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男寡[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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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投资我是什么意思?

    温久想追问,然而傅熠寒似乎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只淡淡道:“你退圈对你我都是好事。”

    这个确实,温久斟酌片刻,开口道:“谢谢,”不过,钱他一定会还的。

    当晚就让律师向经纪公司发函,温久把解约律师函发在社交账号上,仅附上一句话: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关注,祝今后各自安好。

    发完后,他申请注销账号,所有对原主的谩骂诋毁,是时候到此为止。

    不再理会退圈声明掀起多少风波,温久这夜睡得分外踏实,天没亮就醒来,抱起昨天买的道具,轻手轻脚走进后花园。

    黎明时分,天空被染成微醺的酡红,傅熠寒从窗台看向花园,呼吸一窒:温久穿着一身素雅的练功服,迎着晨曦起舞,水袖飘飘,像一只展翅的绿孔雀。

    破晓的曙光勾勒出他的身段,灵动优美,周遭一片死气沉沉的枯藤败叶,仿佛因为他重新抖擞精神。

    等天色完全亮起,温久擦去额头细汗,收好东西上楼。经过傅熠寒门前时,他停下脚步,鼓起勇气,抬起手,话到嘴边,片刻又放下,慢腾腾走了几步,终抿了抿唇,一口气回头小心敲了敲:“傅先生,是我,你起来了吗?”

    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什么事?”

    “你是不是睡不好?”刚他在练功时,早注意到楼上亮起的灯光,以及窗帘背后的视线,他的声音轻飘飘:“如果你也早起,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花园看看?”

    沉闷沙哑的声音隔着门响起:“下次。”

    温久眼角浮上和煦的笑意:“一言为定。”

    门外脚步声渐渐走远,傅熠寒怔怔看向破败的花园,半晌没回过神。

    这天早上,温久佩戴那对耳环的x品牌,在网上发出澄清:“经确认,温先生所戴的周年特别定制星月铂金耳环,是真品。

    敝司将针对一切攻击温先生及品牌造假谣言,即时追究法律责任。”

    这通公告发出后,网上一片哗然,甚至有好事评论问:你们难道不介意温久代言你们家?

    得到品牌回复:目前敝司没有华国代言人。

    有几个捕风捉影的人分析,这个答复模棱两可,可以是指温久戴这对耳环,纯属个人行为,也可以是即将会有,说不定真在和温久接洽。

    不过,谁也没在意,哪会有品牌想不开找温久,何况这种高端牌子,避之不及还差不多。

    与此同时,当初他面试的戏曲节目公开了他的试镜,礼貌表示对由于温久决定退圈、无法参加节目感到遗憾。那些嘲讽他蹭戏曲流量的人,兴冲冲打开视频看笑话,却在听到他开口后,像被当面打脸:

    “天啊,这真是温久吗?我不信!”

    “开口唱那段,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温??被流量耽误的戏曲紫微星??久”

    ……

    也有部分人死不信温久真会退圈,有@他的经纪人,有阴阳怪气“等热搜”,等半天,竟一点动静没有。

    温久并不知道这些,上午他约好在公园里给叔叔阿姨们唱戏,那些纷扰,已与他无关。

    下午,再次来到粤剧团门口,温久决定,实在没剧团愿意给他机会,他干脆自己组建一个。

    见他来,昨天两个接待小哥白眼快翻上天:“怎么又是你!”

    “我来交昨天兼职的曲谱,”温久淡淡问,“顺便问今天团长在不在?”

    “不在,”接待小哥随意收起他的曲谱,看也不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团长在会通知你。”

    心里有数,温久不再废话,准备转身离开,接待台后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哪个团长?”

    两个接待小哥脸色一僵,双双站起身:“梁伯!”

    从内厅出来的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伯,走在他身边的郑伯见到温久,瞥了不敢说话的接待小哥一眼,明知故问:“小久,你不是来面试么?”

    “他们说团长不在,”温久坦然道,“我先回去。”

    接待小哥情急辩解:“不是这样……”没说完,被叫梁伯的老人抬手制止。

    郑伯用手肘撞了撞老友,故意大声问:“老梁,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这换了新团长?”

    乜了大气不敢出的两个接待小哥一眼,梁伯向前一步,朝温久伸出手:“你好,我是这里的团长,大家叫我梁伯,你想来面试演员对吗?”

    前些天的戏曲节目试镜,梁伯本是特约评委之一,可惜有演出没去成,听回来的老友说,有一位青年演员,惊艳四座,可惜据说“人品”有问题,大家对要不要通过,各持己见。

    而老友郑伯却说,温久性格乖顺可爱,与人和善,唱腔大气台风端庄,可惜明珠蒙尘,这么好的苗子没有更大的舞台,是戏迷的损失。

    温久本已不抱希望,见梁伯脸色平和,不似其他人,听到他的名字就先入为主,于是彬彬有礼问:“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方便?”

    梁伯颔首笑道:“现在就可以,请过来。”他要亲自会会这个年轻人。

    跟在梁伯和郑伯身后,温久走进后台,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铺满软垫的大房子,墙壁看上去有些年月,胜在每面墙都有几扇干净透明的大玻璃窗,阳光透过窗户撒在房里每一个角落,亮堂宽敞。

    练功房里有不少演员在热身,见梁伯进来,纷纷停下打招呼,好奇打量温久这个生面孔。

    到一处空旷停下,梁伯看了一眼旁边人递来剧本,摇了摇头,亲自走到墙边一个书架,抽出几本曲谱。

    跟在后面的两个接待小哥狂喜:这下温久肯定要出丑,师傅就不会责怪他们。

    将剧名和曲牌名翻转,一排铺开在桌上,他招呼温久过来:“你选一折演。”

    随便抽出一折,温久看了两眼,走到人群中心,抬头挺胸,亮出架子。

    梁伯皱了皱眉,这个后生未免太狂妄,为试探温久反应,他特地给的古谱,没几个后辈熟悉;那人竟然没花时间细看,急匆匆开唱,还是太浮躁了。他看向一旁期待不已的老友,暗地摇头,老郑怎会被这种人蒙蔽,看走眼?

    清了清嗓子,温久连伴唱也没要,开口:“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这首词表达的是爱侣天各一方、命运飘零的苍凉萧瑟。

    他秀眉微蹙,神情凄婉,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不自觉轻跟着他打起节拍,在他的哀恸嗓音中,仿佛看到一对痴男怨女、长夜思慕彼此的情景。

    一曲终,满屋默然,似乎仍没从词中描述的悲怆中回过神。

    垂下手,温久闭上眼,深呼三口气,平伏情绪;缓缓睁开眼,他翩然向四周行了个拱手礼,脆声道:“谢谢,不知道我通过了吗?”

    宛若梦醒,梁伯和郑伯率先鼓起掌,这个曲谱,由梁伯亲自转译过,每个细节记得清清楚楚,温久居然半点没唱错?!

    反应过来,梁伯见温久站着看自己,没有半点不耐烦,连忙嘱咐身边的工作人员:“麻烦给他倒杯水润润嗓子,休息十分钟。”

    让人把温久请去会议室,梁伯叫来两个接待小哥:“你们明天起不用来了。”

    这时,两人才悔不当初,拼命哀求:“梁伯给个机会!我们不是故意的,是他之前做的事……”

    “不用再说,”梁伯摆了摆手,想到要不是老友提醒,他就要错过温久这块宝玉,“我这里请不起你们这种人。”

    听到工作人员说,温久还应聘了公尺谱兼职,梁伯连忙让人拿来,和郑伯一起看。

    “你看,是不是?”郑伯没想到接待两人会这么刁难,给的是一份残谱,倒意外被温久上了一课,“阿梁,你该好好管管手下人。”

    温久不仅把工尺谱残缺的部分补上,还在新谱上加上了为什么这么补的解释,梁伯心底叹了一口气,反观自己刚才对那人的揣测,多小家子气。

    “你说得对,”梁伯摘下老花眼镜,“是我看走眼。”

    在会议室里休息时,温久隐隐听见外面有争吵声,是两个接待小哥在求剧团里的老师傅,还有保安赶他们走的声音。

    “温先生?”

    会议室门被敲响,温久起身开门,是梁伯。

    示意他坐下,梁伯态度比初见时和蔼不少,郑重道:“我没管教好团内的弟子,向你道歉。”

    “前辈不要这么说,”温久连忙站起,“他们也是受人蒙蔽。”

    知道他在客套,梁伯想的却是,他开头同样是听了同行说温久“人品不好”,没见过本人,先有了看法,心底又多了几分愧疚,缓声问:“你功底和架势这么好,之前怎么没见多演出?师承哪个大家?”

    “家师已去世,他是下南洋的华侨,称不上大家,但对培养弟子、严厉用心,是最好的师父。”说起戏班班主,温久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转移话题道:“先前不了解这边的剧团,所以现在才开始找愿意接纳我的戏班。”

    “如果你愿意不计前嫌,我们这里怎样?”梁伯拿出他补完的残谱,“如果你愿意来,这份兼职会给你算双倍,演出也会优先给你排,”顿了顿,梁伯话锋一转,沉声道,“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温久点头:“请说。”

    “听他们说你已经退圈,我不管以往发生过什么事,”梁伯目光炯炯,“进了这个剧团,你就是这里的一份子,不能像以前那样,搞那种东西……”说不出撕x之类的词,梁伯只可惜,要是这个年轻人早点将心思放在正路,现时说不定已经是个名角。

    “当然,”温久保证,“我已经下定决心,只想好好唱戏。”

    “那么,欢迎你加入,”梁伯松了一口气,笑容满面站起身,握住他的手,“希望你今后多来和大家交流,一起把粤剧发扬光大。”

    从粤剧团回来的路上,温久一路哼着小曲,恨不得明天就能登台,他太怀念,在后台上妆、准备登台……一点一滴是他长大的回忆。

    “温先生,”司机见他像只出笼小鸟,歌声明媚欢喜,搭话道:“你看网上消息了吗?你的前经纪公司倒闭了,真好。”

    “倒闭了?”温久昨天被律师告知,解约官司得磨个两三年,没想到好事来得这么突然,“太好了,终于能摆脱这些人!”

    见他高兴得像送走瘟神,司机不禁浮起笑。这时,前方冷不防冒出一辆横穿的轿车,他们不得不减缓车速。

    “温先生,前面停车的好像是温夫人,”司机认出车里的侧影,看到对方司机打了个手势,压下不快,问温久,“他们好像在让你过去。”

    “在路上吗?”温久看了眼路边往来的车辆,还有像个路霸一样横在中间的轿车,拒绝道:“想见面就找个正常点的方法,麻烦你叫交警。”

    在温家联合傅家当众将人绑来结婚,温久就不觉得,和温家有什么好谈,或者说,仅坐下谈已经解决不了。何况在路上拦车这种做法,太黑恶势力,真去见面也不会有什么好话,不过是给自己添堵。

    “好的,”司机心领神会。

    在车里等了半天的温夫人,正要让司机上去问罪,忽地被几个交警围上:“你好,麻烦你把车挪到边上,接受检查。”

    后座的温夫人摇下车窗,盛气凌人道:“为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交警严肃警告道:“无论是谁也要查证件,你的行为已严重阻碍交通运行,并有安全隐患,请配合。”

    被交警“请”下车,温夫人眼睁睁看着温久的车从侧边扬长而去,一眼不看她……

    心情大好的温久回到傅宅,一眼看到在客厅窗边休息的傅熠寒,一时起了玩心,轻手轻脚走上前,就差半步够到,听见那人幽幽开口:“什么事?”

    真是只捣乱的小猫,傅熠寒竭力压住上扬的唇角,窗上倒影把背后的小动作照得一清二楚,特别是温久脸上天然呆的表情。

    温久怀疑人生:他不是眼神不好吗?

    “我找到工作了,”像个炫耀奖状的小孩子,温久把录用通知放到傅熠寒身前的桌上,在他对面坐下,迫不及待道,“还有,我的经纪公司倒闭了!不用问你借钱了!我现在自由啦!”

    窗外晚霞灿烂明丽,照在他神采奕奕的脸上,一对酒窝被染成淡粉,似被霞光亲吻过。

    傅熠寒按捺住擅自加速的心跳:“那很好。”

    温久刚要继续说,一个工人捧着箱子,从他们身后经过。

    “等等,”太阳穴跳了跳,温久蓦然走上前,拦住他,“这是什么?”

    “庞医生送来的理疗工具,”工人被他脸上严肃的神色吓到,放下盒子,当着他面打开。

    盒中是一个古朴的黄铜香炉,空气中,丝丝药香愈发浓烈。

    上辈子临死前,温久闻到的就是这个香气。

    这味香薰由特殊药材调配,用了能使人肢体麻痹,量大会直接丧失行动力;至于长期闻,则有可能让人思维迟钝,行为不受控。

    他记得原主后续记忆中,傅熠寒在老宅里调养生息,健康反每况愈下,乃至精神癫狂,会不会,与这个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温久:傅总使诈

    傅熠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