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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混混而已

    “凭什么?”陈革几乎是在怒吼,“凭什么你他妈说分手就分手,你他妈有没有问问老子的意见?”

    看着陈革越来越愤怒,方尧一把把他推开,挡在他和小小中间,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陈革,他一拳挥过去,方尧就倒在了地上,鲜血从鼻腔里汩汩流出来。

    “陈革你他妈住手。”小小冲过去把方尧抱在怀里,用纸巾替他止住血,怒不可揭地看着陈革。

    陈革还想冲上去,我吓得死死拉住了他,“别冲动啊大哥。”

    “薛雨楠你他妈放开我,误伤你就不好了。”

    我还是死死拉住他不放,小小把方尧从地上扶起来,眼神凌厉地对陈革说:“你有什么资格好愤怒的,你为我做了什么?奶奶没钱治病医生不给她用药时,是你救的她吗?我和雨楠坐在手术室门口发抖时,是你陪着我们吗?我没钱没经验安葬不了奶奶,是你帮她办的葬礼吗?”

    “所以王小小”陈革的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你打算就这样把自己卖掉么?”

    “是啊,卖掉,也比跟着你强。”她看着陈革的眼睛,“你不过,是个混混而已,给不了我任何东西。”

    陈革还是不甘心:“你以前从不是这样的人。”

    “我从前笨,单纯,可人总会长大的对不对,经历了这样的事,你以为我还会继续天真下去么?”

    “好,王小小,说得真好。”陈革冷笑几声,“我他妈真是看错你了。”

    小小垂眼不说话。

    “从此各过各的吧,我就当从前瞎了眼。”陈革跨上机车,在轰隆隆的发电机声响中扬长而去,我转眼看着王小小,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

    小小什么也没有解释,她把方尧扶进屋子里,给他敷上湿毛巾,然后进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也跟了进去,问她:“王小小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有什么东西解决不了的话,可以大家一起想办法啊。”

    “我没有什么苦衷。“小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我抓住她的手说:“那不至于要分手啊,分手总是有原因的吧。”

    “也许是突然感到自己很脆弱吧,陈革他保护不了我,我不能再跟他耗一辈子。”

    “王小小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你难道因为方尧这几天的好就想对他以身相许?你知道方尧不是因为这个才帮你的”

    “我跟方尧之间没有什么,我们只是朋友。”

    “所以非抛弃陈革不可?”

    “为什么不可以?因为从小被父母抛弃,现在又没了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就不配去追求一个更好的人生么?”小小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慌了神,忙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雨楠。”她擦了擦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有些事情我想自己做主,我需要有人能够支持我,也就只有你了雨楠,我只有你了。”

    我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王小小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就说过的,不管怎样我都会站在你那一边。”

    “那么雨楠,你答应我,不要再和陈革有任何瓜葛好不好。”

    我点点头,“既然这是你的决定,你以后不后悔就好。”

    那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我看到陈革站在我家门口那条路上抽烟,我老远就看见的背影了,他挺拔强壮的身躯此时散发出无比的落寞,昏黄的灯光下,烟卷一圈一圈地升上去,氤氲在他周围,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模糊。

    其实陈革一直是一个很好的人,那一刻我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我想上去安慰安慰他,但我答应了小小,不再跟陈革有瓜葛,就只好忍住满心的狐疑,偷偷从另一边跑回家。

    那天他在那里等到很晚才离去,落寞地抽了一根又一根烟,我一直看着他踩碎一地烟头,转身离去,然后再没来过。

    后来小小搬到方尧帮她找的房子里去住了,再见面时,我们也都对他和陈革的分手保持缄默,我始终觉得不可思议,小小和陈革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都放弃了对方?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现实总是让人啼笑皆非,一直到开学陈革都没有再出现,而在小小的努力下,我们甚至连谈话中都不再提陈革两个字。

    想想过去的这一个年头,一切事情都显得曲折而充满戏剧性,这一年里我遇见陈修文,又离开陈修文,这一年里我和易川差点在地震中死去,这一年里小小和陈革分开,如玉又爱易川到无法自拔,就连最没心没肺的方尧,也在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们这一群人,似乎是上天注定,从聚在一起就开始上演一个个故事,一年的时间还不够,故事还没有讲完,故事还在上演。

    故事的第二年我们终于升到大二,学校大二的时候开始专业分流,薛如玉选择了偏理科的专业,而我,由于高数两次挂科,只能选择另一个。

    所以第二年的时候,我们两个就不能常常厮混在一起,没有想到的是林娇也和我选了同样的专业,我们虽然是舍友,但关系一直不是太亲近,所以第一天进教室的时候看到她,还是颇为惊讶。

    林娇一眼就看到我,那时候她正在和周围的人讲话,她热情地叫我过去,说:“太好了我们在一个班,你来跟我坐吧雨楠。”

    其实坐在哪里倒是无所谓,既然这个班里我只认得林娇,我们关系虽然不是太好,但也不算太坏,于是我便走过去,和她坐在了一起。

    林娇是一个很健谈的人,落座不久就和周围的人聊得很熟络,尤其和后座的男生聊得很欢,他旁边没有什么人,一个人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凄清,但和林娇聊起天来,却是很健谈的。

    他们当时大概在谈论文学,那男生手里抱着厚厚一本《红楼梦》,林娇说:“红楼梦什么的,真是看到就要吐了,小时候刚开始识字就被外婆逼着背里面的诗词,必须全都倒背如流,再长大一些就开始看原著,每天不看完一章不准吃饭,回想一下我小时候真是可怜呢。”

    我又是听得胃痛,林娇这个人,没有一句话不是在炫耀自己的,我就跟她开玩笑说:“那你倒是给我背背秦可卿的判词。”

    林娇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不大喜欢秦可卿,据说曹雪芹原本的手稿中有‘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一节,可见这个女子并不是那么端庄,至于她的判词,当时因为不大喜欢就没好好背吧。”

    我在一旁偷笑,这厮爱慕虚荣的功力可是渐长,吹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看书的男生倒是兴致勃勃,一手翻着书一边和她讨论。

    那个男生叫周星,后来我们叫他周公子,在男生稀缺的班级里,周星算是质量上乘,在一堆歪瓜裂枣之中,尤其显得鹤立鸡群。

    他咋一看属于规规矩矩眉清目秀的类型,眼神中带点羞涩,给人一种邻家大男孩般温良无害的感觉,很能迷惑众生,那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后来才知道自己错了,周星这人绝对是个狠角色。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开始我就不大待见周星这个人,因为我本能地觉得能和林娇聊得这么欢的人,也必定和她有着共同之处,后来才知道自己错了,周星这个人和任何人聊得都很欢。

    一开始我不大乐意同他讲话,所以就看着他和林娇聊天,林娇跟男生讲话时声音很嗲,带着一种矫揉造作的矜持,这也是我一直不喜欢她的原因。大概男生更喜欢会撒娇的女生吧,他们俩倒是很合得来,短短半个小时的交流,就从文学到哲学到国际形势说了个遍。

    后来我给周星取的外号是妇女之友,他似乎很善于和女生相处,开学不久就和全班一半女生混熟,他会讲笑话会安慰人还会装模作样讲大道理,常常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另一个同样有着妇女之友称号的人,是混世魔王方尧。

    其实方尧一开始并不和我们在一个班,开学第一天还在上课的时候方尧给我打电话,那时候教授正在讲些有的没的,教室里各种噪音都有,乱七八糟,于是我乘混乱接起来。

    我骂他:“你有病啊不知道我在上课?”

    方尧没有理会,他问我:“你在哪个教室?”

    “你要干嘛?”我有些惊讶。

    方尧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问你丫在那个教室,听不懂么?”

    我满腹狐疑地说了自己的教室,没过几分钟居然看到方尧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教室门口,漫不经心叫了一声:“报告。”

    老师并不知道他是从别的班来的,批评了一声怎么第一节课就迟到,便把他放了进来,他个子很高,在人群中稍微扫视了一下就发现我的位置,于是咧开嘴对着我笑,正好我后面周星那一排位子只有他一个人,方尧就朝这边走过来,不客气地坐到周星旁边。

    我简直是摸不着头脑,我问他:“你在搞什么啊?”

    他倒是满脸委屈:“我们专业那老师长得太丑了,看着心里难受,只好来投奔你了。”

    我抬眼看了看正在唾沫横飞讲课的教授,五十多岁,满脸褶子挤得五官都变形了,声音还很尖细,能听得人头皮发骂,我问他:“这个就很好么?”

    他认认真真地看了几眼:“挺好的,这个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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