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青春时光易川薛雨楠

我和你的青春时光易川薛雨楠 > 第十章 静观其变

第十章 静观其变

    才知道如玉已经在我宿舍坐了很久,手机早已停电,没能接到她的电话,在林娇与如玉灼灼的目光中,我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遍,薛如玉吃惊得全程都瞪着眼睛,她没有想到在她和易川分开后,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和陈修文,我们俩差点就死了。”我哆嗦着向如玉说,她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三两下全喝光,又对她说,还要,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是被吓坏了。

    我喝完水,握着杯子的手都在抖,“你说,修文的病会不会真的很严重,如果真的要把肾取出来怎么办?”

    如玉叹了口气,“你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只能静观其变,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把自己的伤养好了,才好到医院去看他。”

    林娇也附和着:“你们俩出车祸都没死成,当然是必有后福了。”

    如玉拍了拍被子叫我躺倒床上,从车祸到现在,大起大落间,我感觉自己从身体到心灵都备受摧残,沾到最熟悉的床,突然就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修文那么年轻,就算真有什么的话,恢复起来也会很快,放宽心吧,林娇说得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明天我陪你去看他。”

    如玉的话让我稍稍安了心,但那天晚上还是迟迟难以入眠,身上的伤口一阵一阵地刺痛,最要命的,是脑海中,总之一幕一幕地出现陈修文的样子:“雨楠,对不起,雨楠。”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那天晚上梦见陈修文了,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可救药。

    我梦见他站在一棵开满繁花的桃树下,嘴角轻扬,笑得山明水秀,老远就看到她了,我走上前去,想要跟他说话。

    我当我慢慢走近时,看到他掀开衣角,霍霍地一个洞,血肉模糊的,肠和胃都在,却独独缺了肾。

    没有了肾,人还能活么?

    我神使鬼差般地,伸手往肚子里掏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递给陈修文:“来,我的肾给你。”我把那个东西塞进他肚子里,塞进去,却没有动。

    “没用的,没用了。”他说,他的嘴边浮起一股诡异的笑容,“你的肾,我用不了,我该走了雨楠,再见。”

    “不,陈修文,你等一下。”

    我叫住他,又往肚子里去掏另一只,他抓住我的手说:“雨楠,人没有肾,是会死的啊。”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中,我醒了过来,看见林娇坐在我床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雨楠,你,你梦见什么了?你的样子,好恐怖。”

    我刷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我梦见陈修文,梦见我把自己的肾活生生从肚子里掏出来。”

    林娇长出了一口气,“我看你是爱上他了。”

    “怎么可能。”我擦着脸上吓出来的冷汗。

    她却笃定地说:“相信我吧,我看这个一般不会错的。”

    说完自己掩面笑起来。

    那天早上没有课,薛如玉陪我到医院去看陈修文,没曾想半路接到易川的电话,说陈修文,已经出院回家了,他还说,叫我们到他家去一趟,不知道要干什么。

    老远就听到陈修文嗷嗷的叫声,杀猪似的,我同如玉一起进去,他才止住了哀嚎,我忍不住笑他:“很疼么,叫得像个姑娘一样。”

    陈修文龇牙咧嘴地叫开来:“当然疼啊,不然你来试试。”

    彼时修文的妈妈正在厨房烧菜,而易川在房间里替陈修文换药,易川下手很重,一板一眼的,薛如玉就上去接过他的药棉和纱布,如玉的妈妈是医生,她一直对这类事情比较拿手,她接手后陈修文果然安静不少。

    易川把那堆东西给薛如玉的时候对着他笑了一下,我是第一次看见他笑呢,他似乎独独只对薛如玉一个人笑。

    修文妈妈一手拿着芹菜就进了房间,她开怀地说:“雨楠啊,故意让易川把你叫来呢,今天我做了好多菜,给你和修文补补。”

    看见如玉,又笑着问:“这是哪家的姑娘,模样长得那么好?”

    “阿姨,我叫薛如玉,是雨楠和修文的同学。”如玉礼貌地回答。

    “哎哟,我们家修文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同学,怎么我不知道呢。”修文脱离危险以后,她妈妈的高兴溢于言表,从厨房到儿子的房间巴巴儿地跑了好几趟。

    我杵在那也没什么事做,就跟着修文妈妈到厨房去,看不能能帮上点什么忙,易川大概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同样跟了来。

    “哎哟雨楠,你身上还有伤呢,怎么能碰水?菜也不用择,易川来择就好了,你就站旁边学着吧,将来嫁了人,可是要做得一手好菜啊。”

    我发现陈修文的妈妈是一个特别有亲和力的人,她高兴起来就像个孩子,眉梢眼角都是喜洋洋的,她爱使唤易川,一会儿洗菜,一会儿杀鱼,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近。

    易川那天穿着灰色的毛衣,脖子上挂着围裙,很居家的打扮,他和修文妈妈倒很像母子,他在她面前始终表现得顺从而妥帖,一点都不像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凶神恶煞。

    修文妈妈厨艺很好,糖醋鱼做好的时候,满屋子都是香味,她看起来很满意,对易川说:“快夹一块给雨楠尝尝,看我手艺怎么样。”

    易川从锅里挑出一块肉,送到我嘴边,那感觉很怪异,又很新奇,我才尝了一口,就忍不住尖叫起来,味道简直太好了,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菜。

    那顿饭吃得很温馨,我,薛如玉,易川,修文和他妈妈,我们五个就像家人一样,其乐融融地吃顿团圆饭。

    饭桌上陈修文一直在说些让人发笑的话,好像什么东西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会变得有趣,就连易川也绷不住笑了,我和如玉彼此交换讶异的眼神。

    后来我常常想,如果一直都能够像这样,该多好?

    修文妈妈一边给我和薛如玉夹菜,一边交代我们说:“修文一个人在这边上学,我也不能在他身边,除了易川,可以照顾他的也就只有你们这些朋友了,我走以后呀,你们可要多来看看他,这一段时间腿还没好,暂时不能去上课,在家里不知道该憋成什么样呢。”

    修文大大咧咧地说:“妈你就放心回去上班吧,他俩每天都会来看我的,是吧?”他看向我。

    “呃……会的阿姨”我尴尬地答道。

    修文妈妈笑着说:“这我就放心了,易川这孩子总是忙自己的事,又是个大男人,不懂得照顾人,本想给修文请个保姆,他又不要,所以生活上的事,也只能请你们帮着留意一点。”

    “阿姨,你放心把修文交给我们吧”如玉也说道。

    我倒是有点担心,突然感觉身上的担子很重啊,阿姨这是把照顾陈修文的重任放在我们身上了么?我可从来没有经验,要是她宝贝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真没法见人。好在有薛如玉,她总是一个让人有安全感的存在,有她在,大概一切都会处理得很好吧。

    所以修文妈妈回c市以后,我同如玉也会抽时间去看看他,老是让这家伙一个人待着还真有些不放心,我因为常常逃课,去看他的次数也就多些。

    我们都绝口不提陈修文的病,如玉问过她妈妈,像修文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危险的,半年以内排异反应,肾功能衰退和并发症的可能都很大,就算一切都正常,也必须终生服用免疫抑制药物,而且移植的肾十年存活率仅有百分之一。

    我不知道陈修文是怎么撑过来这些的,换做我的话一定早就崩溃了吧,而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抽时间到他家去,给他讲几个笑话,或是做一顿饭。

    我做饭是外婆教的,外婆走后就再没下过厨,没想到时隔那么多年,手艺还不至于全部忘掉。那时候陈修文能拄着拐杖走路了,一蹦一蹦的,我做菜的时候他就在厨房里蹦来蹦去。

    “哎薛雨楠没想到你还会下厨啊,真没看出来。”

    我故意把手中的菜切得飞快,“你没看出来的事还多着呢,说出来吓死你。”

    “那你都会做什么菜啊?”他问。

    我顿时知道牛皮吹的有些大,但还是腆着脸说:“什么番茄炒鸡蛋啊,什么,什么……”

    “哈哈“陈修文笑得跟什么似的:”我看你就会这一个吧。”

    于是那天我们对着番茄鸡蛋吃了一晚上,陈修文看起来胃口很好的样子,一气儿吃了好几碗饭,他第三次想把碗递给我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你确定还要吃吗?你已经吃很多了。”

    他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很饿啊大姐,别说你做的菜还真不错,怎么了你,脸跟苦瓜似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其实你不用什么都为别人着想。”

    他想了一下,还是把碗递过来:“我饿。”

    “陈修文”我对他说:“你要是,有时候,感觉到很累的话,你可以跟我讲。”

    他认真地想了想,满脸笑容地说:“好啊。”

    “所以你现在有什么要讲的吗?”

    “没有”他就只是明媚地笑。

    我突然间感觉到很心疼:“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你喜欢喜欢你的女孩儿?”

    “嗯。”

    “我正好知道一个,要不要告诉你?”

    “不要。”

    “为什么?”

    “因为现在标准又变了,我喜欢的姑娘,高贵起来要像天鹅,笑起来又像一阵风,她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你认识这样的姑娘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