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明明是本替身虐文[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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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1A

    被嘲笑“一孕傻三年”后,阮宵郁闷了,无精打采趴在桌上,一下午都赌气地不回头看周牧野。如果他有兔子那样的长耳朵,一定会是垂着的状态。

    秦双琪的雷达不知怎么给撩动了,连下午上课都缠着阮宵,问他和周牧野怎么回事。不过上课时两人只能靠手机联系。

    原主受没有手机,在之前几次霸凌中,手机不是被摔坏就是被“借”走,后来阮曼玲只好给他戴类似applewatch的智能手表。

    表盘就那么点大,阮宵回消息时,要伸着一根手指在上面戳戳戳,又累又废眼睛。

    跟秦双琪谈起昨晚的事时,他刻意略去谎称怀孕的事。

    秦双琪:【你说他失忆了!?】

    阮宵:【嗯。】

    秦双琪:【这失忆还带转性的?不觉得人都变了吗?】

    阮宵穿书来的,对渣攻失忆前的性格体会不深:【可能吧,感觉不太一样。】

    秦双琪:【啧,宝,你还是太嫩了点。】

    阮宵:【怎么了呀?】

    秦双琪:【你就该趁那位少爷失忆,上来就说自己是他男朋友!】

    阮宵:【……】

    秦双琪:【等等,自称未婚夫可能更占便宜。】

    阮宵:【他是失忆,不是失智!能不能靠谱点!】

    不过经秦双琪这么一闹,阮宵忽然想到,周牧野失忆后,好像从没怀疑过他们之间的关系,昨晚也是经他提醒,周牧野才知道曾经很讨厌他。

    那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周牧野会以为他是谁?

    为什么在听到他怀孕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像对他说过的话,不加质疑,全部照单全收了。

    那岂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阮宵想不透,趴在桌上,扭头看向教室的斜对角。

    周牧野在低头做作业,秋日光线明净,照得少年明亮又好看。

    阮宵看到他眼角那颗精巧的泪痣,心中没来由地叹气一声,很容易就偏移了注意力,浑身跟没骨头一样软了下去,开始欣赏起那张让他心动的帅脸。

    阮宵曾经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每颗痣都是为了告诉你——吻这里。

    周牧野的痣为什么要长那里呢?

    好色哦。

    阮宵皱了下鼻子,在蓬松的衣袖间蹭了蹭鼻尖。

    恰好这个时候。

    周牧野似有所感一般,抬起眼,视线直直地扫了过来。

    阮宵小脸呆滞一瞬,接着猛地扭回头,薅住宽松的外套后领一把罩在头上,一动不动了。

    对方反应过激,周牧野轻挑了下眉,只觉得那趴在桌上的纤瘦背影像极了某种外表坚硬、内里柔软、一脸呆萌长相的小动物。

    ——缩头乌龟。

    前排座位,光线透过纯白的校服外套洒进来,阮宵在逼仄的空间里,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愣愣地半张红唇,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大白天盯着人家的泪痣……

    他在干嘛……

    ***

    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阮宵收拾书包的动作慢吞吞的,有点纠结。

    他想蹭周家的车回去,但周牧野没主动提出带他一起,所以他只好在座位上拖延时间,想看看周牧野的意思。

    如果周牧野不来叫他,就算了。

    正想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到桌旁。

    那人抬手敲了敲阮宵的桌角。

    阮宵顺着看去,就见那只手骨节修长,肤色似冷白玉,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连指尖都是漂亮的粉色。

    他接着抬头。周牧野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夕阳的暖光映在他的眼角,却依旧看上去神情刻薄。

    “我还要训练,你想一起去?还是……”

    不等他说完,阮宵就笑眯眯地点头,权当他的疑问句是邀请:“好啊好啊。”

    “……”周牧野本来是想建议他直接回家,想想,算了。

    “走吧。”

    -

    原主所在的这所申城国际学校鼓励学生全面自由地发展,课后活动一向丰富,有不少学生都会去俱乐部练习冰雪类项目。再加上近年来学校出了周牧野和白熙羽这两位花滑名将,学校对冰雪类项目愈发重视,还单开了一辆前往俱乐部的校车。

    在这所南方城市,滑冰得去室内真冰场,高昂的场地费以及教练费将绝大多数家庭拒之门外,不过对于这群一年学费就高达二十八万的学生来说,学习花滑或冰球不过是拓展兴趣,而且,由于学的人少,竞争压力小,也是他们从小到大考学的捷径。

    原主普通家庭出身,能进这样的贵族学校,想来都是托周家的福。

    周牧野所在的俱乐部是全国最大的一家,拥有独立的体育中心,整个中心一至四层,开设了足足六块冰场,豪气冲天。

    昨天阮宵刚经历穿书,没心思关注冰场环境,这是他第二次进入1号场馆。门一推开,汹涌而出的冷气倾泻压来,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颤,可当他看到宽敞得不像话的冰面时,隐隐又兴奋了起来。

    这里的冰场是30x60的规格,四方角上有弧形包边,完全符合isu国际滑联的标准。

    阮宵以前在购物中心的冰场里打工,场地小,施展不开手脚,3字转都不能连着做,更别说冰面被来往游客磨得坑坑洼洼,虽然歇业后他能独占冰场,但玩得很不尽兴。

    跟过去的条件一对比,眼前宽阔光滑的冰面简直就是滑冰者的天堂。

    周牧野一进入场馆就被教练叫走了。

    阮宵看到如此优越的场地条件,迫不及待想上冰溜几圈。

    他环顾四周,问了句:“这儿租冰鞋的柜台在哪里?”

    身旁经过一个戴耳钉的男生,拿一种看乡下土包子的眼神看他,嘲讽一笑,大发慈悲般地回答他:“这里是国家队集训基地,对非会员是不开放的,没有租鞋的地方,只有自己带。”

    说着,敲了敲抗在肩上的冰鞋袋。

    临走前,还上下打量阮宵:“来蹭场地的吧?看你也不像交得起会费的样子。”

    阮宵无力反驳,双手叉腰,雪白小脸鼓成了包子。

    嗨呀!好气。

    ***

    没有鞋就没办法上冰,阮宵在场边找了个休息卡座,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周牧野训练结束。

    他把书包放一旁,拿出练习册垫在腿上,看两眼题目,又忍不住望向冰场。

    周牧野还没上场,正和一个教练模样的男人站在对面冰场边缘,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

    阮宵转移视线,看向冰场上滑来滑去的学生。

    他们看起来已经练好几年了,无论是压步还是步法,都显得游刃有余,还有个别几个在练习跳跃。

    阮宵看了会儿,又低头做作业,只是没写两个字,抓了抓头,痛苦挣扎半天,最终合上练习册,想着回家再做,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阮宵无所事事地靠在沙发上,踢了踢腿,突然瞄到旁边茶几上摆着个玻璃盘,里面散落着真空袋包装的小零食。

    他正好饿了,既然放在公共区域,应该没人介意,于是伸手摸了一袋。

    拿过来一看才知道是鸭舌,不过他不挑食,只要味道好,什么都喜欢。

    阮宵一边嚼鸭舌,一边看场上的训练情况,没一会儿,旁边堆了一座小山的包装袋。

    突然,角落传来喝彩声:“再来一个!”

    阮宵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三个男生在那儿训练,同样穿着他们学校的运动服。

    其中一个染白色头发的男生朝着空气挥了一拳,一脸振奋。

    看来刚才完成了一个对他来说难度不小的动作。

    另外两个男生年龄稍大,一个戴黑框眼镜,一个发型中分。

    这时,白毛滑到不远处定住,一脸自信心爆棚的样子,看来要再次挑战。

    就见他蹬冰朝后滑行,右脚踩上后外刃,左脚虚浮,滑到某一点时身体转向,踏上左前刃,重心下蹲,突然发力,起跳。

    阮宵目光随着白毛上移。

    这高度,可以。

    白毛在空中快速旋转几周,右脚重重落冰,身体重心不稳地倾斜了一下,但好歹是稳住了没扑冰。

    阮宵垂眸,将吃剩的软骨吐进包装袋里。

    阿克塞尔两周跳,也就是常说的2a。

    虽然名字叫两周跳,但实际需要运动员旋转两周半,也就是说,要比同组的其他跳跃多半周。这便是阿克塞尔跳的独特之处,其他跳跃都是360度算一周,阿克塞尔跳是540度算一周,多了整整180度,并且阿克塞尔跳是唯一向前起跳的跳跃,因此难度系数称得上最高。

    按照命名规则,一周跳就是1a,两周跳就是2a,三周跳就是3a。目前为止,人类能达到的极限是3a。[1]

    阮宵把空袋子放在一旁,又顺手摸了一包拆开。

    他会吃这么多,不是馋,是真有点饿。

    阮宵这边反应平平,但场上的掌声和欢呼却异常夸张。

    “漂亮!”眼镜和中分在一旁捧得厉害,“这成功率,绝了!才练半个月就会阿克塞尔两周跳!再练下去,绝对能参加这一届世青赛!”

    声音又将阮宵的目光吸引过去。

    白毛似乎也觉得自己了不起,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高举着双手,靠惯性慢慢滑向场地边缘。雄赳赳,气昂昂,一副王者归来的模样,仿佛已经拿了世青赛冠军。

    阮宵“噗嗤”一声,给看笑了。

    白毛正好离得近,听到声音,目光锐利地扫向旁边休息区,就见一个长相精致的少年坐在那儿,眼睛黑亮亮的,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干净。

    白毛先是被那绝色的笑颜迷惑了一瞬,接着便认出那人是阮宵,很快沉了脸色。

    阮宵茫然一瞬,不过歪头一想,神色又恢复平静。

    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全校大概没人不认识他,也没人不讨厌他。

    反正他走到哪儿,都招不来好脸色。

    白毛来到出口处,连冰刀套都不戴,直接踩着刀刃走到阮宵面前,一副找茬的模样。

    很快,眼镜和中分也跟着下场。

    “陈墨,怎么回事儿?”眼镜在身后问。

    眼前叫陈墨的男生没应声,他双手环臂,睥睨着阮宵,满脸的傲气和不好惹。

    听到这个名字,阮宵很快就想起了相应的书中情节。

    眼前这位叫陈墨的高中生,家世背景不简单,是大家都不敢摊在桌面上谈论的那种。陈墨再长个两年,就成了痴恋白月光的小狼狗,帮着白月光干过不少针对原主的事,不过在看透白月光的本质后,这位小狼狗牌工具人最终失望离开。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后的事了,到目前为止,原主和陈墨还没发生过交集。

    此刻,还有些稚气未脱的陈墨就站在他面前,不可一世地道:“你笑什么?”

    阮宵没想招惹这位,但有些话,不吐不快:“你刚刚那个阿克塞尔跳,不足周……”

    陈墨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

    阮宵停顿了一下,但还是顶着压力,坚持把话说话:“最后一圈都差了快180度,要是在正式比赛中,会判降组的。”

    陈墨的脸彻底黑了,阮宵连忙补充:“不过这问题不大,很好解决,你速度和高度都很强,只是准备阶段变刃不准确,你想用莫霍克步进入跳跃吧?但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注意,衔接左脚时其实换成了乔克塔乌步,如果能将变刃做到位,空转时身体轴线就不会外倾那么严重……”

    面对滔滔不绝的阮宵,陈墨只是一个劲抿着唇,眼瞳黑黝黝地盯着他看,然而眼镜和中分已经忍不住了,突然爆发出大笑声。

    阮宵被迫打断,看了眼陈墨身后的两人,不得不闭上嘴。

    “哈哈哈哈陈墨!别听他瞎扯,他就是个傻子,连双像样的冰鞋都没有,还假装讲得头头是道,你居然听得下去,不会当真了吧?”

    陈墨就跟被刺到一样,恼羞成怒地回头:“我没有!”

    眼镜和中分被吼得有些尴尬,笑意讪讪。

    眼镜接着掉转矛头,对阮宵道:“你在这儿葱头不开花,装什么蒜呢?啊?让你上,你连个1a都跳不起来,还好意思对陈墨的2a指手画脚。”

    阮宵却不卑不亢地反驳道:“我会1a。”

    眼镜跟中分对视一眼,实在忍不住,再次爆发出猖狂的笑声。

    中分按着肚子,笑得要喘不上气:“你到底有没有概念啊,牛皮吹破了好嘛,阿克塞尔跳是万难之首,没个三年功底都不敢说自己能跳,你学过滑冰嘛,脑子都不动一下就说会,你会什么会呀?”

    阮宵轻拧眉,黑水水的眼睛微沉:“我真会……”

    眼镜却不听阮宵争辩,揶揄道:“说真的,你一会儿去楼下幼儿班报个名,从今天开始努力,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在冰上站稳了。”

    说完,跟中分对视,两人再次笑得一阵乱颤。

    阮宵抿了抿唇,性格再软,被这么肆意嘲笑,也是有脾气的。

    恰在这时,从另一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会,怎么不上场?”

    在场的人看去,就见白熙羽一手提着冰鞋,一手攥着刀套,不知在入口处站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1]阿克塞尔跳科普来源于网络。不至于一模一样,但每个网站描述大同小异,以防重复,标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