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美人宠冠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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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疯女人不断咒骂,什么难听说什么,楚渟岳皆不予理会。

    多年来,疯女人辱骂他千百遍,楚渟岳的情绪早已不会因此有丝毫波动。

    “贱种,怪不得到头来你就是个孤家寡人,褚元清死的好啊,你不配有人喜欢,死了好,死了才最好……”

    疯女人不断重复‘褚元清死得好’,盯着楚渟岳发出怪异的笑声。

    楚渟岳脚步一顿,转身朝向疯女人,脸色冰冷阴沉至极。

    疯女人瑟缩了一下,旋即指着他笑了起来,脸色狰狞。

    “带进去。”

    楚渟岳对亲信吩咐,亲信押着疯女人,打开通往地牢的通道。

    疯女人瞪大眼看着大开的黑黢黢通道,笑声戛然而止,抱着头尖叫起来,神色慌乱痛苦,“本宫不进去!不进!”

    疯女人挣扎起来,比之方才不知剧烈了多少,她枯瘦如柴的双手紧扣门扇,无论如何也不往里边走。

    楚渟岳越过她,进入地牢。

    亲信按住疯女人手腕,轻轻一捏,疯女人便惨叫不断,手腕无力垂下,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走。”

    亲信低喝,把她扭送至地牢内。

    地牢阴冷潮湿,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楚渟岳踩着石阶,一层层往下走。石阶两旁燃着火烛,越往下,灯光越暗。

    楚渟岳走下石阶,缓缓穿过布满刑具的刑房,站在最里面由玄铁铸就的牢房栅栏前。

    牢房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骨嶙峋,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人。

    地牢湿冷,那人不时颤抖,衣裳破碎沾满血迹,头发干枯毛燥,乱糟糟的顶在头上。

    楚渟岳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他,“拖出来。”

    他话音一落,亲信打开牢房,将他拖了出来,拷在刑架上。

    “你又想作何?”

    楚渟立如一摊烂泥,任由亲信绑起来,一下也不挣扎。

    楚渟岳不置一词,静静看着他。

    “呵,你不说我也知道。”

    楚渟立牵扯嘴角笑了笑,惨白无血色的面目狰狞可怕,吐出的话语皆是气音,“你所求,永远不可能实现。”

    “三皇弟,”楚渟岳转身坐下,支颐望着他,指尖轻点座椅扶手,“你如此确定,想来知道的不少。动手,让他开口。”

    楚渟立闭上眼,神色未变。三年了,隔三差五便是刑讯,他早已麻木,对疼痛的感知也降低了许多,早已经不怕了。

    不管如何,无论他知道什么,都不会开口。

    亲信拿了鞭子在盐水里搅了两圈,手腕一动,鞭子似长了眼如电般快速抽上楚渟立的肌肤,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下一刻,鞭子抽过的地方冒起红痕,渗出血迹,伤口周围的盐水流入其中,楚渟立咬紧了牙关。

    疯女人见他被打,疯狂的挣扎想上前护着他,但有亲信押着,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皇儿……”疯女人抽噎喊道,亲眼目睹接连几道鞭子落在她疼爱的亲子身上,忽然抱着脑袋蜷缩成了一团。

    楚渟立咬紧了后牙槽,从牙缝中挤出话语来,“楚渟岳,你让母后亲眼看自己亲儿子受折磨算什么?把她送出去。”

    母后本端庄得体大方,偏生让楚渟岳给折磨疯了,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是在命令朕,还是在与朕讲条件?”楚渟岳问,“你有资格吗?”

    “谁让你们停下来了?继续。”楚渟岳下了命令,好整以暇看着楚渟立脸色逐渐狰狞,再也忍受不住发出痛苦的声音。

    楚渟立声音一发出,蜷缩起来逃避现实的疯女人娇小枯瘦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尖声乱叫。

    “啊——!”

    疯女人双手成爪,无规律的胡乱挥舞,攻击抓着她的人。

    楚渟岳看了一眼,打了个手势,亲信便将她也绑在了刑架上。

    “楚渟岳!你想对母后做什么!你别动她,你有什么冲我来!!”楚渟立嘶吼道,声音沙哑。

    楚渟岳不言语,盯着楚渟立看了会,忽然道:“你嘴巴硬,不知道你能嘴硬多久,朕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不管楚渟立狰狞得似要杀了他的面孔,楚渟岳吩咐道,“动手。”

    刑具未落在疯女人身上,但却比落在她身更让她疼。眼看十月怀胎疼宠近二十年的儿子遭受折磨,却无能为力,比杀了她还更让她难受。

    即便她已经因此被逼疯。

    疯女人盯着楚渟立,沉默流泪。

    楚渟立再也咬不住牙关,痛叫出声。

    .

    宫道上,周粥提着宫灯,引着褚清与铃音回青衍宫。

    褚清跟在周粥身后,假作后怕,“周公公,你进宫多久了?”

    “约摸五年。”

    “那你可曾听说过,那边闹鬼呀?”褚清问。

    “不曾,哪有什么鬼怪,都是骗人的,侍君您就放宽心罢。”周粥道,“再说了,这里是皇宫内院,就真算有鬼,摄于皇上之威,谁敢作乱胡闹。”

    “周公公说的对,是我被吓着了,多疑了些。”

    褚清迟疑了一下,“可、可我真的有听见童谣的声音,还有笑声,铃音也听见了,这不可能是假的吧?周公公,既然不是鬼,那你说……会不会是人?”

    周粥脚步顿了一下,“侍君可真会开玩笑,那边都破败成那般模样了,怎还会有人。”

    “当真?”

    “……或许有人,”周粥停下脚步,在褚清身侧小声道,“奴才还没到皇上跟前是个小太监时,曾听老人们说那片会有偷偷摸摸私会的宫娥与侍卫,或是对食的宫娥与太监,所以大晚上总会听见奇奇怪怪的声音。”

    “……”

    “这样啊,多谢周公公告知,不然我回去了惦记着,怕是觉都睡不好。”

    褚清心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反倒会让人警觉,识趣的闭上嘴。

    周粥尽职尽责的将褚清送回青衍宫,“侍君早些歇息,奴才告退。”

    “周公公慢走。”

    褚清进了宫门往里走,铃音跟在他身后,小声道,“主子,咱们分明看到了个疯女人,怎会……”

    褚清打断她,“谨言,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别与他人再说。”

    现已知疯女人是先帝的皇后,陆妍。一国皇后却被囚禁冷宫,还成了一个疯子,不是楚渟岳干的还能是谁干的。

    知道的人不说,不知道的人以为闹鬼,便将冷宫之事掩盖过去。如今并不是打探此事的时候,若惹怒楚渟岳,日子可不好过。

    铃音应下,“奴婢就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

    褚清颔首,步入了中庭。

    流莺在院子里等他们,许久不见他们回来,已是等的焦急不安,瞥见褚清身影,忙上前,“侍君,您可算回来了。”

    褚清没说话,流莺接着道,“热水床铺都已整理好了,就等侍君您回来歇息了。”

    褚清点头,进入主殿,洗漱后躺上床。

    今晚是流莺守夜,褚清躺在床榻上,许久也睡不着。

    “流莺,点两盏灯。”褚清提高音量吩咐。

    流莺应了声,不一会进来,“侍君,再点两盏灯会不会太亮了?扰您歇息。”

    “不会,方才回来路上太黑,我与铃音迷了路,惊着了,亮堂些安心。”

    褚清解释了一句,催促流莺赶紧点灯。

    流莺:“……”

    流莺:“是,侍君。”

    两盏灯燃起,屋内亮了许多,厚重帷幕圈出的床榻内,也看得清楚了不少。

    “你去外面守着罢,我有需要会叫你。”

    “是。”

    流莺应下,退了出去。褚清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好一会才动了动,翻身从床上坐起,从枕头下面掏出几张宣纸,还有一支磨得尖细的炭笔。

    褚清盘膝而坐,支着脑袋回想之前在勤政殿看到的信息。奏折上谏言,要往大楚与南梁边境线增兵,以防万一,楚渟岳批阅的是再议。

    在褚清看来,增兵当是板上钉钉的事,可他要怎么说呢?

    真实情况褚清不愿说,就算是为了钓鱼儿上钩,他也不愿。若是消息没传出去,鱼儿没上钩,反倒被楚渟岳拦截下来,他除了被处死还有其他选择吗?

    褚清歪着脑袋,细细想了又想,开始落笔。

    半真半假便是,无论哪边追究起来,他都有说辞。

    褚清下笔如有神,不一会两指宽的纸条上,布满了蚊蝇小字。褚清通读了一遍,心满意足的把东西收拾好,躺下睡觉。

    翌日清晨,褚清起了个大早,眼睛还闭着,就借出恭的名义将小纸条塞在暗处,还在上面插上进宫前商议出的标记做记号。

    “流莺,别收拾了,同容音铃音一道用膳去。”褚清支走流莺,楚渟岳的人在这守着,鱼儿怎么敢跃出水面?

    流莺犹豫,“奴婢走了便没人伺候侍君了……”

    “那么多小宫娥在呢,怎会没人伺候?再说我就是睡个回笼觉,要不着人伺候。”

    褚清说着,已经爬上床,盖好锦被闭上了眼。

    流莺只得退下,不一会容音进来看了他一眼,将他被角掖了掖,又退了出去。

    褚清调整姿势变作侧躺,从他的位置,可清楚看到哪些人从他放纸条的地方经过。

    褚清眯着眼,悄悄咪咪等着看是哪知鱼儿被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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