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锦衣卫,永镇大明一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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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汇报

    再次回到草河堡,这里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到处是断壁残垣,黄土夯实的土墙一片焦黑,烈火焚烧过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宽敞的十字街口,堆满了男人和女人的尸体。

    一个婴儿被木棍刺穿,矗立在街头。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胡大哥,让弟兄们找一找,还有没有活人。”

    方正也是杀过人的,可看到如此惨状,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呕吐。

    浓重的血腥气味,让几个军户直接吐了出来。

    李翠花已经跳下马,向自己的家跑去。

    推开门,往日的那个温馨小院已经面目全非,院墙上,地上,到处是干涸发黑的血迹。

    李翠花的父亲,依旧保持着战死时候的姿态。

    她急忙跑过去,扑在李云龙的身上。

    失去亲人的悲痛再次涌上心头,“爹,爹……”

    人在悲痛至极的时候,是没有其他想法的,也说不出许多冠冕堂皇的话。

    方正没有进去安慰,这个姑娘是需要好好地大哭一场,否则憋在心里,肯定会憋出病来。

    “老胡,让兄弟们把尸体都埋了吧。”

    方正看到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却成了冰冷的尸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报仇!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对自己的同胞挥舞屠刀,我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方正的心里憋着一股火,他从来没有如此想杀人。

    “大人,有活人!”

    一个小队长跑过来汇报。

    “什么?人在哪?”

    方正闻言大喜,连忙让小队长带自己过去。

    方正见到了那个“活人”,这个活人他也认识。

    正是李翠花的街坊三婶。

    此时的三婶双目空洞,身上的衣裳破烂不堪,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大腿上还有斑斑血迹,没有一块好地方。

    她就像一个行尸走肉,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走。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死去多日的孩子,方正记得,那是三婶的儿子,才两岁。

    “三婶,三婶。”

    听说三婶还活着,李翠花赶紧跑过来。

    可是看到三婶的样子,李翠花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还是那个性格泼辣、嬉笑怒骂自如的女人吗?

    三婶的年纪不过三十多岁,成熟、大方,跟街坊四邻的关系都处的很好,是典型的辽东姑娘。

    可是现在,毫无血色的面孔,凌乱的头发,妥妥的一个疯婆子。

    三婶听到李翠花的哭声,呆滞的转过头。

    李翠花泣不成声:“三婶,是我,翠花啊。”

    三婶只是看了她一眼,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方正让人拿来水和食物,让李翠花喂给她吃。

    李翠花看着三婶怀里的死婴,说道:“三婶,大宝已经死了,咱找个地方把大宝埋了,好吗?”

    说着,李翠花就要从三婶的怀里把大宝接过去。

    谁知道一直平静的三婶忽然跳了起来,她猛地将大宝紧紧护住,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补充事物,三婶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可就是这样,她依旧用身体保护着怀里的死婴,没有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里,瞬间染成了血红色,仿佛是一只护崽的母狼。

    她大张着嘴巴,发出一声声嘶吼,似乎想要将方正等人给吓跑。

    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这个女人的嘴里竟然一颗牙齿都没有,只留下一个个黑黑的牙洞。

    这是被人用钳子生生拔下来的!

    鲜血顺着三婶的嘴角不住的留下来,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被粗粝的石头划破,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

    一个军户狠狠一拳打在泥墙上,骂道:“这群畜生!”

    “一川,你带两个人,把翠花和三婶送到赵家庄!”

    方正的怒火已经达到了顶点,就算现在有一座山挡在他面前,他也要把它打碎。

    靳一川行了个军礼道:“是!”

    李翠花并没有提出异议,虽然她现在一步也不愿意离开方正,但是她知道,方正是要去做大事,要给草河堡死去的几千父老百姓报仇!

    “正哥,我等你回来。”

    方正点点头,和李翠花挥了挥手,便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小刀会的总部并没有设在凤凰城,而是在距离凤凰城北面五十多公里的斜烈站。

    斜烈站原本是辽左八站的其中一个驿站,除了斜烈站,还有头馆站、甜水站、龙凤站、连山站、开州站、汤站和驿昌站。

    成化十七年,辽东巡抚王宜宗上奏,凤凰山这个地方位置险要,但是距离辽阳有三百里路,请设堡城,则自辽阳至朝鲜,烽堠连路,既据边外行旅窃掠,亦便朝鲜使臣往来。

    于是这辽左八站便建立起来,只是时至今日,除了头馆站、甜水站、连山站和斜烈站以外,其余驿站均已废弃。

    其中,斜烈站因为地靠凤凰城,发展劲头迅猛,已经成了辽东第一大驿站。

    驿站的规模堪比一座小县城。

    而谢小刀作为凤凰城最高长官的亲弟弟,他的威望,在斜烈站无出其右。

    此时,谢小刀正在斜烈站最大的酒楼——昌宝楼里喝酒,顺便听手下汇报,前天晚上劫掠草河堡的成果。

    “老大,这草河堡还真是个穷鬼聚集地,咱们弟兄搜了一天一夜,也就得了一千多两银子,大头都被守备祖泽盛给卷走了,还折了三十多个弟兄。”

    谢小刀不紧不慢的从身边女人递过来的酒盅嘬了一口,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妙龄少女,一左一右,替他按摩肩膀。

    “死了三十多个?你这炮头是怎么当的,不知道弟兄们的命金贵吗?”

    炮头凌动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屋里烧着地龙,起码有二十多度,但凌动只觉得脊背发凉,浑身僵硬。

    “自己下去领三十军棍,再把抢来的银子拿出一半,给死去的兄弟家里送去。”

    凌动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打棍子。

    谢小刀说道:“咱们小刀会,都是出来混的,出来混,第一要讲义气,第二还是要讲义气,第三,还是踏马的义气!”

    “草河堡不过一一千多人的小堡,你带了三百多个精锐骑兵,居然损失三分之一,凌动,你这炮头的位置还能坐得住吗?”

    凌动的内心就跟坐着过山车一样,刚刚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小刀会的四梁八柱,可不是固定的。

    谢小刀这个人虽然耽于享乐,但是在管理方面很有一手。

    对底层的兄弟他讲究义气,但是对中高层干部,他就采取能者上、庸者下的策略。

    小刀会能发展到两千多人的规模,掌控凤凰城一带,其中固然有谢启光的原因,但也跟谢小刀的管理能力分不开。

    如果谢小刀是个酒囊饭袋,你就是给他个皇帝他也干不好。

    崇祯:我感觉你在内涵我。

    凌动不敢再待下去,自觉的下去领军棍去了。

    谢小刀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追究,抢劫嘛,从来没有说只允许你抢人家,不许人家反抗。

    只是这三十个骑兵的损失,着实让谢小刀心疼。

    他穷尽小刀会的资源,才供养起这么一支骑兵队,损失一个,那都是在割他的肉。

    “叶无道,你来说说,怎么会损失这么多人?”

    谢小刀把目光转向了屋里的另一个人,正是和炮头凌动一起参与抢劫的叶无道。

    叶无道清了清嗓子,刚刚凌动挨骂的时候,他的大脑就开始高速运转,他知道谢小刀绝对会问他细节。

    谢小刀这个人就是这样,事无巨细,安排下去的工作,一定要有反馈。

    叶无道恭敬的看着谢小刀,道:“老大,前天夜里炮头凌动带着弟兄们冲进草河堡,堡内有我内应,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只有两个兄弟在城外中了堡墙上,守卫的暗箭。”

    叶无道话说的很有技巧,他点名那天的指挥者是凌动,但是也将自己的重要作用体现出来,内应是我的人。

    “哦?既然如此,为何还会损失如此巨大?”

    谢小刀没参与过具体的打斗,他一直以刘伯温为偶像,讲究的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冲锋陷阵,那是粗鄙武人才会做的事情。

    谢小刀的这种思想,是受大明文贵武贱的思潮影响,全国上下统一思想。

    叶无道搓了搓手,道:“都怪敌人太阴险,这草河堡里有一家李记羊肉汤馆,卖羊肉汤的李老三居然是万历年间参加过三大征的退伍老兵,这个李老三平时不显山不漏水,关键时候,抽冷子跟咱们的兄弟来了个狠得!”

    叶无道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李老三是他杀父仇人一般。

    “你不会说这李老汉一个人,干翻了我三十个精锐骑兵吧?”

    谢小刀虽然没砍过人,但他也知道骑兵对战步兵的压倒性优势。

    别说这个李老三只是个退伍军人,就算他是霸王再世、关羽重生,也绝对干不过自己几十个精锐骑兵。

    叶无道隐瞒了自己因私仇追杀楚轩的事情,继续道:“谁说不是呢!据手下的兄弟们说,三个月前,一个叫方正的锦衣卫百户因为得罪皇上,被贬到了草河堡,跟他一起来的是两个锦衣卫小旗,就是这三个人,害了我们二十多个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