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破案强国[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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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闻一曲

    07 谁能闻一曲

    一整夜,陷入昏迷的江临断断续续地做了许多梦。

    梦里的事物似乎都是原主的记忆,却又教人看不分明。

    江临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

    一睁眼,他便看到大理寺的小判官谢龄坐在自己床头,满脸写着关切。展昭和文远立在稍远的地方,见他醒了也迎到床前。

    “感觉如何?”谢龄扶着头痛欲裂的江临坐起身。

    见他似要问话,谢龄又递上一碗温茶道:“您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药都在这里,您头上的伤有空也记得去复诊。放心,下官已向家父说明过,大理寺秘密办案,他会令国子学的人不要声张……”

    一旁的文远插不上手,十分不爽地插嘴道:“谢公子可真会关心人。昨夜明明是我去接的临哥、请的大夫、买的药包。你今儿一早才得了消息,跟你那个当国子学祭酒的爹交代了两句,怎么经你的小嘴一叭叭,都没小爷我的事儿了啊?”

    谢龄摸了摸额上的朱砂,弱弱道:“小侯爷误会了。是我不好,来得太迟,您将事情全数包揽,我只能在这些词零碎小事上下些功夫……”

    文远喉头一哽,拿指头戳着谢龄的肩膀道:“你再装委屈?你以为还是在国子学的时候,有你爹护着?”

    “多谢二位……我们说正事吧。”江临被他们彻底吵清醒了,举手投降道。

    江临还记得,文远的祖父是跟着太·祖皇帝打仗的军官,上交兵权后得了个世袭的爵位,让文远一家一直安逸到了本朝。

    而谢龄家是靠科举奋斗出线的书香门第,家里长辈都在国子监里做官。

    两家一文一武、一动一静,画风本就不合。而文远被送去国子学时又没少在谢龄那个当祭酒的爹那儿吃瘪,连带着人家的儿子也恨上了。

    年少时的好胜心到了十八、九岁还未止歇,文远一见着谢龄便要挑上半晌的毛病。

    平时两人很少在江临面前同时出现,谁知今天他俩一碰上头,竟能从自己睁开眼就闹个不停。

    面对江临的安抚,谢龄乖乖点头说好,文远则很不满意。他更生气道:“临哥你也偏心!”

    “那就再谢你一遍。”江临敷衍着,朝展昭露出了个“请多包容我家熊孩子”的讪讪笑容。

    话题回到正轨,江临将展昭和白玉堂离去后发生的事情大致与三人描述了一番,才问道:“昨天在我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个戴着人·皮面具的‘侍卫’吗?”

    “江少丞,抱歉,当时说要护你,却没想到那护卫是歹人假扮……”展昭听说江临是被那侍卫所伤,将前因后果串连起来后,更恨自己当时不够谨慎。

    他惭愧道:“待在下回到藏书楼时,国子学的侍卫们已经发现你昏倒在地。他们说并未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藏书楼里只有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个书生,名叫郑贺。”

    江临道:“检查过那些侍卫们吗?”

    “他们中有一位被打晕剥了衣服,其他人身上没有发现血迹或打斗痕迹。在下将您安顿好后,也重新搜查了藏书楼,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个人。”展昭补充道,“月华明珠暂未找到,在下先派人将藏书楼围起来了。”

    文远不解道:“这月华明珠与我家的那些夜明珠有什么不同吗?那人至于为了个珠子伤人?”

    江临心里微沉一分。

    他昨天是在残血状态下凭借本能击中了歹徒,本就没使上几分力气,对方比他早醒,也是正常的。

    但那个歹人所说的那句“又是你”实在令江临耿耿于怀。

    这句话意味着对方曾与自己有过交集。

    或许那人就是因为知道江临身负武功,才出手如此狠辣;又或许,那人本就与江临有仇,昨日便起了杀心。

    但江临记不起前因后果,无法向众人解释,又在潜意识中不想教身边的人无端替自己担心,便暂未提起自己与对方的渊源。

    江临按了按太阳穴,道:“昨天那歹人走得狼狈,不一定有时间带走明珠。我与你再说个方位,应该就能找到。”

    江临从荷包里取出一寸炭笔,用左手在宣纸上艰难地画出了一幅藏书楼的平面图,标记出了一个方向。

    展昭问:“你如何知道这就是明珠所在?”

    “还是那招‘投石问路’。”江临分享着自己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小技巧,“在遇到危机时,人们会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所在的方位。而昨日那侍卫来敲门时,白玉堂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他只看了一眼,你就注意到了?”展昭有些惊讶。

    江临点点头。

    他昨天陪着白玉堂一同进入藏书楼时,就打算用制造危机的方法判断月华明珠的具体方位,所以能捕捉到白玉堂的微表情也并不难。

    展昭心中对江临敏锐的心思更加佩服,带着纸条便向国子学去了。

    江临在纸上又画下一物,递给了谢龄,道:“下午去一趟启先生处,把这个交给他的徒弟。”

    谢龄看见图上所画的鱼形匕首,恍然大悟道:“您的意思是……”

    “我尽量还原了昨日那人划伤我时所用匕首的形状。你让他看看,是否能与陈知府身上那处致命的伤口对得上号。”江临从床上站起身,随手理了理长发,换上一件洁净的红纹白衫,似是打算出门。

    谢龄不解道:“少丞,今日难得请了假,您头上的伤也该去启先生处复诊了,不如与下官一同去他的启明医馆看看?”

    江临动作一顿。

    启游现在虽是大理寺的仵作,早些年却是南方有名的神医,尤其擅长针灸。

    经谢龄一提醒,江临才想起,自己穿过来时,正巧遇上原主头部受创,确实是就近找了启先生医治的。这两天到了该复诊的日子,他却忙忘了。

    江临点头道:“我晚会儿再过去,现在还有旁的事情要办。”

    谢龄的担忧之语还未出口,便被文远截断道:“别劝了,临哥的身子骨好着呢。他现在与我有约,要去谈一笔大生意,没空搭理你了。”

    ·

    相辉楼,雅间里。

    “这位便是我与你说过的,开封府首富彭正谦之女,我的好朋友,彭英儿。”文远向江临介绍道,“她对你的《学霸笔记》很感兴趣,特意教我将你约出来聊聊。”

    江临也没想到,那日勾栏里于混乱间被他扶了一把的华服少年,竟是首富之女。原本他还在纠结,在武侠世界里,他该不该一眼就看出这身少年打扮的人是个女孩。

    听文远介绍完,江临才放心地招呼道:“彭姑娘,有缘。”

    虽然江临才到开封府不久,却也听说了不少彭正谦相关的故事。据说宋朝经济发展初期,各个地区货币不同,彭正谦便是抓住了可以控制汇率的空子,靠货币兑换发家致富。

    又因早年间给太·祖皇帝供过粮草,彭正谦在京中人脉甚广。他靠着关系垄断了外地商人手里的盐引和茶引,手下产业千万,如今的经济地位约远超现实世界的商界巨佬。

    将某一方面做到极致,彭家再不必论什么士农工商,只知富可敌国,认识文远这样的闲散侯爷也不稀奇。

    自己的卖书大业正缺资金,文远恰好就给自己拉来了一位如此厉害的投资商,江临不禁和文远“客气”了两句。

    英儿笑道:“不用谢他,我是为了那日的一抱之恩,才与江公子谈生意的。”

    文远捕捉到了一丝不对,顿时如丢了骨头的柴犬一般竖起耳朵警惕道:“什么抱?抱什么?”

    见英儿懒得解释,江临也乐得看文远急得团团转。他摇着扇子道:“不知彭姑娘对我们的《笔记》了解多少?有何疑问,都可以与江某说。”

    “我已从文远那里了解过了《学霸笔记》近期的销售情况了。江公子的经营模式也令人眼前一亮,但在我彭家的连街商铺面前,似乎也没什么吸引力。”

    彭英儿把玩着一捋特意留长的小辫,道:“所以我便想向江公子请教一下,你这本书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彭家投入精力。”

    原来是熟悉的产品介绍环节。

    江临是个律师,没少做presentation。他立即拿出自己整理好的计划书,给英儿图文并茂地介绍起来。

    文远原本有些担心英儿的突然袭击会让临哥失了分寸,没想到他的临哥介绍起书来条理分明,被问到什么问题都能对答如流。

    而回到自己舒适区的江临也愈发放松下来。

    像彭英儿这样的人,也算是出身于宋朝顶尖的商业世家了。

    根本不会因为什么所谓的“一抱之恩”,就会来看一个无名之辈的商业策划。

    江临很清楚,彭英儿之前一定是看到了自己贴广告、搞抽奖等一系列营销行为,觉得有趣,才生起了想要与他见面的心思。

    而以彭家今日的地位来说,多半不会过于在意一本教材能够带给他们多少利润。

    他们更加注重的,是结识这位新的合作伙伴后,能给彭家带来的附加价值。

    在“产品介绍”这个环节,江临要做的,不是向彭英儿论述《学霸笔记》的价值,而是向对方展现一个值得投资的自己。

    恰好,江临已经在计划书里,为他的第一位合作伙伴准备了一份能为对方带来惊喜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