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游川一整晚饭菜没吃几口，倒是配合着沈叙和林绣妍喝了几杯，面色始终淡淡的，话不多，全程嗯嗯啊啊的有些不太爱搭理人，显得心不在焉的。

    不似唐游川正统出生的小少爷，沈叙是他那风流成/性的老头儿一把年纪了碰到了他那个爱慕虚荣又颇有姿色的妈的产物，他的出生注定要受尽白眼和算计，所以比不得唐游川有资本任性，做人处事都圆滑得很。

    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席间都是他主导，不断地抛出话题跟林绣妍聊，但没有提及任何工作上的事，就像根多年不见的熟人唠嗑，分寸拿捏得死死的，避免了尴尬的场面出现。

    江棠信息发过来的时候，饭局还没散，唐游川看完信息没回复，而是拿着手机打了声招呼起身离开了包间。

    林绣妍的视线追着唐游川的背影，沈叙瞥见她的眼神，笑着问：“你这次要在青临城呆几天？”

    林绣妍收回目光，“说不准，得看工作任务完成进度如何。”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叙，半开着玩笑，“你这是希望我赶紧离开，还是想让我多呆些时间啊？”

    “瞧你这话说得，”沈叙轻笑，“你离开这么多年，青临城这些年变化挺大的，等你有空可以到处走走看，有需要随时联系，我可以陪你。”

    “好呀。”林绣妍单手支颏应了声，又轻勾着唇不辨真假地说道，“不过我原以为你会讨厌我。”

    沈叙“嘿”了声，心如明镜似的，和颜悦色地笑着说：“哪跟哪，我还担心你记恨我呢。”他往杯子里倒了酒，然后端起杯子敬她，“以前的事，对不住了。”

    也没说什么事儿，也没让她别计较，说完仰着脖子一口就干了。

    ……

    唐游川在阳台上直接给江棠回了电话过去，响了两声被接通，话筒里传来江棠低低地一声“喂”，有气无力的。

    分明早上还裹着满腔的郁闷，发出的信息迟迟等不到她的回复，甚至莫名冒出股气，在她接通电话的前一刻也还暗暗地憋着股劲儿。

    可是听见她软绵绵的声音里透出的疲倦和低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什么烦躁不耐都被熨平了。

    “怎么了？”唐游川低声问。

    电话这边，江棠往后靠着椅背仰着脖子，“没事，太忙了，有点累。”

    该下班的人已经走了，值班医生也都不在，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江棠说话不用遮掩，随意起来不自觉地带了点女人的软娇，那是对一个人充分信赖依赖的抱怨。

    唐游川又问：“吃饭没有？”

    江棠回：“还没，待会儿回去路上吃。”

    唐游川蹙眉，“还要多久？”

    “什么？”

    “还要多久能下班？”唐游川说，“我过去接你。”

    “不用，”江棠温声细语地说，“我把手术记录写了就回家了，很快，你忙你的，忙完早点回。”

    唐游川对她的话不予理会，让她去忙，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走近，侧身抬眼望去，便瞧见林绣妍来到了跟前。

    四目相对，他神色淡淡看着林绣妍，语气不变对江棠说：“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