷出席。

    外廷御宴位于太和殿,自殿内御座至殿外台阶、台阶以下直到太和门檐下东西两侧,按品秩分设王公、使臣及文武大臣宴席,多达百余案席。

    御宴开始时,逸国公、辽国公及大臣们等先入席,而后奏乐迎皇帝王稽入席,众人行礼朗声高呼“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气逾霄汉。

    这场寿诞举办得十分隆重考究。且不说别的,就看众人手中的酒尊,就有宝器、琉璃、马瑙、水精、坡璃、翡翠、玉石等多种。而吃食则更是讲究,分前菜十三行,下酒十五盏。餐间不间断,后仍有四卓。

    且听小太监平安高呼一声:“绣花高一行八果垒,缕金香药一行,雕花蜜煎一行,砌香咸酸一行,脯腊一行,垂手八盘子。”

    然后,就有无数妙龄宫女端着各色瓜果走了过来。

    席间,除了王公大臣们按顺序奉寿礼,说恭维祝词外,还有极富东启特色的柔美却喜庆的舞蹈,和杂技百戏。

    王稽心情甚好,红光满面。

    这时,有小太监走至厉祎身侧耳语两局后,厉祎又躬身到王稽身边小声禀告道:“陛下,皇后娘娘派人来说,后院各位娘娘们也在等着给您祝寿呢!”

    “好好。”王稽大笑着站起身,对着下手的群臣道:“各位爱卿先吃着,朕去去就来。”

    于是,王稽便就大笑着被厉祎搀扶着向御花园的内廷宴席走去。

    然而,就在他们一行人走到长春池附近时,忽地,一个白影从草丛中窜出,直直向着王稽的面门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王稽眼疾手快地用右手挡在了脸前,但手背上还是被咬出两个大大的血窟窿。顿时,艳红便染湿了明黄的袖袍。

    厉祎连忙厉声对身后吼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畜生给砍死!!”

    随行护卫也都被刚刚突发的状况给吓傻了,听到厉祎不阴不阳的尖呼,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抽出腰间的大刀,向着地上龇牙咧嘴,想要再次咬向王稽的白毛小猫砍去。

    砍完后,众人慌忙跪了一地。

    “快宣御医!”

    “是!”

    厉祎惊慌失措地看了眼王稽血流不止的右手,颤颤巍巍地道:“陛下,陛下您,没事儿吧?都怪老奴,是老奴没有保护好陛下啊!”

    说完,他双膝一弯,也跪到了地上。

    王稽酒意已然消褪,他看着脚下不远处被砍成了一滩肉泥的“行刺者”,凤眸一眯,“这是太子养的那猫儿?”

    “是。”厉祎回道,“老奴看着应该是太子那叫元宝的猫儿。只是……它此时应该正被关着才对,不知怎的,竟会出现在这里。”

    “呵,还能是为何。”王稽接过宫女递上的手帕,随意地包扎了下道,“起来说话。”

    厉祎闻言,连忙站起,重新帮他包扎起了右手,面上满是担忧地道:“陛下,您还是去偏殿休息一下吧,太医等会儿就来了。”

    王稽点头,“传令,让太子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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