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剑宗以情入道

我在剑宗以情入道 > 选择(“莫欺少年穷!”...)

选择(“莫欺少年穷!”...)

    想要进修仙学堂,那么就要满足一个基本条件:筑基。

    而想要筑基,亦是要满足一个条件,丹田内灵气充盈,淬炼自身,凝聚灵气,方可成功筑基。

    殷缱绻的丹田,众所周知,杂乱不堪,不能筑基。

    如今修仙界将修为等级分为九个境界,分为筑基、辟谷、出窍、金丹、炼虚、元婴、分神、合体、大乘,才能渡劫飞升。筑基便是最初的阶段,却也是对于修仙中人最难亦是最不难的阶段:若是修为足够,筑基信手拈来,若是无缘大道,便是一生可求也不可得。

    前世的殷缱绻便是卡在了筑基这一步,毕生都未筑基。

    而如今……

    【系统:灵气值累计50000点。】

    【完成“拿什么拯救你,我破碎的丹田”,丹田清扫检测中……】

    殷缱绻黑白分明的眼眸湛湛,春日暖风拂过,掠过她微卷的马尾梢,与红线发带交织在一处,格外温柔。

    她认真地等待着系统检测完毕。

    【系统: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殷缱绻:人干事?都说。

    好消息:

    【系统:可将银针逼出丹田,丹田占域充足,可以正常容纳灵气。】

    坏消息:

    【系统:九枚银针用料特殊,非下钉之人不可取,亦非下钉之人不可动。若是从丹田而出,便会穿透百骸,往心脏游走。一针运转九九八十一天可抵达心脏,若是九枚银针俱都抵达心脏,便会大罗神仙难救。】

    殷缱绻:……我鲨了你!

    她冷静的想,到底该怎么选择。

    显而易见,她只有两条路:要么任由九枚银针停留在的丹田内,她依旧无法使用丹田,那么自然无法筑基,在剑修的道路上寸进;要么九枚银针游走百骸,在九枚银针汇总之前找到施针之人,否则便是死。

    九枚银针便是七百二十九天,那就是两年时间,她要在这两年时间内找到钉她银针的幕后真凶。

    要么修炼,要么死。

    殷缱绻苦笑一声。

    她当然知道内心的选择。

    系统说是给她选择,实际上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系统,是不是也知道呢?

    粉色裙摆扑在巨石之上,少女的脸上沐浴上一层浅浅的、氤氲的光。

    她轻声吐出一句话:“既然如此,那便由我的命来搏吧!”

    话音落下,晴空里骤然一声闷雷,适才艳阳高照的天气里乌云渐渐凝聚。

    空气里带着些沉闷。

    与此同时,殷缱绻心有所感,她抬头看向天际,透过雾霭重重的氤氲,看向仙都方向。

    ……

    殷缱绻坐在空阔河边的大石块上,白皙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直至像是白纸一般,额头上渗出冷汗,额发贴在汗珠上,殷缱绻痛的有些发抖。

    在天水宗小师妹阮雨蝶的生辰宴以及收纳主星仪式上大出风头,得到了很多的异样目光,这些异样目光没让她失望,得到了太多的灵气,这些时日的灵气累计起来,想当初以为是不可能达到的目标五万点,竟然变得并非遥不可及。

    最后一部分灵气,是大师兄给予的。

    从大殿出来没多久,殷缱绻灵气波动,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回七苦阁,便直接在山中找个空阔的地方打坐入定。

    疼……

    很疼……

    丹田的清扫并不那么顺利,殷缱绻亦是没有周身舒畅的感觉,将早就注定不能踏足正途的路扫开,这就像是与注定的命运抗衡一般,需要付出的是成倍的努力与坎坷。

    那九枚银针翻腾不休,越是被灵气包裹,越是在丹田内横冲直撞。

    它们似是有着自己的使命,坚决的驻扎在丹田内,根本不可能离开。

    殷缱绻:……你们到底什么来历?

    多大仇啊!非得让她变成废人。

    前世殷缱绻不是没查过叶家灭门的事情,查到最后线索全都断了,九枚银针之事更是闻所未闻,如今看来,叶家有些事情,需要重新调查了。

    她注定,且必须要去仙都。

    修士的丹田最是脆弱,从内部而来的摧毁几乎是毁灭性的,她眼皮愈发沉重,饶是强大的意志力亦是让她无法平和的抵抗。

    少女削薄的身体满是汗水,在春日暖风的吹拂下,泛着一层潮湿的雾气。

    “怎么回事……不是拔出银针,仅仅是将它们祛除到身体里,便是这般的可怖吗?”

    连日阴沉大雨后刚刚晴朗的天色笼上一层浅淡的阴云,殷缱绻闭着眼睛,大石块上流淌的汗水已然聚积成一汪小小的水洼,她的嘴唇干裂出皮,依旧死死咬紧牙关,等待着丹田豁然开朗的那一刻。

    那些汗水,终于变成了血水,从无数的毛孔里涌出来,浇灌全身。

    粉裙染成了一袭红裙,她浑然不觉,道心依旧坚定。

    饶是尽头是死亡,她也要走向自己的路。

    永远不会再退缩。

    乌云终于遮盖住黯淡的太阳,零星小雨复又淅淅沥沥落下,混合在殷缱绻轻薄的春衫中,彻底成了一只血红的落汤鸡。

    丹田中银光大亮,九枚银针不甘心地将已经肆虐成筛子的丹田里游走而出,依次注入到百骸中,在身躯内缓缓游走。

    此刻,身体的痛苦已经难以抑制殷缱绻快活的心:

    她的丹田,可以容纳灵气了!

    脑海中模模糊糊闪过这样的意念,支撑良久的羸弱身体再也撑不住难以比拟的摧残,她晕过去之前,恍若看到在沉重雨幕中一抹翩跹的红色裙角。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终于缓缓的闭上。

    瓢泼大雨落下之前,白骨而成的油纸伞堪堪悬在少女身上,抵挡住了汹涌而下的雨幕。

    ……

    殷缱绻陷入到一个虚无的梦境中。

    梦境天光里,满是银色的丝线,将整个世界交织成了纯粹而又极致的敞阔空间。人走在这样的空间里,只觉着天地大的不像话,而她如此的渺小,卑微。

    她不知道从哪里而来,却知道往何处而去——待她意识到要往何处去的那一刹那,殷缱绻心头一惊,颤了颤眼睫,睁开了眼睛。

    身下是绵软的锦被,她坐起身来,环视周围,这是七苦阁没错……谁将她送回来的呢?

    天色放晴,院子里地砖湿漉漉的,依稀还能看出昨夜的暴雨。

    若非有人将她抱回来,她大概要在雨中冲刷一夜了……

    ——奇怪,她为什么要用“抱”字?

    想到昏倒前事业里的红裙,她心想,不会是红莲吧?

    视线一转,便看到立在墙角的白骨油纸伞,伞把上悬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柱子,在日光下灼灼闪耀。

    白骨伞下面的雨渍尚未褪去,她若有所思。

    所以……她的衣衫谁给换的,有没有人能解释一下?

    ……

    九枚银针将殷缱绻的丹田破坏殆尽,她急需大量的灵气修复丹田。

    殷缱绻坐在大树上,托着下巴思考:她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的灵气呢?

    要不然……做个大的?

    ……

    天水宗学堂。

    为期一年的修真学堂正在进行最后一期的学习,每年宗门都会开设修真学堂,然而却不是每年都能选送到圣庙中去。

    今年的学堂已然结束,圣庙那边才传来消息,新一年的入学弟子才能有进入圣庙的机会,可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全宗门中唯有阮雨蝶例外,只因她受到主座掌门岳玄光教导,只需圣庙给了机会,便可直接入读那年的修真学堂。

    在学堂里整理课业的弟子们窃窃私语,都在说起这件事情,说起来不免后悔:若是能正巧赶上下一期学堂,岂不是有机会去圣庙书院了?

    “害,别想了,每个宗门只有三个名额,雨蝶师妹定然要占据一个,你确定你能脱颖而出,占据仅剩的两个名额?”

    “咋滴,看不起我?”

    前面的人在争执,后面站着的一些新弟子亦是窃窃私语。

    新弟子们大都勤学好思,宗门为了给弟子们方便,在不要紧的课程上会改成公开课,激励新弟子以及外门弟子奋进,这一期学堂即将结业,最后的课程便都是公开课。

    准备报名下一期修真学堂的弟子们来个七七八八,都是来蹭课的。

    “还有一周便能入学堂了,到时候可就跟雨蝶师妹是同期了……真是有幸!”

    “嘿嘿,我也要拿到名额,跟雨蝶师妹一同前往仙都!”

    “你想得美!”

    吴真人轻咳一声,“好了,即将结课了,还有什么可拌嘴的?修行大道上处处是机遇,抓住这个机遇便会损失那个机遇,错过这个机遇也许还有别的机遇在等你,哪儿能说一定是肯定的呢?看只看是否能抓住当下,你们还是看不透啊!”

    几十名弟子肃然,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

    吴真人欣慰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天水宗长久如此,门派必兴啊!

    恰在这时,门外轻咳一声,一道清冽的嗓音道:“都别争了,争来争去白忙活。”

    众人:“……”

    谁啊?吴真人刚教训完弟子,这么骄傲,砸场子呢?

    话音未落,粉裙少女雄赳赳气昂昂的迈过门槛,直直向着众人来了。

    “殷缱绻?”

    有人站起身来,嗤笑道:“你又来捣乱?这次来学堂闹事了?”

    “谁不知道你丹田有损,整个天水宗都能去仙都,唯独你去不了。”

    “是啊,我看殷缱绻这辈子都别想去仙都,还想要名额,可笑!”

    殷缱绻脸上笑意温柔,温柔中泛着冷意。

    她缓缓环视一圈,几乎将每个人的面容都记在严重。

    她的面容是温柔的,口中却猖狂无比:“大殿之内,在座的各位都太贪心,你们不配!”

    “去仙都的名额,只有我才配!”

    她微微扬头,说出来极度羞耻的台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系统:叮咚!完成大额灵气任务:奋斗的热血宣言——莫欺少年穷!】

    粉裙少女的眸光坚定,落下掷地有声的尾音:

    “莫欺少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