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美人宠冠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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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大修)

    “奴婢拜见皇上。”

    “奴才拜见皇上。”

    殿外拜谒声响起,还隐约可以听见楚渟岳道‘平身’的低沉声音。

    “皇上来了,请小主快些。皇上既然留下小主,小主就要好生表现,把皇上伺候好了。”

    刘许语速极快撂下这句话便往外走,不一会褚清就听见刘许的声音:“奴才拜见皇上,小主正在沐浴……”

    容音手里拿着湿衣裳,哭丧着脸焦急道:“主子,这可怎么办?”

    褚清能怎么办,他总不能裸着出去。

    褚清不忍直视那几片薄纱,“把……那个拿来。”

    楚渟岳等得不耐烦,不悦道,“怎么还不出来?”

    刘许低着头,额角浸出汗水,忐忑道:“奴才去催。”

    楚渟岳摆手示意他去,刘许后退几步,抬头往汤池走去,顿时愣住。

    刘许赶紧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小主。”

    褚清赤着脚,身上红纱影影绰绰,他紧了紧身上几片薄纱,试图让袒露的胸膛被遮住更多,手挡在身前,浑身不自在,耳根都染上了薄红。

    楚渟岳闻声望去,褚清注意到他目光,赤脚走向他,行礼,“外臣拜见皇上。”

    楚渟岳拧眉,别开眼,“谁让你穿成这样?”

    南梁为了那三十二万战俘,大王子梁昱与敬献的美人轮番上阵,当真是什么招都使出来了。

    褚清吱唔一声,目光瞥向刘许,还没指出罪魁祸首,就听楚渟岳道:“南梁就教了你这些吗?”

    楚渟岳嗓音冷淡不带情绪,可言语中的轻蔑不屑之意浓厚。褚清无端被他刺了一句,心里不顺畅。

    楚渟岳命令,“去换了。”

    他本就不愿穿这几片薄纱,能给换了他求之不得,褚清道了声“是”,起身退入偏殿。

    容音铃音与他一道,容音愤愤不平,“明是那大人让您穿的,那楚皇帝怎么如此、如此不讲理!”

    铃音扯了她一把,“你小声些,让人听见可还得了!”

    容音气不过,甩开她的手,去给褚清准备衣裳。

    “主子,你看她!”铃音告状,“楚皇宫不比在南梁皇宫,总要谨言慎行些,不能让人抓了把柄。”

    褚清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容音的行径。

    以楚渟岳的脾性,有无把柄被抓,有什么不同吗?既然都一样,还不如自己舒心些。

    铃音跺了下脚,看了眼容音选的衣裳颜色,去取发带为褚清束发。

    容音铃音伺候褚清久了,闹了别扭也合作无间,不多时就将他收拾妥当。

    褚清站在等身高的铜镜前,暗自深吸一口气,才重新进入正殿。

    他换了一身蔚蓝色祥云长衫,乌发用同色发带束起,穿得规整,该露的不该露的皆一丝不露。

    褚清离楚渟岳三尺远站定,“皇上。”

    楚渟岳这才看向他,眼睛微眯,目光在他脸上停留时间最长,“过来。”

    他倒要看看,南梁胆大包天送此人来的真正目的。

    褚清往前走了一步,楚渟岳见他站定不动,问道:“南梁没教你伺候人吗?”

    褚清一语不发,南梁教了,但他不愿做。

    “还是说,南梁只教你如何做那档子取悦人的事?”

    楚渟岳慢条斯理地斜倚在软榻上,掀起眼皮子目光讥诮地望着他。

    震惊于楚渟岳口中吐出的话,褚清怔了一下,怒火自心底翻涌而起,席卷了他。先前强压下去的不虞,和现在的怒气与不快杂糅,褚清对楚渟岳的印象直接跌到了谷底。

    “外臣愚笨,什么都不会。”褚清几乎咬牙切齿吐出这一句话来,不管怎么伺候人,他都不会。

    “是吗?”楚渟岳上下打量他,可惜道,“瞧着倒是个机灵的。”

    褚清胸膛起伏,深吸了几口气才堪堪忍住怒火,“皇上说笑了,外臣笨手笨脚,怕冒犯了皇上。”

    “笨手笨脚不碍事,脑袋好使就行。”楚渟岳让刘许添了茶,看着仍旧沉住气的褚清,加了把火,继续对他道,“朕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想来……你比你们大王子更明白是非,应当不会与他落得一个下场。”

    褚清心里一咯噔,没心思琢磨他话里的机锋,而是专注于另一件事,楚渟岳当真斩了梁昱?

    “大王子他……”

    终于要露出马脚了吗?楚渟岳呷了口茶水,慢悠悠道:“死了。”

    梁昱死了。

    他离开金銮殿时,听见有文官劝谏楚渟岳,他还以为梁昱能保全性命 ,哪知楚渟岳如此一意孤行,当真斩杀一国储君。此时此刻,褚清真真切切感受到,传言中独断专横的暴君有多专横。

    褚清思绪混乱,望着楚渟岳,神色复杂至极,不可置信与害怕交织,其中夹杂着些许无言的失望。

    他以为……始终不过是他以为,他此前从未见过楚渟岳,哪知他脾性如何,不过全是他臆想罢了。

    褚清身形不稳,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容音立即将他扶住,“主子……”

    “倒是主仆情深。”

    楚渟岳嗤道,不知说的是容音与他,还是指桑骂槐说他与梁昱,褚清已无法思考更多。

    褚清脸上褪去血色,唇角僵硬,尝试了几次才说出口,“大王子的尸身呢?在何处?”

    他怕楚渟岳丧心病狂,连尸体都不放过。

    “……”

    楚渟岳注视他,想逼他表露更多,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褚清不言语,楚渟岳也不说话,诺大的殿内寂静无声,褚清似乎能听见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褚清望着若无其事茗茶的楚渟岳,心逐渐下沉,被自己产生的想法吓到,后脊背布满冷汗。

    楚渟岳放下茶盏,发出“咯噔”一声轻响,褚清眼睫颤动,压紧了瞳孔。

    见他已然失态,却未暴露更多,楚渟岳心知,褚清已经敲响了警钟,再想试出更多,已无可能。

    楚渟岳不再浪费时间,站起身离开,经过褚清时,停下脚步,“朕,不至于连人生后体面也不给。”

    褚清扭头,撞入一双神色嘲弄的深邃双眼,两人间距较近,褚清能嗅到来自楚渟岳身上的冷冽清香。

    楚渟岳收回目光,与他擦肩而过。

    褚清后知后觉,低下头,“外臣恭送皇上。”

    刘许朝他点点头,道了声“奴才告退”,紧跟楚渟岳脚步出了殿门。

    褚清转身,注视着楚渟岳颀长的背影,思绪混乱。

    待楚渟岳离开,再也看不见他身影,褚清才虚软着脚步,退坐在椅子上。

    容音险些吓破胆,红着眼欲哭不哭,还记得照顾褚清,倒了杯热茶递到他手边,颤声道,“主子喝茶。”

    褚清出了冷汗,掌心冰冷,热茶温热触感从掌心传至全身,褚清才恍若从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冒出头,感受到一丝暖意,能够自由呼吸。

    褚清吐出一口气,捧着温暖茶盏的手紧了又紧,试图从中汲取温暖。

    “主子……”铃音轻轻唤了他一声,“大王子他……”

    褚清没说话,靠着椅背,无力地闭上眼。

    此行他设想了无数次,但却不想会如此困难。

    国君楚渟岳与传闻中的暴君像了八.九分,独断专横,喜怒无常,身处楚皇宫,就似头顶悬了一把尖刀,随时可能落下取人性命。

    他本以为,进入楚皇宫怎么也不会比在南梁皇宫更差,不想却是踏进一个更深的深渊。

    如今,想在楚渟岳手下保全性命已是不易,想借机摆脱南梁无处不在的监视,找寻身世,不啻于痴人说梦。

    他所谋之事,只能再做打算。

    褚清皱眉,下一瞬一双微凉的手按在他太阳穴,轻轻按摩。

    “主子,别忧心了,迟些又该头疼了。”

    容音眼眶还红着,到底心思单纯些,有他在便觉安心,怕一会怕过了,全身心注意又落在了他身上。

    容音手上力道恰好,很好缓解了他的不适。

    铃音也从大王子身死中回过神,面上还有些怔然,“奴婢去收拾床榻,主子您歇一会罢。”

    褚清颔首,站起身时身子不由晃了晃,扶住椅背才稳住了身形。

    容音后怕不已,扶着他,“主子您身子才恢复不久,可得当心些,国师嘱咐您的您忘了?”

    他受伤卧病在床两载,汤药没断过,近一年好的七七八八,身子骨却因长时间卧床服药糟蹋了,得仔细将养着。

    离开南梁前,国师李云一特意嘱咐他,切记不要大喜、大悲、大怒、大思、大恐……言下之意让他心绪平和,做个无悲无喜的圣人。

    这怎么可能,褚清做不到。

    听容音念叨,褚清立即道,“我记得,没忘。”

    容音这才作罢。

    褚清心口堵着一口气,既发泄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憋得他难受至极。

    铃音收拾好了床铺,褚清躺上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不知隔了多久,迷迷糊糊睡过去一会,却被梦魇住,睡的极不安稳。

    那厢,宫道上,楚渟岳缓步走着,刘许战战兢兢跟在他身后,倒春寒的日子里,额角竟生出冷汗。

    楚渟岳忽然停下脚步,“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刘许浑身一抖,噗通一声跪下,膝盖敲击在青石板上,求饶道:“老臣有罪,不该妄自揣摩上意,请皇上惩罚。”

    楚渟岳瞥了他一眼,“自己领罪去罢。”

    “是,奴才领命。”刘许磕着头,颤身道。

    楚渟岳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

    一个小太监疾步走了过来,“皇上,褚元宴褚大人求见,正在勤政殿候着。”

    楚渟岳敛目,改了目的地,前往勤政殿。

    “臣拜见皇上。”禇元宴道,“皇上回来的可真及时,臣还以为,需再等两个时辰呢。”

    楚渟岳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明白他将模样与阿清肖似之人留在宫中,禇元宴心中不舒服。

    “此人有异。”楚渟岳为自己辩护了一句,在书案前坐下。

    “皇上不必向臣解释什么,皇上无愧于心便是。”褚元宴缓缓道,一点也不阴阳怪气。

    楚渟岳不置一词,沉默地敛着眸,许久后忽然道:“二哥觉得……南梁此次意欲何为?”

    褚元宴是褚元清二哥,楚渟岳与褚元清互表心意后,便改了口,随褚元清称呼褚家人,给了褚家最大的荣宠。就算褚元清已逝世三年,他给予褚家的也只多不少。

    说起正事,褚元宴正了正神色,“这恐怕只有梁昱最清楚不过。”

    “如此说来,朕倒不该放了他。想来他还未走远,派人带回来罢。”

    “何必麻烦,宫中恰好有现成的。”禇元宴看着楚渟岳,“南梁所谋,试试便知。”

    .

    青衍宫,褚清从梦中惊醒,望着陌生的床顶雕花,怔了会,脑袋才清醒过来,他已经入楚皇宫了。

    “主子,您醒了?”

    铃音端来温热茶水,褚清撑着身体坐起,接过小口小口喝着。

    “什么时辰了?”

    “申时初了。”铃音回道,接过他手中空茶盏放回桌上,取了衣裳给他换上,“主子睡得沉,午膳奴婢便没叫您,这宫里也没个小厨房,饭菜奴婢用烫水温着,您现在用恰好。”

    褚清洗了脸净了手,右眼皮直跳,他不迷信,没放在心上,“好,走罢。”

    容音摆好了饭菜,见他出来搬开圆凳让他坐,盛好饭送他手边。

    褚清肚子饿了,正要开吃,院子里却响起一声:“圣旨到——!”

    褚清拿着玉箸的手一顿,抬头望向殿外。

    “主子?”

    容音不解地看向他,褚清放下玉箸,走到屋外。

    来传旨的是一个年轻小太监,他手中捧着一卷黑底滚金边的圣旨,“小主,来接旨吧?”

    褚清不知楚渟岳要搞什么名堂,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跪下接旨。

    小太监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褚氏德才兼备,甚得朕心,特封清和君,位比四妃,钦此!”

    “……外臣接旨。”

    小太监笑眯眯捧着圣旨交给他,在他身前低声道:“皇上今晚要宿在小主……宿在侍君宫中,侍君好生准备罢。”

    褚清:“……多谢大人告知。”

    小太监忙摆手,“当不得当不得,奴才周粥,您直接称呼便是。”

    褚清含笑点头,捧着圣旨进入殿内,笑容消失,随手把圣旨扔桌上,坐下继续用膳。

    果不其然,右眼皮跳准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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