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破案强国[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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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箫有新伴

    05 吹箫有新伴

    包拯指出的那份册子中,有对当初清缴细犬的整个过程和全部的相关人员的详细记录。

    有了明确的调查方向,江临立即将具体的筛查步骤吩咐了下去,便风风火火地继续搞起了他的副业。

    与之前当街叫卖的形式有所不同,江临将第二批《学霸笔记》投放到了书屋里。

    文远本打算将自己名下所有的书铺都借给江临用,但亲兄弟也怕糊涂账,江临只借用了城南书屋的门前一角,试验他新订下的销售计划——抽奖。

    规则很简单,只要购买限量500册的《学霸笔记》,就可入奖池抽奖。

    最高奖是免单券,其他的奖项里除了便宜的文具和家中必备的黄历、佛经等物外,还有很多学生借书卡和购书返现券。

    返现券上明晃晃地写着满200返50,不怕人算不清折扣;限时使用,充分刺激着消费欲。

    这些手段放到现代简直烂大街,但古代老百姓们却都觉得新鲜得不得了。人群将抽奖的红箱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随着一声声中奖后的惊喜叫好,买书的长队便只增不减,大有要排到菜市口的架势。

    被江临请过来的司马光原本抱着本《学霸笔记》坐在角落,正看着一篇“论唐末”看得入迷,却忽然被一个妇人劈手夺去了书。

    “你这里怎么还有一本?小郎君,你光看不付钱,我可就把这书买走了。”那妇人是来给自家孩子抢书的,作风相当强势。

    她可不管司马光是个穿着体面的读书人,拿了书便挤到了人群之中,嚷嚷着跟小石头结了账,引得周围一片哀嚎。

    “最后一本竟被王大娘抢走了!我都没发现那书生的手里还有!”路人纷纷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司马光,后者却浑然不觉。

    司马光之前有意回避了包拯的试探,是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推荐,之后大概会去国子学当博士,没必要与江临争抢什么。

    而作为一名未来的教书先生,司马光十分喜欢江临的这本《学霸笔记》。

    目录清晰分明,内容简洁干练,将科举考试中的范围详细地分门别类,甚至标记出了常考诗篇的索引、建议背诵的文章,还配了江临自己所写的多篇策论作为参考,简直是科举考生必备的入门书籍。

    不仅如此,其中对于考官的出题思路也分析得头头是道,并不是像其他书籍注解那样一篇篇死板地解释文章,而是按照难度、考点进行了分类归纳。书后还附了一份典故索引,使引经据典也变得容易许多。

    司马光夸赞着躲在门帘后面暗中观察生意状况的江临:“在下从未读过这般简洁易懂的教材,《笔记》实乃举子不可无之书!”

    江临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被写出《资治通鉴》的大文学家夸书写得好,幸亏内容全部依赖原主的笔记,不然他真的觉得自己要夭寿了。

    至于编排,就算没有背法条、写报告锻炼出来的逻辑力和组织力,那么多年的五三是白刷的?

    但是江临很清楚,若要想将《学霸笔记》发展起来,只靠原主的手札远远不够。他自己并不是文科生,整理笔记时不出错漏便已是极限,实在有太多力所不能及之处。

    江临早就在家中所收的同学录上找到了司马光这位教科书上的老熟人,一直想要与之联系,却没有合适的机会。此次偶然遇见了,他可要牢牢抱紧这个未来的绝世巨佬。

    “哪里,吃当年科举攒下的老本而已,君实你的功底可比我扎实。”江临知道司马光不在意功利,劝人入伙时选择的切入点相当刁钻,“若是你以分享自己对文章的解读启发了千万举子,也能算得了桃李满天下呀!”

    司马光被忽悠得略有些动心,但仍没拧过来心里的一股劲儿,道:“可四六文和贴经皆是些死板又无趣的产物,我实在不好写这些。”

    四六文顾名思义,以四字、六字相间成句,有严格的对偶声律要求。许多举子会因迁就句式而舍本逐末,写出的东西常常空话连篇、言之无物。

    而贴经就像是现代考试里的默写古诗文,考察深度非常浅薄,却能占至多五十道题目。

    二者皆是仅靠机械式学习便能得分的题型,难怪司马光这样的顶级学霸瞧不上它们。

    “能提供些策论也可。”江临明白司马光的顾虑,“但若是真正怀才之人因不懂四六而落于人下,岂不是更加可惜?此书面对天下举子,当然要有教无类呀。”

    司马光有些触动,便松口道:“那你先送我一本《笔记》再说。”那笔记的编排模式十分新颖,他还没有研究完呢。

    江临正要应下,小石头却抱着满当当的钱箱进来了,着急道:“临哥哥,咱们第二版的《笔记》都卖完了……抱歉,我才知道刚才王大娘拿的最后一本是从这位公子手里抢的。”

    他连忙把怀里的《笔记》塞给司马光,道:“公子可先拿了我这本去看。书是新的,我只做了一点点记号。”

    江临用扇子敲了敲小石头的额头,说:“你这小石头,是不是自己怠懒,就想把书往外处送?”

    小石头捂着额头辩解道:“我、我都已读完了,书上划出的篇章也都会默了……”

    江临惊讶道:“才背了一天就全会默了?你要真这么厉害,怎么没见皇上录了你作神童呢?”

    宋朝是出了名的爱选神童,连只有三四岁就做了进士的小孩子也出现过。这本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小石头却登时不吭声了,眼底也闪过一丝少见的委屈。

    江临心道自己话说过了头,连忙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道:“你还不懂,背书是件长期的事,今日背会的明儿也会忘。你的这份心意我们心领了,但你现在更需要这本书。至于君实兄,可以到咱们书坊后院拿一本第三版的样书呀。”

    懂事的小石头很快便被安抚好了。三人来到书坊的印刷房,一众工人正井井有条地印着字、扎着书,满院都是墨水与纸张的幽香。

    江临唤了人去取第三版的样书,却留意到几个混混模样的人站在后院门口。那几人原本正态度不善地和掌柜说着什么,看到江临和司马光似乎都是官人打扮,便互相睨了一眼,推推搡搡着离去了。

    江临询问了状况,掌柜汗颜道:“为首那人是城南有名的混混冯虎,说自己有个木匠兄弟在咱们书坊这里做活,最近书坊分给他兄弟的活少了,来……问问情况。”

    江临从掌柜的语气中听出了这个“问问情况”中的威胁之意,便嘱咐了几句要留心报官云云。

    另一边,拿到了《笔记》样书的司马光却被其他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司马光少时很爱去私塾旁的一间小书坊玩。那里不似其他工厂吵闹喧杂,能让他安安静静地闻一晌的墨香。他记得自己当时见到的印刷刻板都是完整的一大块,江临这里的却是残缺不全的,还有单字、散字。

    见他好奇,江临解释道:“雕版若遇错字或虫蛀,便需工人重新修版,耗时又费力。所以我在排版上花了一些功夫,将修版补洞改成了填补活字,还能二次利用。等到以后有了资金,会将这些雕版都拆分成活字,不至于浪费板材。”

    毕竟一开始就将雕版全部换成活字也不现实,江临这样做,不仅更加方便,也能够节约成本。

    听了他的解释,司马光觉得很是新鲜,又询问了许多具体的操作,江临都解答得头头是道。

    发觉江临对印刷术深有研究,司马光不禁大为佩服。他认真道:“白石兄,从前我最仰慕你的文章,如今看来却是我视角太过片面,未能知你全貌。”

    江临一挥扇子,得意道:“那当然,我可是当代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五好青年呢。”

    ·

    若是知道以后司马光真会以五好青年来称呼自己,还逢人便解释五好是德智体美劳,江临一定不会将这句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然而当时的江临并不知道这一点,他与司马光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直到让司马光签下了合作的意向后,才又和展昭在茶楼里碰了个头。

    展昭向他言明自己也会参与协助大理寺,调查明珠失窃案。江临暗搓搓地摇起了狐狸尾巴,道着谢也不忘把知府被害案也聊进展昭帮忙的范围。

    展昭觉得江临“孬”得有趣,倒也不拆台,还与江临说了包拯有意要在向官家谏言时提他一嘴,看看能不能将查案的期限往后延一延。

    知道自己仍被包拯看好,江临颇为受宠若惊地道了谢,但延期的事情仍未有定数,他便还当自己只剩七日时光,将心思又收拢回案子上。

    当初和白玉堂立下赌约时,江临便知道,对方大不会是杀人案的目击证人。

    毕竟白玉堂虽然顽劣了一些,却也有颗侠义之心,若是目睹了此等恶事,不亲手宰了那杀人犯就不错了,绝无可能因和展昭置气而包庇坏人。所以对方实际上只与明珠案有所牵涉,和杀人案并无关系。

    但令江临有些头疼的是,白玉堂盗珠的这段剧情与《七侠五义》中的“五鼠闹东京”完全不同。

    江临也不知道自己穿进了哪里的魔改版本,白玉堂一点也不像原书那样直接写明自己把宝物带回了卢家庄,还得让他们自己去找。

    真的是个很会给人添麻烦的叛逆少年了。

    不过,江临心中对白玉堂的藏珠之地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江临啪地收起扇子,用扇骨指了窗外一瞬便又放下,提高了声音向展昭道:“喝茶。展大哥辛苦,若没有你,江某确实不可能这么快就确认了那月华明珠的所在。”

    展昭也注意到了余光中那抹熟悉的月白色。他心领神会地抿了口茶,道:“不必客气。那江少丞打算何时去取那月华明珠呢?”

    江临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道:“不急,咱不是和白玉堂打了赌吗?我们明日先大张旗鼓地宣扬一番,再带着人一起去把那月华明珠给搜出来,再在城中好好炫耀几日,看看能不能把那只锦毛鼠给羞死!”

    听着江临颇为放肆的笑声,躲在屋檐上的白玉堂再也忍不住了。他迈步一跳,便飞速往城西略去。

    江临放下茶盏,向展昭道:“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