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青春时光易川薛雨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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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人都是会变

    这时我松了一口气,想像里的尴尬算是化解了,我问他:“你老是看天,天上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好像是他的口头禅,他要么就是不说话,要么就只会说“我不知道”,从没见过这么惜字如金的人,真不懂他平时是不是也这么和别人交流的。

    我感叹道:“你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是么?”

    我以为他会问“哪里不一样?”可是他没有,于是我又接着说:“你小时候没有那么沉闷。”

    “人都是会变的。”

    “你为什么变了?“

    “我不知道。”

    这时候一个干练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她叫着易川的名字,易川应身而动,说:“我走了。”

    “嗯”我说,突然又想起来什么,对着他的背影道:“你请薛如玉跳一支舞吧。”

    他愣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什么也没有回答。

    我知道如玉一直在等待易川的邀请,而且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场舞会的所有人中,她薛如玉眼里单单只看得见易川一个人,她准备那么久,也只是在等易川的一个眼神。

    易川真的邀请薛如玉跳舞了,即便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已被人说烂,再提已落入俗套,但是那天的薛如玉与易川,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时候,再不能用其他的词汇来描述,我在阳台上,隔着玻璃都看呆了。

    巨大蛋糕推上来的时候他们刚刚舞完一曲,薛如玉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晕,面若桃花,巧笑嫣然,是那种终于得偿所愿的满足。

    但是她终究是没有笑到最后,那天我第一次见到brenda,就是那个为易川办生日舞会的女人,当然那时候我没有预料到,后来会与她有什么瓜葛。

    brenda是和生日蛋糕一起出现的,她衣着随意而不失贵气,一身黑色的紧身礼服显得整个人精明又落落大方,她是一个笑得很媚的女人,如果说她的美貌可以打九分,那笑起来的时候就不止十分,最难得的是那么妖艳的笑容并不给让人觉得反感,好像她生来就是那么魅惑众生的,而不是刻意为之,我很少看见一个女人可以妖艳得那么浑然天成。

    她的睫毛又长又卷,掩映着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她一出现便引起一场小范围的骚动。只见她推着一个三层蛋糕款款而来,她袅袅婷婷走过来的时候灯光也随之暗了下去,她的花容月貌在烛光下影影绰绰地更加动人。

    人群都围了过去,她无限爱怜地看了易川一眼,那一眼让如玉心里很不是滋味,然后她开口说:“今天是我们的朋友易川的生日,易川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人之一,前一段时间经历过地震,他被埋在地下的时候我还在国外,那时候我真想立马飞回来看看他,更害怕失去一个那么好的人,但是由于种种原因,我没有能够向他表示朋友最真诚的关心,所以今天,在这里为他举办一个生日舞会,庆祝他的重生,同时也表示我的歉意,大家都是易川的好朋友,我们一起祝他生日快乐。”

    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易川吹灭了代表生日的27支蜡烛,蛋糕用毕又是一轮歌舞,brenda与易川跳舞时整个舞池都欢腾了。

    薛如玉大概看得很忧郁,她说:“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当初抛弃他那个吧,她果真有资本。”

    我说:“别泄气啊姐姐,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这个女人明显是在向易川示好,真的,我都看得出来,更别说如玉。但我最是不忍看到如玉的自惭形秽,这个傻姑娘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多好的一个人,她善良温润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敏感脆弱的心,我既然看到了,就要安慰她。

    “凭我多年来的经验,易川不喜欢她”我说。

    如玉眼睛里显出将信将疑的神色:“为什么?”

    我拍拍胸脯神秘地说:“女人的直觉。”

    “你知道么?”薛如玉白我一眼,端起一大杯红酒咕咚咕咚喝下去,“你安慰人的技术真的很烂。”

    我抢下她的酒杯:“我是认真的薛如玉,易川看她的时候,我在易川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感情。”

    薛如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牛的技能了。”

    我没有告诉如玉,小时候我知道兵兵哥哥喜欢上什么东西的眼神,温存而欣喜,而易川眼睛里已经找不到那时的神色,所以我觉得他该是不爱brenda的。又或许,易川和我所认识的兵兵哥哥已经不一样,现在的易川看什么都不会有表情,也许我就是在瞎掰而已,谁知道呢。

    薛如玉玩味地看着我:“你既然那么会看眼神,你怎么不帮我看看,易川看我的时候有没有感情?”

    薛如玉把我问住了,我其实就是在瞎掰,十年了,易川已经变得让我认不出来,更别说眼神,十多岁的孩子的眼神,也不可能十年不变,于是我只好装模作样地说:“天机不可泄露。”

    薛如玉会心地笑笑,她知道我是想安慰她,她走过来抱紧我,低声呜咽:“谢谢你雨楠,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我当然会一直在你身边。”

    暑假来的时候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炎热之中,像是置身于火海,炎热让人愤怒,也让这个夏天比往年多了一些暴戾和不安。

    而这个夏天里最震动我的一件事莫过于一件抢劫案,之所以震动,因为抢劫案的受害者不是别人,正是小小一家。

    那是小小之后怎么也不愿再回忆的日子,我后来在医院见到她的时候,她像个受了惊的小鹿一样坐在手术室门口瑟瑟发抖,衣服上还沾着斑斑血迹,她大概是哭了太长时间,身子都一抖一抖的。

    我慢慢走上前去,蹲在他面前,看到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小小看到我,像一头小兽般抓住我的手,“雨楠,我害怕,我害怕。”

    我的心开始绞痛,只能更用力握住她的手说:“不要怕,我在,我在这里,你受伤没有?”

    小小摇摇头,然后哇地一声又哭起来,她的嗓子已经哑了,只剩下嘶嘶的喘气声和无尽的泪水,我来得太晚,没能够第一时间冲到她身边,从家到医院这段时间,她不知道已经哭了多少回。

    “奶奶,奶奶受伤了。”她一边哭一边说着,我把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命运已经让她被父母抛弃,好不容易有个奶奶相依为命,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呢?

    小小奶奶的手术还没结束,警察就把她带走作笔录,我想陪她一起去,但这样奶奶就没人照顾,所以只能是我继续守在医院,对着手术室的大门望眼欲穿。

    我想起来陈革,连忙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陈革也是从我口中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几乎听见他那边把牙齿咬碎的声音,他说:“你给我好好看着王小小,一步都不准离开,我他妈马上回来。”

    他那时还在省外打工,很远的地方,他就算立马飞回来也不会有多快,所以小小身边,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必须坚强起来。

    听人讲我才知道,劫匪是冲着她们家传说中的金条去的,所有家具摔得稀烂,连墙壁都被砸开了,最后用小小做要挟,奶奶才告诉他们金条藏在哪里,歹徒走了他们才报的警,警察去的时候,只看到小小奶奶满身的血,而小小哭得几乎昏死过去。

    这一切我听得触目惊心,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残酷的事情非要发生在小小身上,她只是一个没有了爹娘的姑娘,她和奶奶从不曾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就非要承受这样的命运?

    奶奶的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小小从警察局回来,还不见结束的意思,小小走路像是木头一样沉重,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我冲上去扶住她,让她坐在椅子上休息。

    “怎么样,歹徒有线索么?”

    她无力地摇摇头。

    “你肚子饿不饿?”

    她还是摇摇头。

    我们就在那里静静地坐着,看着手术室的灯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我知道小小心里有多痛,奶奶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歹徒拿小小做要挟的时候,是奶奶不要命地冲了上去,奶奶很老了,从我们很小的时候她就老了,我们都害怕这一关她会撑不过去。

    手术结束的时候已经是黑夜,从手术室出来,奶奶又被转到icu病房,因为情况还不稳定,所以是不准人探视的,我和小小就只有紧紧依偎着,在病房外面坐了一夜。

    后来迷迷糊糊地我睡着了,小小大概是没有睡吧,反正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争吵声弄醒的,我揉着模糊的双眼,看到小小在和几个医生模样的人争吵。

    “你们不能停止用药,这样我奶奶会没命的。”小小带着哭腔说。

    “可是你们也得把费用交齐啊,我们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

    “求求你们先救我奶奶吧,钱我以后一定会交上的。”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没有钱就只能停药。”

    睁眼就听到这样一段对话,我简直怒向胆边生,跳起来就跟那个没人性的医生理论:“你们还有良心吗,救人要紧还是钱要紧,你们这样做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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