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归来之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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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OO 虎穴

    一oo  虎穴

    尼娜讲完她的故事,两人都沉默了,思绪飘回天堂堡初见的那场景,还有那跌宕起伏的不眠之夜。  半晌,星子开口,语气里有深深的歉意和无奈:“尼娜,我会保护你,让你从此不再受到伤害,但我……我真的没有办法,没办法帮你报仇。”

    “我知道。”尼娜转头,不再看着星子,眼神茫然地望向远方,草原上的猎猎西风卷起她的袍角,愈发显得弱不禁风体不胜衣。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谈起这些,我……很抱歉……”尼娜唇边浮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知道,这都是我的命……或许这么多年,报仇,本就是我苦苦追逐的一个泡影,都只是我的幻想……我既然不能手刃仇人,又怎能指望别人为了我去火中取栗?”

    “尼娜!”星子徒劳唤道,她一字一句的悲凉与绝望,如一根根尖锐的长针扎在星子心头,星子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自己的身世不便向她透露,而且就算告诉她,亦不能减轻丝毫的罪孽。“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可我……我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别……你别这样说。”尼娜回过头,目光中有一丝惊诧,旋即郑重地道,“你怎么会对不起我?你屡次救了我,大恩难以为报,你和他们是不同的,你是个真正的男人。”尼娜忽似发现了什么,疑惑地问,“你真的是赤火国人吗?为什么你的眼睛也是蓝色的?”

    “我是赤火国人,”星子点点头,第一次因这个称呼而感到几分羞辱,“我的眼睛生来就是蓝色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哦,竟是这样。”尼娜眨了眨眼,“我想你应该和我们西域有什么关系,你这次去了西突厥,如果找到了解药,就不会再回中原了吧?”

    “那怎么行?我当然要回去。”星子想也不想就否定了。话一出口,尼娜的脸色顿时黯淡了。星子忽想到自己若重回父皇身边,也会带上尼娜么?又该怎样向他解释呢?这真是棘手。

    尼娜不再说话,缓缓地跪下去,对着河水拜了几拜,然后起身,绕河岸走了数圈,口中念念有词,星子仍旧听不懂念的什么经文。末了,尼娜的神色恢复平静,淡淡地对星子道:“谢谢你带我来祭拜,我们走吧!”

    于是星子带了尼娜上马,离开白云河,继续前行,不久即进入巴拉尔山。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巴拉尔山地势甚高,此时天气已十分寒冷,道路多有冰雪覆盖,崎岖难行。星子不觉得什么,尼娜却是吃不消了,不久即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热。星子知道,尼娜生病一半是因为气候严酷身体虚弱,一半也是因为前途渺茫心情郁结。马上坎坷颠簸,路上又人迹罕至,找不到让病人休养治疗之处,星子星夜兼程,不敢稍作停留。

    尼娜的情形变日益恶化,到后来整天昏昏沉沉。星子离开莫不痴时,随身虽带了些药丸,但都是治疗外伤内伤之药,他身体素来强健,自不会想到准备些治疗伤风发热的药物。而他虽在回天谷待了不少时日,除了认识一些药圃植物,对医道药理,却还全然是个门外汉,此时再后悔未学些医术也来不及了。如今师父不在身边,星子眼见尼娜病得一日比一日沉重,憔悴消瘦,神智不清,不由心急如焚,却是束手无策。

    数日后,总算翻越了巴拉尔山,进入了西突厥境内。这一带离交战之地仍远,算是脱险了。一日傍晚,星子终于发现了一处村寨,急急入村求助。

    星子一身突厥人打扮,突厥话亦算流利,村民倒不曾起疑。见他带着病人,便安排他在村庙旁的空屋里住下,并送来了饮水食物,十分热情。星子即向他们打听,附近可有治病的医生。

    村民告诉星子,往南走二十来里,另有一处村庄,那村里住了位医生,名为阿卓的,祖传数代,医术甚佳,方圆数十里地的百姓都常去找他看病。星子称谢,拿出一些碎银来交给村民。村民再三推辞不受,声称同是信仰真神,同是兄弟姊妹,突厥人天下一家,若有危难,理当相互救援。星子只得作罢。

    时辰已晚,星子便暂且住下。喂尼娜喝了些水。尼娜仍是吃不下任何东西,身体忽冷忽热,唤她也是不理,连眼睛都不愿睁开,只是时不时地咳嗽。星子将被褥皆给了她,自己则半靠在床头,略闭眼休息了一会。天色未明,星子即抱了尼娜,上马出村。

    这一带虽不似巴拉尔山险峻巍峨,地形亦是起伏不平。清晨寒风割面如刀,苍黑色的莽莽群山之上,铅灰色的云层团团聚集,透不进半点日色,似大雪将至。星子见尼娜面色潮红,摸摸她额头,烫得惊人,知她热度又升了,益发忧心如焚。紧赶慢赶,到了南边的村庄时,浓重的夜色刚刚隐去,天际仍是蒙昧模糊。

    西突厥地处北方,半年皆是冬季,房屋多以土石砌成,平顶厚墙,十分结实。但即使是平民百姓之家,亦喜雕饰。屋顶漆以红色,在灰暗的天幕下分外醒目。门窗皆是精细的手工雕花,室内墙壁则饰以彩色壁画,以红白二色为主,图案为花草植物或是神谕传说。此时村内仍是一片寂静,或许是察觉有生人进村,远远地传来几声犬吠。

    星子在村头遇见一位早起的村民,下马问路,说明来意后,村民即告知阿卓大夫就住在村头第一家,并将他带到大夫的小院门前。星子抱着尼娜下马,听那院内全无动静,料得阿卓尚未起床。但救人如救火,也顾不得失礼,上前砰砰地用力打门。片刻后,院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位五旬上下的男子,深眼高鼻,络腮胡须,身着白袍,头戴白帽。星子料他便当是阿卓了,忙点头哈腰地行礼。阿卓见星子神情焦急,看了眼他怀中的尼娜,以为二人是夫妻,知道定是来求医问药的,并不责怪星子冒昧打扰,将二人让到堂屋。

    堂屋内并无他人,当中却是一张炕床。阿卓让星子将尼娜放在炕上,不待他开口,阿卓便为尼娜检查。先试了热度,又翻开眼睑和口腔看了看,问了星子几个问题,星子如实回答。阿卓听说星子翻越了巴拉尔山入境,略显惊讶,但未多言,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季节翻越巴拉尔山倒是少见。”

    诊断毕,阿卓叽哩哇啦说了一大通,星子听不甚懂,正待详加询问,忽听得外面有马蹄声响,接着又有人敲门,阿卓便起身去开门。星子以为又是哪家病人来求医,进来的却是一队西突厥的军士。

    星子一凛,难道是我的身份败露了,他们来捉拿我的?我独自逃走倒是轻而易举,但尼娜病重如此,我不能抛下不顾,该如何是好?星子握紧了腰间剑柄,全身戒备。

    那队军士却不看星子,只站在院内与阿卓说话,言语甚是客气。星子大致听明白了,原来有一支西突厥的军队从这附近经过,要赶赴前线,军医不甚得力,急需医术高明的医生入伍备用。军中长官慕名来求,希望阿卓能随军出征,为国效力。

    阿卓沉吟了一下,道:“守土之责,义不容辞。我虽然只是一介医者,手无缚鸡之力,但若鄙人的微末技艺若能为国所用,正是鄙人的光荣。而且我妻子早亡,本也无甚牵挂,愿随军征战,虽死无悔。但眼下我还有个病人需要救治,请诸位稍等片刻。”便返身进屋。

    星子听说阿卓马上要走,不由着急起来,忙问道:“大夫,尼娜的病怎样了?要紧吗?”

    阿卓微微蹙眉:“我方才说的你没听么?本来只是普通的风寒,但拖了几日未得及时治疗,高热不退,如今肺部恐已受损,便有些麻烦了。不过也不是无法可想。”阿卓走到墙角,打开一只大药柜,翻找了一阵,面色却有些为难:“本来我有祖传之药正是治这种病的,不巧这批药已经用完,尚未来得及配制。其中两味原料须得出去采集,但……”

    阿卓望着门外等候的军士,犹豫了片刻,仍是拿了两样工具,准备出门采药。听说阿卓要出去采药,一位鲁莽的士兵忍不住开口嚷嚷:“大夫,我们往返上百里地来找你,军情如火,不能等人,如果为此误了大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为首的头目忙喝道:“不得无礼!”复对阿卓道,“大夫,救人如救火,这倒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军情确实不容耽误。不如这样,军中各种药材倒是齐备,大夫你可先随我们先去军中,制好了药,我派人送回来给你的病人。”

    阿卓摇摇头:“她病情已不容乐观,不是吃了药就可一劳永逸。我尚须观察几日,随时根据病情加减剂量。”

    “那……”突厥头目一时也没了万全之策,考虑了半晌,试探着道,“或许可以将他们一起带去军中,只是以前没有先例,说不准上头是否答应,但也不妨一试,我会尽力帮病人说话。”

    阿卓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点点头:“好吧!”

    星子不料竟要自己同去西突厥军中,那岂不是深入虎穴龙潭危机四伏?但眼下尼娜病情沉重,自己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不治……而且如果自己坚持不去,更平白让人生疑。星子略作沉吟,便即答应。

    阿卓先找出几粒黑色的细小药丸喂尼娜服下,又拿出一块黑纱遮住尼娜脸庞。星子方明白,西突厥女子果真是时时要以面纱蒙面,不能示人的。而在天堂堡中所见,色目女子虽然也有人蒙面,但并不十分严格。

    突厥多是骑兵,早为阿卓准备了一匹马。星子虽有宝马,但要与大夫同行,只好陪着他们慢慢走。那些突厥人发现星子的坐骑神骏非凡,不由啧啧赞叹。问星子是何处购得,星子只说是偶然所得,含糊其辞过去。

    此时天色愈暗。出门不久,大片大片的雪花即纷纷扬扬洒落,呼啸的北风卷起雪粒沙石,扑面而来。雪水泥泞了道路,马蹄陷入其中,颇为吃力,马儿打着响鼻,喷出一团团的白雾。一行人冒雪顶风而行,渐渐融入一派空蒙混沌之中。

    一路上,雪下得愈来愈大,尼娜一直缩在星子怀中沉睡不醒。骑马跋涉了近两个时辰,方到达了突厥军队的营地。星子下马,小心翼翼地守在营地之外,目不斜视,亦不多言,以免受到怀疑。阿卓随那军官进营复命,不久后,阿卓回来告诉星子,这场暴风雪来得突然,全军会暂在此扎营,等候天气放晴再开拔,正好趁此机会为尼娜治病。但军中不许星子入内,可借星子一顶帐篷,暂住在营地之外。星子惟愿与突厥军方越少纠葛越好,自然不无不满。

    阿卓匆匆地和星子说了几句,便返回营地准备药物。另有几名突厥士兵出来,于离营地不远的山脚背风处,很快搭好了一顶白色红顶的帐篷,并送来了毛毯和饮水食物。星子抱了尼娜入帐,帐篷甚是厚实,不觉寒冷。星子将毛毯铺好,将尼娜安放于上,揭开她的面纱试试额头,热度似退了些,只是又显得面色苍白。

    星子喝了一口水,寒彻心扉,不敢直接给尼娜,双掌握住那牛皮水袋,暗运内力,待那凉水慢慢温暖后,喂尼娜喝了几口。正欲将干粮泡软了喂她,忽听得帐外风雪声中隐隐夹着野兽的咆哮怒吼,片刻后,吼叫之声消失,却传来细微的簌簌声响,似积雪压断了枯枝,又似人马于林中穿行。星子叫声不好,怕是野兽雪天难以觅食,跑下山来了。

    星子忙奔出帐外,那声音更加清晰,星子仰头望那山间密林,漫天雪舞之中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接着便是一道黑影,猛然以泰山压顶之势从数丈高处直扑而下!星子定睛一看,竟是一只色彩斑斓的吊睛白额大老虎!当真是猛虎下山,势不可挡!

    星子不敢怠慢,耀眼蓝光一闪,启明剑凛然出鞘,脚尖轻点,飞身凌空,剑锋往前一送,恰恰对准了那猛虎的咽喉!猛虎半空中无法转向,利剑如霹雳闪电般恰好穿喉而过,鲜血激喷,一声惊天动地的虎啸刚发出一半便戛然而止,庞大的虎躯重重坠地,转眼已是气绝。

    星子拔出剑来,幽蓝的剑锋上仍有血迹点点滴落,这是启明剑千年之后启封以来第一次饮血而归。星子随意地在虎皮上拭了两下,还剑入鞘。那猛虎仍大睁着一双圆圆的虎眼,模样十分狰狞,似是难以置信而死不瞑目。

    军营之中的突厥士兵们听见虎啸,纷纷奔出来探看究竟,却见星子一剑杀虎,气态悠然竟如闲庭散步。他其貌不扬,竟勇猛如此,一帮士兵顿时惊骇无比,疑为天人,军士们将星子团团围住,问东问西。另有几人用麻绳缚了那虎尸抬进大营禀报。不多时,便有传令兵来,说是主将有请。

    星子身份特殊,到突厥军中本就是迫不得已勉为其难,只怕出事。哪知怕什么来什么,偏偏猛虎来袭,击杀了猛虎,引来了关注,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星子担心尼娜的安危,回复传令兵,须等医生回来,那传令兵便守在帐外。

    过了大半个时辰,阿卓带来了药物。因时间所限,来不及制成药丸,只是熬了一壶药水。星子倒出一碗,那药水却是暗红色的,与中原的草药气味亦大不相同。星子用药匙喂尼娜一口口喝下,不久后,多日来昏睡不醒的尼娜竟睁开了双眸。星子唤了声“尼娜!”尼娜本能地点了点头,虽说不出话,已可看出神智渐渐恢复。

    星子大喜过望,连声感谢阿卓,又拿出一大锭银子来交给他。阿卓见他财大气粗,出手绰阔,也未过分谦辞,收下银子,笑笑道:“谢谢兄弟慷慨好施。常有穷苦人家来找我看病,付不起药钱,有了这些银子,日后便可以多救一些人命了。”这时帐外的传令兵再度催促,星子望望尼娜,仍是放心不下。

    阿卓便道:“军中现在并无危重伤病,我先在这里守着,你去拜见将军吧!”

    星子无法可想,微一沉吟,对尼娜道:“我去去就来,这是医生阿卓,他会陪着你,你好生休息。”尼娜似不明其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恐惧。星子无暇多做解释,只冲她微微笑了笑,以示安慰。又解下腰间的启明剑放在她身侧。那启明剑青铜剑鞘看似平常,倒不引人注目,但突厥人多是用大刀,甚少用剑,若佩剑入营,恐显突兀。

    星子出帐随那传令兵入营,传令兵客客气气地将星子引入中军大帐。那大帐甚是宽敞,正中的虎皮椅上高坐着一人,年近四十,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犹如一尊铁塔。

    星子暗想,他便是军中主将了,我该不该下跪拜见?身为赤火国王子,见了敌军将领屈膝下跪,日后传出去,一国颜面尽失。但若不下拜,岂不是会当场露馅?星子正犹豫间,那将军见星子进来了,忙从宝座上下来,疾步走到近前,一把将星子抱住。

    星子吓了一跳,却又不能运功抵御或闪避。那将军紧紧与星子抱个满怀,不由分说,将星子拉到他身旁坐下。突厥将军满脸兴奋之色,声如洪钟:“敢问英雄大名?英雄顷刻力毙猛虎,世所罕见,当算是突厥的第一勇士了!”

    关于姓名来历,星子倒早想好了说辞。只道自己名叫阿丹,妹妹名叫尼娜,本是住在色目境内,但父母早年不幸亡故,只剩了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为了躲避战乱,星子便带她翻山越岭长途跋涉进入突厥避乱。哪知尼娜偶感风寒,病得沉重,求医之时遇见突厥士兵,因情况紧迫,便冒昧同行至军中,多有打扰,一俟尼娜病情好转,即行离开,云云。

    星子这番话半真半假,那将军听了倒也不曾起疑。叹息了一番,竟颇生出同命相怜之感,道:“兄弟名叫云达,其实也是原色目国人。当年赤火国侵凌色目,我随父亲和兄长出征,当个小兵。父兄战死沙场,母亲也不知下落。国破家亡,我失去了一切,后随着一些残兵逃入西突厥境内,又加入了突厥军队,这些年来多少立了些军功,升成了将军。没想到,赤火国欺人太甚,灭了故国色目,竟然又要想灭亡西突厥。”

    星子讪讪地不知如何接口,虽然西突厥挑衅在先,但星子沿途所见,赤火军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这场战争实非正义之举。欲要深谈,又恐露出破绽,只得沉默不语。

    云达吩咐军士抬了一坛酒来,斟满两只大碗,又上了一大盘黑牛肉,置于案上,与星子同饮。云达先举起酒碗,称赞道:“英雄这身功夫实在了得!不知是何处习得,当真令人钦佩!请干了这杯,聊表兄弟敬意。”说罢一饮而尽。

    他如此客气,星子只得恭敬不如从命。那酒甚烈,一碗下去,便如烈焰熊熊,一路从喉间直燃至胸腹,恰似粗犷剽悍热情似火的突厥人。眼前的云达豪气干云,倒让星子想起了突厥王子杜拉,暗叹突厥人性格耿直,果真与中原不同。若不是身份所限,星子真愿酣饮沉醉,结交他这样肝胆相照意气相投的朋友。

    武学师承,星子自不能明言,含糊地道曾偶然得到高人指点,学了些防身之术,但求苟活于乱世。云达听了,更是颇有兴趣:“阿丹兄弟,你这一身本事,世所少有,可愿为军中效力?我军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勇士!你若愿意,我必定全力保荐,你不必担心前程。我军眼下虽然一时受挫,但若得到能人相助,又有真神庇佑,定可逐强寇于境外。色目突厥本是一家,趁此机会,突厥大军更可挥戈东向,以成色目复国之大业。倘若事成,故国百姓即可重见天日,岂不是人生第一伟业?”

    “这……”星子怎能答应为突厥军队效力?不由面现难色,语气迟疑,“这本是……义不容辞,但舍妹眼下病势沉重,我们兄妹二人父母双亡,相依为命。我须得等她病愈后,将她妥当安排,再到军中报道,请将军恕罪。”

    云达“哦”了一声,兴奋之情黯淡下去,似有些失望,但也并未强求:“这倒也是……你不必太过担心,令妹得名医医治,必定吉人天相。如果治病需要些什么,尽管开口就是。”忽又想起另一个问题,“新月城被敌军围困日久,已近山穷水尽。但新月城关系重大,不能轻易放弃。附近的友军驰援,均遭到敌军强力狙击,伤亡重大而不能解城下之围。国王陛下又派我军千里奔袭,前往救援。你既从色目境内来,对赤火国的军情可知一二?”

    星子一愣,原来这云达是要驰援新月城。他曾潜入赤火**营,听见辰旦与众将商议军情,对赤火国的战术部署军力分布,岂止略知一二,直是了然于胸。赤火国施行的是钓鱼战术,将新月城作饵,吸引西突厥的援军一支支前去救援,然后以主力狙击,以歼灭西突厥精锐,削弱敌国实力。云达所率的大军,去了也只会落入父皇布下的套中,白白送死而已。

    星子虽知晓详情,却无法如实相告,抿抿唇,做出一副茫然无知的表情:“尼娜差点被赤火国抓到军中,好容易才脱身,我们只求逃得越远越好,一路上都尽量避开交战之地,因此对军情实在不知。”

    星子一介平民打扮,云达也并未报太大希望,只道:“嗯,听说你们翻越了巴拉尔山,能够平安到达,倒也实属不易。唉!如今这场暴风雪来得突然,阻了大军行程,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前线,也不知战事如何,实在让人忧心啊!”说罢,云达又亲自为星子斟满了一碗,两人对饮,一干而尽。

    云达站起身来,星子以为他要送客,也起身欲要告辞,云达却道:“今日得遇英雄,实乃平生幸事。兄弟我素喜格斗摔跤,不知阁下能否指点一二?”言下之意竟是要与星子比武。

    星子不知他是假意试探还是真心欲要切磋,忙推辞道:“将军为一军主帅,身任要职,本是以威治众,而无须以力服人。拳脚之斗就不必了吧?若我万一措手伤了将军,岂不是罪莫大焉?眼下妹妹病重,在下也不宜在此多做逗留,还请将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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