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迈进电梯，周寅侧眸扫了她一眼，淡声问：“又是刚做完手术？”

    “有个主动脉夹层的急诊患者，”江棠觉得阮迪刚的反应有点不对，但忙得脑袋有点晕，脑筋还没回味过来，就被周寅的话给带着走了，“人送进手术室都已经深度昏迷，介入手术抢救的时候循环衰竭进而引发心跳骤停，没救回来。”

    “我回办公室。”江棠嗓子有点干哑，说话声音闷闷的，提醒他。

    周寅帮她摁了楼层，“晚饭吃了吗？”

    “没。”江棠懒懒地应了声，侧身靠在厢壁上，眼睛瞟向阮迪，“年底了你们公司不是很忙吗？你怎么还有时间往这儿跑？”

    “给他送东西，”阮迪朝周寅努了努嘴，“正好要陪他出去吃东西，一起？”

    江棠低声说：“不了，我还有事儿忙，你们去吧。”

    “又没有紧急手术等着你救命，有什么事你等吃完再回来弄不行？”阮迪碎碎念，“医生也是人，也要吃饭喝水喘气的，你又想胃出血被抬上病床啊？”

    “事情不多，忙完就下班了，回去再吃。”电梯停下，江棠拍了下她的腰，“走了。”

    “早点回去！”阮迪趴电梯门上冲她背影喊，江棠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示意，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迪退回电梯里，跟周寅嘀咕道：“我要是像她有个富豪老公，还上什么班，回家当个游手好闲的富太太，每天逗逗猫逛逛街不好吗？你说她这么累到底图啥？”

    周寅抿着唇，眸色沉沉睇着她，静默不语。

    阮迪见他落落穆穆闷声不吭的，心头打了个突突，“干嘛？”

    “没什么。”周寅撇开视线，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没啥还给她摆脸色呢，阮迪撇撇嘴，心底有些好笑，挪一步，与他臂碰臂挨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试探：“生气了？”

    周寅目不斜视地盯着电梯门，也没看她，回道：“没有。”

    “真的？”阮迪歪着头，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咧着嘴笑嘻嘻的，边用手撞他边耍赖，“那你转过来让我瞧瞧。”

    周寅叹了口气，扭头望着她没心没肺的模样，一时也说不清楚内心是什么滋味，很复杂，又很无奈，有点堵，但对着她，他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静默了两秒，他沉声问：“你怕江棠他们知道？”

    “那什么……就是那个……”阮迪咬着唇，眨了眨眼，努力组织语言，“就是我自己都还没适应过来……所以……就……”支支吾吾半晌也讲不清楚。

    “别扭？”周寅波澜不惊地替她把话补上。

    阮迪嗯嗯地点头，完了又有点心虚，“太熟悉了……”

    周寅说：“知道了。”

    阮迪不像江棠心思细腻懂得揣摩人的情绪，她直来直去惯了，周寅比她年长几岁，又从小到大都是特别不喜形于色的性格，所以她根本搞不懂他这会儿是不是不高兴。

    唯有呐呐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

    江棠从储物柜里拿了衣服进换衣间，等换好出来准备拿东西的时候，却发现戒指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