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子不近女色

听说公子不近女色 > 097——驸马竟是好这口

097——驸马竟是好这口

    刘誉眼神闪了闪。他将手从小女孩儿的腿上抬起,放在了她毛茸茸的头顶上,轻轻地道:“丫丫,真乖。”

    “呵呵,原来,郎君竟是好这口。”

    女子的声音让刘誉全身上下的血都瞬间凝住了。他僵硬地转过头去,入眼的便是门口那抹身穿杏红色的织金流云百褶裙的艳丽身影。

    丫丫也被她的气势吓到了,瘦小的身子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地小声说:“阿兄,我怕。”

    刘誉强压下心底的凉意,轻轻地说:“不怕。”

    见状,王婳浓艳的眉眼间满是讥讽。她冷笑了一声,扶着墨香的手缓缓走进门,说:“本宫还想着,驸马你多日滴水未尽,特意令人熬了清粥亲自送过来。呵,谁成想,倒是本宫多事了,生生扰了驸马的好事啊。”

    刘誉果真在她身后的侍女手上看到了一个盛着食物的托盘。

    “听着倒也稀奇,公主您竟还会关心在下的死活。”

    “本宫哪里会有驸马稀奇?明明是寄居在我公主府里,竟然还有胆子偷偷豢养娈童呢。”

    刘誉脸上一阵青红。

    呵呵,寄居......她还真会说话,字字句句都能插进人的软肋。

    “公主若不喜,尽管放在下离开,免得时间长了,不止占了您的地方,还污了您的眼。”

    “呵,郎君这话听着有趣儿。本宫记得曾经和你说过,本宫这公主府并不是人想进就能进,想出就能出的。还有啊,郎君不必担心,公主府地方大的很,多你一人倒也不妨事的。”

    “公主这又何必?”

    “何必?因为,强扭的瓜最是香甜了啊!”说完,她就咯咯笑了起来。

    这时,身侧再次传来了女孩稚嫩的声音,“阿兄。”

    王婳秋水似的双目一厉,她怎么还把这小贱人给忘了?

    “阿兄,公主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丫丫连累了你?”

    刘誉心一软。

    “阿兄快和公主说,你不认识我,叫公主莫要罚你好不好?”

    这孩子,是有多纯善,事到如今还想着不要拖累他?

    刘誉抿唇,他忽然就想当一回英雄了,想真的勇敢一次。

    强压下心底的怨恨和惧怕,他缓缓迎向女子带笑的凤眼,道:“公主不要误会,这孩子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在下死了没有。”

    “哦?竟这么好心?”

    刘誉继续道:“您,能否就当她是个迷了路的小野猫,放了她可好?”

    小。野。猫。

    这三个字,忽地让王婳想起了之前顾子辰所说过的话。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就在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时,她笑意一收,一字一顿地地说:“墨香,给我将这个不知死活的野猫剁了喂狗。”

    女子声音轻轻软软,却是刺骨的冷意。

    刘誉脸色一白,“公主!”

    他挣扎着下榻,但双腿发软,便直接瘫倒在了坚硬的地上。

    他颤抖着说道:“公主,惹你生气的是在下,你又何必乱杀无辜?而且,而且她还是个孩子!”

    “乱杀无辜?咯咯咯......本宫就是要杀了,你又能把本宫怎么样?”

    王婳冷睨一眼,出声:“墨香!”

    “是!”墨香听命,抽出身后侍卫腰间的佩刀上前,绕过刘誉,径直将抖如筛糠的丫丫揪了起来。

    丫丫绝望地闭眼,永别了,阿姊......

    “不要!”

    利刃抽出,一刀砍下,头身分家!

    小女孩的血喷了一地,甚至溅到了刘誉的脸上。

    只见他此刻发丝凌乱,衣服披散,苍白的脸上有点点鲜红的血迹,再配着额头上的青筋,竟有些可怕。

    他的耳边回荡着丫丫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阿姊,永别。

    阿姊?呵呵,这个孩子,怕是吓傻了吧......也是,他又凭什么当她的阿兄呢?

    墨香手一挥,将带血的兵刃丢还给之前的侍卫。那侍卫将其插回腰间后,也走了进来,将地上两节的尸体一一捡起。

    颤抖的手握成拳状,刘誉粗声粗气地问:“你还要做什么。”

    王婳抬手拢了拢鬓角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本宫刚刚同郎君说过了的,丢去喂狗啊。”

    “王婳!”他双目赤红。

    王婳红唇勾起,笑得妖娆。“郎君错了,你要叫的是——公主殿下。”

    说完,她就又搭着墨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浔阳城的某个房间里,坐着一位长相风流的男人。他微微上扬的桃花眼里满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说:“死了?”

    “回主子,死了。”

    “那刘誉这回怕是真的要对王婳心死了,呵呵,有意思。”男子唇角勾起,“世人常说,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却不知,同居而离心,才是真的可怕。”

    当夜,潇湘馆头牌,南歌的房里。

    看着桌旁的男子,南歌没好气地说:“怎么又来了?”

    “此次来,我倒是真的有事和你说。”

    南歌轻哼一声,“你这是承认之前都是没事找事了?”

    男子轻笑,“不,之前我是因为想你了......”

    南歌打断他的话,“这可是我刚刚净手用的。”

    男子看着女子手中的铜盆,识相地转移话题道:“我是特意跑来,就为了和你说一声,丫丫死了。”

    南歌攥紧手指,脸上却丝毫不显,“这就死了?”

    男人扫了一眼她发白的指节,说:“嗯,这就死了。”

    “可曾受了什么折磨?”

    “一刀毙命。”

    南歌转身,将盛了水的铜盆稳稳地放回在架子上。“这样也好,省得再吃苦了。”

    “听你这话,倒是没有什么可伤心的?”

    “有什么好伤心的?”南歌反问。

    “丫丫与我一样,总归是逃不过当棋子的命。只是,她比我命好些,死得早。死得早啊,便可早些逃脱今生的命运,赶快去投胎了,说不定......来世还能投身成个皇家公主,呵呵,到时候,你们这些人啊,还都要给她下跪行礼呢。”

    男子敷衍地说:“是,那就祝她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男人离开后,南歌的眼眶才真的红了。

    她是在为丫丫悲哀,也在为自己悲哀。

    想到最初见到那孩子的时候,她眨着眼睛成日里跟在自己身后,就像是她记忆里的幼弟,那个多年未见前几日才重逢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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