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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八 谷哥

    二三八  谷哥

    星子刚被抬了出去,却有人来报:“主上,营外有一个小孩儿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

    “小孩?什么小孩?”箫尺莫名其妙,哪儿冒出来的小孩儿要见我,还有重要的事情?

    “呃,”传令兵似乎也有点纳闷,今天的怪事真多,“回主上,他说……他叫什么谷哥儿,是从塞外的黄石山来的。”

    “塞外的黄石山?”箫尺跳将起来,“快请他进来!”

    “这……”传令兵面现犹豫之色,“主上,他是河对岸送来的。”

    “河对岸?”箫尺蹙起双眉,那就是说,是从星子的军中派来的?但他又和黄石山有什么关系?难道星子还请得动师父的大驾为他说情?这便是他置之于死地的后招?若是师父站在星子一边参与此事,倒是有些棘手。只是……师父不肯出面帮我,却为何竟肯帮同为他仇人后裔的星子?淡淡的不悦冲散了初闻讯息的激动与惊喜,箫尺复坐回宝座,平静地道:“传他来见。”

    少时,帐门一掀,一个小小的人影钻了进来,来人果然是个小孩儿,约莫只有**岁年纪,一双灵活的眼睛骨碌碌直转,模样儿十分机灵。虽披了雨衣,还打了一把褐色的油布伞,雨水仍打湿了额前的黑发和青衣短褂。他背了个小包袱,似风尘仆仆远道而来。见到箫尺,也不害怕,蹭蹭地向他直跑过来。亲兵怕有危险,忙将小孩拦在两丈之外。

    小人儿仰视着箫尺,稚气的声音清脆如林间鸟鸣:“你就是箫尺?”

    箫尺愣了愣,很久不曾有人对他如此傲慢无礼直呼其名了,何况是个小孩子?但想到他可能是师父派来的,箫尺不能发作,点点头道:“是我,你是谷哥儿?”

    “对!”谷哥儿点点头,解下包裹,从中取出一只厚厚的信封,“师祖有封信要我带给你。”

    亲兵接过信,转呈给箫尺。箫尺见那信封上正是莫不痴的亲笔字迹,心跳登时漏了一拍,许久以来,师父音信杳无,能有他的亲笔信,自是难得之喜。但……为何偏偏是此时?星子刚被俘,师父的信就来了,这也太巧了吧!这个小孩又是什么来历?师父怎么会派他来?

    箫尺定定神,暂不去拆那封信,反问道:“师祖?”

    “我的师祖,就是你的师父啊!笨死了!”谷哥儿不满地撇撇嘴,咕哝道,“师祖都什么眼光,怎么收的徒弟一个赛一个地笨?”

    “一个赛一个地笨?”箫尺愈发摸不着头脑。

    “好啦!不和你说了,信已经送给你了,我还有别的事呢!星子哥哥在你这里么?我要去见他!”谷哥儿昂头叉腰,一副上国钦差巡视四方的气派。他历经艰难到此,打听到箫尺和星子的下落,先去了永定河北岸,没见着星子,听蒙铸说星子渡河去找箫尺了,便将马匹留在北岸,让蒙铸派船送他过来。

    “那师父呢?”箫尺避而不谈,又问了一句,他自是不相信小小年纪的谷哥儿是关山万里,单身来此。若没有师父同行,我如何信他?这样的暴雨天气,他竟然不怕死,专门渡河来送信?眼前这个小孩子,会不会又是叶子第二?

    “师祖在黄石山忙着呢!没工夫过来。”谷哥儿扁一扁小嘴,不耐地道,他本兴致勃勃,揽下这桩差事,以为一路上有许多有趣好玩的事。哪知头几天的新鲜劲一过,每天忙着赶路,风雨兼程,奔波劳累。“累死我了,赶紧办完了事我好休息。”谷哥儿差点想一屁股席地坐下,见那地上尽是雪水污泥,还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不由嫌恶地做了个鬼脸。

    箫尺听说师父未来,便暂不理他,拆封览信。莫不痴竟是用密密麻麻的小楷满满地写了数页纸,箫尺印象中,还未见师父如此郑重。一目十行通读一遍,不由面色大变。

    原来,莫不痴在信中讲述了星子随辰旦大军远征西域,与莫不痴偶然相遇,莫不痴在他毒发危在旦夕之时,将他带到黄石山,收他为徒等事的前后经过。莫不痴并告知箫尺,他已成立自由门,且附上门规三条:第一条,不得恃强凌弱、为非作歹;第二条,不得争名夺利、内讧生事;第三条,不得懒惰懈怠、投机取巧。莫不痴声言,这三条门规是收星子为徒时定下的,因此未及与箫尺商议。今日告知,箫尺若无异议的话,就算是正式的门规了,望严格遵循,云云。

    信中对星子在西域的种种惊天动地的壮举伟业,莫不痴略过不提,也未谈到启明剑之事。信上最后言及,来送信的谷哥儿本是收养的孤儿当作药童,后来拜了星子为师,望箫尺善待之。

    箫尺读罢信文,又从头细细地看了一遍,震惊之后复陷入了沉思。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兜兜转转,我本当星子为子弟,哪知他竟然成了我的同门师弟!师父信上虽语气平和,无一字吩咐命令,但所附三条门规的言外之意已十分明了。他虽说征询我的意见,但这三条门规合情合理,我又如何能有异议?同门内讧自是大忌,师兄弟之间怎能自相残杀?他是要我放过星子么?

    箫尺自幼蒙莫不痴抚养长大,医治痼疾,传授武功文章兵法,后全家遭遇灭门之祸,唯有箫尺逃脱一劫,从此与师父相依为命。师恩深重,昊天罔极。莫说要箫尺放过星子,就是要他放下血海深仇,向辰旦屈膝投降,箫尺也莫敢不从。何况,箫尺也并不想要取星子的性命。星子自己领兵为北军主帅,亦不是我定要与他兄弟阋墙,只是我总不可能因为是他带兵,就退避三舍或是举旗投降。然而……师父不是与朝廷恩怨素深么?怎么竟然明知星子是皇室后裔,辰旦嫡子,仍肯收他为关门弟子,如此爱重?师父避世已久,早不过问中原俗事,此举大违常理,到底是何缘由?

    此等大事,为何星子见了我以后,竟然守口如瓶,一丁点风声也未透露?箫尺回想,今日清晨在摩天岭上与星子比武的情形,原来他那些招式是从师父那里学的,这倒可自圆其说,解开一个谜团。但是他为何又如此不济,不过数十招便束手就擒?师父的门规不是要求门人不得懒惰懈怠么?拜得天下第一的名师,缘何不进反退?其中又有什么古怪?他是故意容让?若下这么大的血本诱我上钩,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箫尺手捧信笺,翻来覆去又琢磨了一会。这信上确实是师父的笔迹……自从莫不痴归隐西域之后,箫尺已经许多年未见过他。以前偶有书信往来,箫尺知道师父隐居在黄石山,潜心药理武功,不问世事。莫不痴曾告诉箫尺,自己闭关之后,武功大进,不可与昔年同日而语,嘱咐箫尺若有空可至黄石山,面授机宜。但箫尺已认定匹夫之勇终难成大事,一心卧薪尝胆,欲揭竿而起,无意再潜心武学,清苦修行,加之诸事繁杂,故也未再远赴西域,拜见莫不痴。

    箫尺沉吟不语,谷哥儿困累交加,等了一阵,忍不住开口嚷道:“喂!看完没有?星子哥哥在哪里?你先让我去找他!”

    箫尺猛地被他惊醒,是了,还有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他既然是师父的药童,又为何拜了星子为师?星子刚拜了师父为师,就收了这么小的一个徒弟?谷哥儿为什么又不称他师父,只唤他星子哥哥?

    莫不痴信中文字虽平淡如水,但字里行间对星子的偏袒却明白无疑。星子若真的拜了师,算算时间,他蒙师父授艺也不超过几个月,为何就能博得师父如此欢心?而我跟了师父那么多年,我的身世渊源,我要报仇雪恨的夙愿,师父都一清二楚,却宁可袖手旁观,任我自己反复折腾,多少艰难挫折,死里逃生,师父都不闻不问,偶尔还泼一盆冷水,如今竟去偏袒他的仇家后裔?!……箫尺愈发说不清地烦躁,还有些隐隐的醋意。就算星子入了师门,也是我的师弟,长幼有序,师父反倒为了他来拉偏架?

    往事如潮,于心头起伏翻腾,诸多恩怨纠缠,剪不断,理还乱。我与星子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前年桐盟山庄之外作别,我狠心绝袂离去,本以为可从此一刀两断,哪知世事翻覆,又节外生枝?可是,真的就能恩断义绝,再不相顾么?箫尺眼角余光瞥见星子留给自己的“遗书”,唉!倘然如此,我又为何……星子都一清二楚,我还在掩耳盗铃?

    箫尺复镇静下来,且先弄清事情的真假原委再说。眼前这谷哥儿就算有什么蹊跷,到底是个小孩,看他言行,还比不得当初的叶子经验老道。箫尺听他催问,也不说话,略抬一抬下巴,使个眼色,便有几名亲兵围了过去。

    谷哥儿年幼,常年皆在回天谷守着莫不痴,极少与外人打交道,不似子扬那般识得进退,见一帮人凶神恶煞地围过来,谷哥儿愈发愤怒,大声叫嚷起来:“你们……你们要做什么?”那些人自然不搭理他,径直去捉谷哥儿的手足。谷哥儿奋起还击。他的身手于他同龄人中,已是出类拔萃,面对数人围攻,赤手空拳竟毫无惧色,数合之内亦不落下风。

    箫尺心下暗惊,这等身手竟已胜过自己当年,若非师出名门,断不可能如此!疑心去了大半,遂喝令道:“不可伤了他!”

    谷哥儿到底人小势单,又过了数合,支持不住,终被擒住。谷哥儿却不甘心,愤愤地骂道:“箫尺,你以大欺小,蛮不讲理,好不要脸!我要告诉师祖,叫他重重地打你屁股!”他一个小人儿,稚声稚气,神情却极为认真。

    帐下诸人听得,皆是大惊失色。箫尺如今已自立为天王,南面称尊,与朝廷分庭抗礼,统军数十万,谁敢在他面前出言不逊?欲要教训谷哥儿,却被箫尺制止了。箫尺听得谷哥儿直言斥骂,面上颇挂不住,双颊竟有几分发烫。以大欺小,蛮不讲理,好不要脸!倒也无可辩驳。他一个小孩子专程来送信,我却二话不说,动手擒他,若他真是师父的徒孙,被师父知道了,恐怕当真不妙!箫尺便有些心虚,但见谷哥儿一本正经的样子,象是尚未长牙的小老虎呲嘴吓人,不知为何又觉颇为好笑。

    亲兵照例搜身,将从谷哥儿的包袱中,并他身上搜到的各种物事一一呈将上来。箫尺翻检一番,除了换洗的衣服鞋袜和盘缠银两之外,便是一堆瓶瓶罐罐的药物,此外再无一字。师父武学造诣固然已臻化境,于药理上更是当世神医。箫尺自幼蒙莫不痴治疗痼疾,对他的药物再熟悉不过。就算字迹可以模仿,这么多师父亲制的药物天下却无一人能够仿制,除非从师父手中抢了去。而以星子的功力,又怎能是师父的对手?如此便再无可疑。

    箫尺将那些药瓶一一查验,尽是治疗内伤外伤之药。谷哥儿既然要找星子,想来这些都是带给星子的了。师父难道未卜先知,万里之外就算到他今日将受重伤,恰恰派了谷哥儿来?

    箫尺便问谷哥儿:“师父他老人家可还好?你找星子做什么?是要将这些药带给他么?”

    谷哥儿小嘴一撇,气呼呼地道:“你蛮不讲理!我才不和你说!我要见星子哥哥,你不让我见他,那我走了,回去找师祖去!你放开我啊!”

    箫尺无法,只得吩咐手下放开谷哥儿。再逼问下去,怕真要落下以大欺小的恶名了。再说,他一个带信的小孩儿,能知道些什么?看来还得去找星子。刚才星子挨打的惨状萦绕箫尺心头,要说不担心,那只能是自欺欺人。他伤得不轻,师父的这些药正是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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