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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番外:风尘挽歌57

    汐汀埋在他颈窝深处,眼泪不停下落:“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为他挡那一剑,我不该为他挡剑……你不要生气,你不要不要我……”

    皇帝眼神悠远,嘴角泛起苦笑:“那你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他挡剑?你知不知道那一剑差点要了你的命!你不顾性命的救他,自己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汐汀身子明显的一震,随即将他抱得更紧:“不知道,不知道……不为什么,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承宇,承宇……”

    她越是这样逃避,现实就越是清楚明白的摆在皇帝面前,他心中亦越是悲凉。不自觉的微微松开了手臂,却立刻被她察觉,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退缩。

    皇帝苦不堪言,几乎不知道要怎样说出那几个字,她将他抱得越紧,越是让他痛到无法呼吸。整副躯体里,几乎只剩痛,意识里也只有痛,随着呼吸,流遍全身每一个角落,终于让他遍体鳞伤,无处可逃。

    “汀儿,你爱他。”薄唇微启,吐出那个让自己痛不欲生的现实,却平静异常,只是心头苍凉,觉得现实,实在是太会让人伤痛。

    “不!”汐汀震惊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异常平静的脸,眼中写满恐慌,“不是,不会……不是这样的,不是……”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慌乱,她更不知此刻她这样慌乱的神情带给他的,却只是更加确定和深层的绝望。皇帝不可自制的微微颤抖着嘴唇,重复着那三个让他陷入无边绝望的字:“你爱他。”

    “我不爱他,我不爱他……”她亦重复着,满心慌乱的重复着,一直紧紧看着他的眼睛,他眼中的伤痛却只让她觉得心头没有底气,仿佛此刻自己口中所说的,都是谎话。

    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为他挡剑?”

    汐汀脑中飞快的转着,张着嘴唇,眼泪不停往下落,断断续续的道:“因为……因为……他是宁先生的儿子。”她仿佛突然找到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不再结巴,“你不是说过吗?宁先生和宁夫人只有他一个,只有他一个孩子,他们不能失去他……”

    “我也只有你一个你。”皇帝平静的看着她,然而话锋一转,却再次陈述事实,“你知不知道你醒过来第一句话问的是什么?”

    他眼中伤痛暗涌,看着她眼中的慌乱,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刻,那个真正将他打入地狱的时刻。

    那时,她刚刚醒来,却仿佛不知道他是谁,只是一把抓住他的手:“承轩呢?他受伤了吗?他在哪里?”

    皇帝只觉得心中一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只是淡淡道:“他没事,也没有受伤。”

    她眼中却依旧忧心慌张,紧紧抓住他不放:“那他呢?那他在哪里?”

    皇帝终于确定了什么,一颗心仿佛瞬间坠入了冰窖,在炎炎的夏日,只觉得冷,终于还是开口:“他回去,准备成婚。”

    成婚?他还记得当她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那突然黯淡的眼神和瞬间僵硬的身体,以及眼角那不经意间滑落的泪珠。苍白的嘴唇颤抖着,她终于经受不住这样的事实,这样在内心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听到的事实,再次晕了过去。

    汐汀看着他平静的述说完那天的情景,却依旧摇头,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会问宁承轩?她怎么会关心宁承轩?她怎么会因为宁承轩成婚而流泪?她那么恨他,她恨他入骨,她怎么可能爱他?这真是个天大笑话!

    她看着眼前的他,忽然激动起来:“不是,是你,我心里的人是你,我爱的是你,不是他,不是他……”说着,她突然将脸凑上前去,想要去寻他的唇,想要封住他的唇,不想让他再说出那些荒谬可笑的话。

    然而,她才仅仅触到他的唇,他便迅速转开了头。她不甘心,继续去追寻,双手紧紧抱着他,终于在他避无所避的时候,如愿封住了他冰凉的唇。他的唇,从来没有这样凉过,她努力想让他温暖,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他接受自己,就像从前那样,他会抱她,会吻她,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躲避,紧咬着牙关,不肯让她触碰。

    她害怕,不自觉的越来越用力,她咬他,纠缠他,只想要他的回应,可是他却始终那样冷漠的闭着嘴唇,直到一股甜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不知道是谁的唇破了,汐汀的眼泪终于如决堤一般喷涌而出。

    她依旧不肯放手,他依旧不动。汐汀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满,最终,还是无力的放开了他,看着他被自己咬破了的唇瓣,泪流满面:“你不要我了吗?你就这样不要我了吗?”

    他的目光始终淡漠:“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面对自己的心?”

    “我要面对自己的什么心?”汐汀大哭起来,“我心里的人不是他,不是他,死都不会是他……他是个恶魔,我怎么会爱他,他只会折磨我,只会威胁我,他杀了我的孩子,他和别的女人在皇宫里偷情,我怎么会爱他,我为什么会爱他?如果爱他,我会疯掉的,我会疯掉的——”

    “可是你爱他,你就是爱他,这就是现实。”皇帝平静的打断她,眼神虽然透着苍凉,但却依然平静,为她指出她内心真实的情感。

    他没有办法确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爱上了宁承轩。因为他们之间,有那么一段时间内是没有他的,然而他能确定的是,她,定然是在自己出现之前,已经将一颗心认定了归属。

    只是这份心,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皇帝深切的目光缓缓对上她泪眼盈盈的眸子,只觉得心痛,她怎么能这么糊涂?她的唇上沾了他的血,他伸出手去,轻轻为她拭去,却被她一把抓住手,急切解释:“承宇,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坚定的轻抚着她的脸:“是这样的,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只是怕,一直以来你都只是因为害怕,因为恨,而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爱。”他顿了顿,苦笑道,“可是正是因为你爱的是他,所以当他折磨你的时候,他谋害我们的孩子的时候,还有,你看见他和宫里的女人发生那种事情的时候,你才恨他,你才更加的恨他,你知不知道?”

    汐汀怔在那里,心中某个最深最暗的角落仿佛忽然被触碰到了,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一滴一滴,从他的手心里流淌过。却还是茫然的,拉紧了他的手,颓然的作着解释,为那本不应该存在的感情作辩驳:“不是的,不会是他,是你,是你……一直是你,一直都是你……”

    “不是我。”他平淡而缓慢的摇头,坚定的告诉她,“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我……我只是恰好在那个时侯出现了,只是却不知道自己出现得是时候,还是不是时候,遇上一个受伤的你,一味逃避的你。你往我怀里钻,我还以为那就是爱,结果……不是。”

    “你只是太害怕,那个时侯,换成任何一个人,结果都是一样,而不单单是我。”他一直静静地述说着,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飘忽起来。

    那便是她最危险的时刻,是宁承轩在她耳边说着那些残忍的话才让她终于停止了迈向鬼门关的步伐,而那个时候,她嘴里唤的,却是“承宇”,是他。

    皇帝嘴角溢起一丝苦笑。那时候,想必也是害怕到极致了吧,只能拼命寻求安慰,寻求一个可以让自己避风的港湾,所以脱口而出的,会是他的名字。可是心里,想着的却是那个人,即使是恐惧,是憎恨,可是毕竟是那个人,而不是他。

    他转头看着她,微笑有些勉强:“汀儿,你不要再骗自己了。”

    她微微张着嘴,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徒劳的流着泪。

    皇帝缓缓站起身来,步履沉重的朝殿门走去,然而刚刚走了两步,却突然再次被她从背后抱住,依旧是那句:“承宇,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他身子一僵,顿住了脚步:“汀儿,他爱你,他也爱你。”

    “我不要——”她将脸埋进他的后背,哭着,“不要……我只有你,我只有你……承宇,不要让我离开你,你别不要我——”

    她心里,终究还是怕。那种恐惧,已经渗入骨髓,再难以清除。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只有他的保护,只有他的臂膀才能让她安心,她放不开,也不敢放开。

    她怕,万一放开,便是万劫不复。

    可是他却再清醒不过。此时她的放不开,不过是因为还是不肯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如果那个人站到她面前,如果她肯清醒一点,事情就不会是这样了。

    皇帝想着,突然生生掰开她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不理会她的阻止和哭声,大步走到殿门口,拉开门来,却只见到一个陌生的红衣女子站在门口,一脸娇俏,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殿内跌倒在地的汐汀,仿佛泛着酸意。

    皇帝警觉起来,看向周围:“你是什么人?”

    “宁承轩带来的人啊!”夭夭看着他,毫不畏惧,又指了指里面的汐汀,递上来一个瓷瓶,“刚刚她的伤口崩裂了,这是药,每天敷一点很快就会好了。”

    皇帝脸上微微有些抽动:“宁承轩呢?”

    “走啦!”夭夭脸上的表情很无辜,“他刚刚出来,看见你抱住她,转身就走了。他还要回去成亲呢!”说完,她也转过身,蹦跳着就离开了。

    皇帝有些发怔,握紧了手中的小瓷瓶久久回不过神来。宁承轩竟然,就已经离开,回去成亲了?他不知道自己原本在想什么了,是在想要将她还给宁承轩吗?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形,算是怎么回事?

    殿内的汐汀见着他僵在殿门口的身影,忽然再次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走到他身后,紧紧抱住他,眼泪浸湿了他的后背:“你是在骗我,我不爱他,我不爱他……你别想赶我走,你不要赶我走……”

    皇帝低下头来,心中的苦涩泛滥成灾。根本就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她,连不爱他这样的话,也要说是自己骗她,而她,根本就不敢确定。

    不是不敢确定,而是根本看都不敢看一眼,只会逃避。

    那她,是不是会一直,一辈子这样逃避下去?他心中忽然一动,如果她肯永远这样逃避,永远将自己埋进那样的谎言中生活,那是不是代表,他的幸福还是能握在手中?

    他可以这样自私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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