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破案强国[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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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玉共求仙

    06 餐玉共求仙

    入夜时分,国子学外。

    “你和那个姓江的设局诈我?!”待白玉堂发现自己被人跟踪时,他的藏珠之地已然暴露了大半。

    白玉堂停在国子学外的小山亭上,居高临下地瞪着展昭,右手摸上刀柄,似又有要动手之意。

    其实当时和他们立下赌约之后没多久,白玉堂就感觉江临当初的那套说辞有哪里不对。

    自己平时可没少行侠仗义,不过是来开封府逗了个“御猫”,怎么就跟爱不爱国扯上关系了呢?

    但白玉堂还不知道这是现代社会非常普遍的“道德绑架”,他只觉得自己无端憋了顿气,心情十分不爽。

    是以白玉堂一整天都或远或近地跟着江临,想要找个机会整整对方,却不想又被对方给反制了。

    “也不算诈,在下其实已经猜到五爷你将月华明珠藏在了国子学里,就是想要再来确认一下。”江临不似他二人般会飞檐走壁,驾着头小毛驴一脸笑意地跟了过来。

    展昭也一脸正直地点头肯定,白玉堂仍咬牙道:“我不信!”

    江临知道他心中不服,便与他分析道:“五爷你看啊。你留给我们的线索不多,只有那首……十分有趣的打油诗。而诗中唯一具有指向性的句子,便是‘五爷看书少不了’。”

    “月华明珠形如圆月,可以夜明,能让人联想到的东西或地方有很多,但五爷你偏偏将其与书联系起来。这让江某不得不怀疑,你将明珠藏在了与书籍有关的地方。”

    但是城中书坊、学院、藏书馆已逾百家,若是一个一个排查起来,不知需要多少个七天。江临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所以江临注意到暗中观察的白玉堂后,便直接说展昭已经找到明珠了。白玉堂生性多疑,就算不去亲自确认一番,也有可能让他探知出一个大概的方位。

    如今白玉堂既然来了国子学,那么月华明珠很有可能是被他放在最适宜读书的藏书楼里了。

    当初白玉堂自己就是靠着这一招“投石问路”,在七五原著中偷走了包拯的三宝。江临还以为对方会给展昭使些绊子、绕一绕路,却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连他想好的后招都用不上了。

    江临知道自己得顺着白玉堂的脾气聊,便让步道:“开封府内,配得上五爷用月华明珠来看书的地方可不多,国子学的藏书楼,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江临的姿态过于坦然,白玉堂也没法证明他是不是在顺着答案倒推过程,只能气道:“就当五爷让你们一次。但就算告诉你们那明珠就在藏书楼里,你们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它。”

    猜测得到了肯定,江临默默给聪明机智又调皮的自己发了一朵小红花,又凑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冲白玉堂道:“那要是我们找到了呢?”

    “要是你们找得到,五爷我任你们差遣!”白玉堂突然觉得不对,横了眼一脸笑容的江临,说,“但只有你们两人能进去找,不能让旁人帮忙……你们敢不敢陪我玩儿?”

    江临当然“不敢”。

    这会儿国子学的门都锁了,自己明天带着大理寺的行吏们来搜一圈不好吗?干嘛要陪他白玉堂玩儿猫鼠游戏呢?

    要不说白玉堂是妥妥的侠客思维,任起性子来洒脱又直接,江临这种爱绕弯子的老狐狸才不爱咬直钩呢。

    但白玉堂却半点余地不留地说:“要找,那就现在来找。不找,五爷我现在便去将明珠拿走了。”说罢,他便向国子学内跃去。

    江临也没辙了。他又不是真小人,总不能去报官叫捕快们来把白玉堂给围起来吧。

    “唉,展大哥,真是辛苦你了。小弟无能,武功没了,不能和你一起进去了,你……”江临伸手拍了拍展昭的后背,却被对方用肩膀架住。感到背上一紧,江临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问:“你这是干啥哎哎哎等一下……”

    展昭道:“我带你。”

    下一秒,江临的脚下就腾空了。

    江临:“……”

    他被展昭带着,嗖嗖嗖地翻过了三个墙头,避开了两队侍卫,追着白玉堂向藏书楼上跳去。

    江临拼了老命才捂住了嘴,没有大叫出声……他在现代连过山车都没坐过,怎么一穿越就要玩儿这么刺激的啊!!!

    ·

    国子学,宋朝的最高学府,集萃了当世最好的教育资源和最顶尖的教师团队,只收京城七品以上官员子弟,是个妥妥的“贵族学校”。

    到了晚上,除了少部分侍卫来来回回地巡视,大部分的学生和先生都回了家,只除了家道落魄的郑贺。

    郑贺的父亲曾是个七品官,让郑贺勉强摸上了国子学的门槛。但他却是个各方面都平庸的透明人,没能混出什么名堂。

    父亲去世后,郑贺无家可归,先生看他年纪小又可怜,给他分了个看管藏书楼的差事,让他可以借住在国子学里。

    郑贺并不觉得辛苦。左右藏书楼安全得很,外面有侍卫巡逻,他只想在国子学安安分分地混到肄业,领一个小官。

    天窗坏了锁不上,他像往常一样检查了窗户上的锁,在拴好的大门旁支了张小榻,熄了大部分的烛火,打算去拿一本《左氏春秋》当枕头。

    “啪嗒。”

    郑贺一悚,猛地回头。

    藏书楼里只有中部的明堂灯火通明,书架周围光影昏黑,郑贺什么人也没看见。

    悬着的心还未完全放下,便有一道身影刷地一下从他的余光中略过。郑贺头皮一炸,连忙向后缩着想要躲起来,却被一张温暖的大手抵住了后背。

    郑贺僵硬地一寸寸转过了头,逆行的光线由下至上地照亮了一张惨白的脸!

    郑贺的喉间刚哽出半声似呜咽的“鬼啊”,便被白玉堂随手一劈,双眼翻动着昏死了过去。

    “……造孽啊。”江临嘀咕着,十分心疼这位小书生。

    ……脸白可不能怪他啊。他刚被展昭从房梁上提溜下来,腿肚子都还是软的呢。

    白玉堂嘲笑道:“知道是你摔了脑子,忘了轻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高呢。”

    “都是江湖人士,我怎么会怕高呢。”江临微笑着说完,便打量起了藏书楼的构造。

    国子学的藏书楼只有三层,但顶修得很高,内部空间极大。外围部分是书架、隔间和之字型的楼梯,中间是空阔的明堂,高处挂满了灯烛,照得满室通明。

    江临正打量着楼中的烛火,忽听见大门被咚咚地敲了两声。

    来人似是巡逻的侍卫,问道:“喂,刚才是什么动静?”

    江临反应最快,立刻接话道:“啊,小生刚才看到了一只奇丑无比的大耗子,被吓了一跳,惊扰侍卫大哥了。”

    他话音未落,白玉堂便踹了江临一脚。江临腿一软,撞翻了门口放着的一个花瓶,展昭失了手,没接住。

    花瓶摔碎的响动顿时让门外的侍卫又起了疑心。他道:“又怎么了?开门开门!”

    见侍卫非要进来,白玉堂眼珠一转,便和展昭轻轻地一点地,三步跃上了房梁。已经说过话的江临不好再藏,便把郑贺塞进狭窄的床榻底下,自己解了头发,脱了外衫,去给侍卫开门。

    侍卫仔细地扫视着室内。江临用头发遮住了半边面庞,拿了笤帚一边收拾一边赔罪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会打扫好的,真是麻烦您了。”

    那侍卫在明堂周围来来回回地走了两遍,警告道:“小心着些,当心将你这差事给撸了。”

    江临连忙点头称是,想要将人请出去,却听见房梁上传来了滋啦的摩擦声。

    侍卫道:“什么声音?!”

    江临连忙补救道:“猫吧,来逮耗子,磨磨爪子。白日找人来驱一驱。”

    在房梁上挤成一团的白玉堂和展昭停下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白玉堂一脸挑衅,展昭满心为难。

    “……喵。”展昭的耳根开始发热。

    江临刚要松口气,房梁上的白玉堂却忍不住笑弯了眼睛。他用口型唤了声“猫儿”,还腾出一只手想去捏展昭的脸。被展昭反手掐住了手腕,白玉堂发出一声轻嘶。

    侍卫质疑道:“这也是猫叫?!”

    “是刚才那只丑耗子吧,被猫叼了,垂死挣扎呢。”楼中静默了一瞬,江临补充道,“看,被吃掉了,都不吭声。”

    白玉堂:“……”

    要不是被展昭困着,白玉堂恨不得冲下去揍江临一顿。但见那侍卫有想要上楼查看的意思,他只得用眼神示意展昭:从天窗出去,我们打过。

    展昭不想被侍卫发现,只能随他先从天窗离去。

    见搜寻无果的侍卫重新下了楼,江临连忙打了个哈欠,说:“真是辛苦侍卫大哥了,您快些回去巡逻吧,这里安全得很。”

    正说着,一道突兀的“阿嚏”声混着江临的说话声响起,令在场之人俱是一怔。

    反应过来那是在床底下的郑贺发出的声音,江临连忙揉着鼻子想要掩饰,但侍卫已然注意到了问题,走到床边弯腰去看——却先被江临脚上的鞋子截住了视线。

    那双鞋子上带着入夜后的湿润与房顶处的青泥。侍卫抬目看向江临。

    江临正要找借口,却发现那侍卫的模样很不寻常。泛着幽光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头盔边缘隐匿着的皮肤坑坑洼洼,明显覆盖了一张人·皮面具。

    那“侍卫”咧出了一口白牙,狰狞道:“又是你。”

    寒芒一闪,江临的手臂处传来一阵冰凉。他本能地用外臂格挡住了“侍卫”刺来的尖刀,鲜血瞬间流至手肘。对方一击不成,立即单手掐住了江临的脖颈。

    胸中氧气不足,然而血液的快速流失令江临的挣扎变得微弱,他的耳边充斥着窒息带来的阵阵嗡鸣。

    江临松开抵抗的手,指着“侍卫”身后道:“有……人……”

    “我已封上了天窗,没有人会来救你,哼……”沙哑的声音未及落地,江临用尽最后的力气点中那人颈后的软麻穴,“侍卫”瞬间失了力气,倾倒在地。

    周遭的世界天旋地转轰隆作响,远处似有人声传来,江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