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这点后，许襄彻底歇了心思，但临走时还先去了一趟卫生间，突然来大姨妈的妹子真是伤不起，还好包包里有准备。
她进来刚准备方便，就听到外面有人进来补妆，还说起了抱怨的话，“你也知道了吧，程导这电影的女主角已经定了，敢情我们都是来陪跑的。”
“你没看于晚晴那样子，才是气疯了呢，人还没试镜就走了。”
“换我也不愿意，当不了女主角，退而求其次演女配那不是明摆着给个三线花瓶女星抬轿么。”
“那个梁鸢恐怕没少在她的金主下工夫吧，居然能让程导点头让她当女主角。”
“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本事。我看她那张脸也不知道是在哪做的，假的很，不会哭又不会笑的。”
“金主？哼，谁知道是什么油腻脸大的老头子，还没有露过面，未必把她当什么东西，没名没份的情人，随便玩玩罢了。”
“那倒是，顶级资源砸了一个又一个，就是头猪也都捧上天了，偏偏她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我才不信金主会一直捧着这种花瓶废物。我看哪，早晚会被她的金主丢弃了。不知道到时候会摔得有多惨。”
……
这两位不知名女星言辞之辛辣刻薄，极尽冷嘲热讽，直教许襄叹为观止。
她们叭叭完后，妆也补得差不多了，说说笑笑就出去了。
听了一耳朵八卦的许襄也方便完了，扶上把手正准备推开时，就从反射的镜子里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紫色抹胸长裙，身材曼妙，波浪长卷发的年轻女人脸色苍白，从另一个隔间里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许襄愣了一下，要是她没认错的话，这不就是娱乐圈文女主二号，刚才谈论的主人公梁鸢。
上午她和程导一起到现场的时候，许襄还瞄到了两眼。
这是什么状况，背后说人坏话被主人公亲耳听到了。
*
许襄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梁鸢那篇娱乐圈霸道总裁文故事的开端，女主在卫生间听到别人对她的奚落嘲讽，内心很受伤，加上又感觉不到霸总对她的爱意，于是认为了自己对霸总而言不过是个金丝雀玩物。
之后的情节是什么来着。
许襄绞尽脑汁地回想着，终于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促使女主和霸总第一次分手，不就是因为电影上映后轰轰烈烈地扑街了，还令女主被全网嘲，认为是她毁了这部投资巨大的商业电影。受到舆论争议，本就因为地位不平等没有什么安全感的女主，为了试探霸总对她的感情，提出了分手。结果就是霸总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还撤走了给女主的所有资源待遇。
不会就是这部电影吧，许襄顿时惊呆了。
不过梦里的情节信息似乎也能一一对得上，投资巨大，名导监制，梁鸢还是内定女主角等等。
许襄忍不住为那位程导点根蜡。
*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里，
时宥琛从床上醒来，睁开一双淡淡的睡凤眼，闻到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还不禁蹙了蹙眉。
“你醒了啊。”说话的是在旁边给他换输液瓶的护士阿姨，还笑眯眯道，“你女朋友对你可真好，守了你一夜，今早上才离开。”
医院护士是换班过的，不清楚昨晚的事，下意识将早晨离开的许襄当成了病人的女友。
时宥琛面上闪过一丝茫然，昨夜的记忆隐约浮现，在他被小混混围堵的时候，听到个女声，好像是个年轻女孩救了他。她的声音很好听，
“小姑娘在椅子上睡了一夜，挺不容易的，现在很少有这种不娇气的女孩子了……”护士阿姨习惯性絮絮叨叨道。
听见这话，时宥琛没有急着去解释那并不是他的女友，而是忍不住在心底轻笑了一声，连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能给与他这样的善意，唯一的至亲却连看也不愿看见他，恨不得将别人当作他的宝贝儿子。
这世上的事还挺荒谬的。
本来就只是点低血糖和感冒的小病，医生叮嘱了些事项后，时宥琛很快就出院了。
等到医院前台询问时，果然昨夜救他的那个年轻女孩留下了联系方式。
看着这张记有姓名和电话的便签，时宥琛鬼使神差地收了起来。
*
突如其来的剧情让许襄一时忘了被鸽的事情，还是差不多过了两天后，赵亦臻给她发来的信息提醒了许襄。
关于她和赵亦臻之间的交集还是在上个戏杀青后，对方可能从剧组那弄来了她的微信，一连发了几条加好友申请，结果都被许襄毫不犹豫给拒绝了。这家伙莫名其妙地还越挫越勇了起来，许襄一个不耐烦直接拉黑了。
直到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出现，
“你是不是得罪了宋馨儿，电影试镜也没过，想知道的话，麻烦通过一下我的微信好友申请，[笑脸]赵亦臻。”
许襄从微信拉黑名单里扒拉出了赵亦臻，加了好友就打了一行字发过去，“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在拍戏，赵亦臻回的真快，先是一个蠢蠢的狗头表情包，然后就是抱怨道，“加你个好友可真不容易，我原本还想关注你微博的，没想到你连微博都没有，我说你还是快注册一个吧，这年头哪有艺人没有微博的……”
许襄打断了他的废话：“不好意思，我只认识正经朋友。”
撩妹的就请滚开。
要是赵亦臻再说什么浪荡骚气的话，许襄哪怕为了不解惑也会毫不犹豫地删除对话。
也许是一瞬间的直觉，赵亦臻倒是正经了起来，开门见山道：《风起长安》电影试镜你没选上吧。
许襄没有说她直接被鸽的事，而是问他这和宋馨儿有什么关系。
赵亦臻：“我助理偷听到的，宋馨儿和她经纪人说话，把你的电影试镜给搅黄了，但究竟怎么干就没说了。不过我估计她是找了电影圈的人脉，好像她经纪人也不知道，还为此跟她发脾气呢。”
许襄眼角跳了跳，助理偷听？这剧组里也太漏风了吧。
赵亦臻：“怎么样我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够得上正经朋友了吧。”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自来熟且得意洋洋的模样，许襄忍不住了内心莫名想打他的冲动，回了一行字，“这件事谢谢你了，我会记住你这个人情的。”
其实认真下来想想，她是被张导介绍去试镜，出现这样的事故肯定和张导没什么关系。张导这样的大人物没必要和许襄一个新人开玩笑，电影试镜被鸽恐怕他也是不知情的。那多半是程静导演或者电影剧组这边出现的问题。
至于宋馨儿针对她的事，许襄有些疑惑，暂时记在了心里，按下不表。
《仙魔录》片场的房车里，赵亦臻盯着手机上这句感谢的话好半天，也没等来下文，比方说什么为表示诚意请吃饭啊，或是受到打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求助他啊。
为什么她能这么平静。
这可是被搅黄了一个好好的电影角色啊，还是大名鼎鼎的程导。
赵亦臻觉得这个新人演员实在有毒。
而他的助理在心里默默觉得他有病，可能是以前中二偶像剧演多了，平时也忍不住带上了些许中二气息，加上脸也俊，又正当红，圈内的异性缘不要太好，恋爱空窗期很短，近乎于无。见多了拜倒在他魅力之下的年轻女孩，很少会碰到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的人。
换句话说，就是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但助理还是忍不住道，“赵哥，你为什么帮她啊？王姐不是说让你不要管这件事么？”
赵以臻毫不犹豫道，“因为她长的好看啊。”
这点知道他颜控属性的助理，还真的无力反驳。
助理也是无意间在片场偷听到这事的，也是宋馨儿和她经纪人不够谨慎，哪怕是关了门的休息室，架不住隔音效果不够好啊。
回来后机灵的小助理就把这事告诉赵亦臻和经纪人王姐了。
赵亦臻家境不错，进圈来才几年就碰上让他大爆而红的剧，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也就看不上宋馨儿这点打压人的手段，经纪人让他别管这事，没必要在意个小新人。
架不住他是真闲的慌。
赵亦臻也扪心自问，若是许襄没有在拍对手戏时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或是长得普通些，他很可能连这点举手之劳都懒得帮。
他就是这么庸俗的人。
*
许襄和电影《倾国》另一点交集就是温白月了，她兴高采烈地告诉许襄，自己试镜上了一个打酱油的侍女角色，
温白月：“虽然我们公司的晚晴姐接了另一个电影，但我还是被选上了。”
听说许襄没有选上，她还很是失落了一下，好不容易认识的小姐妹。
“好像晚晴姐可不高兴了，我听公司人说，晚晴姐原本想转型商业电影的，为了表现诚意，还特地亲自去参加程导的试镜。”这位不仅是个吃货，还是个八卦小能手。
“没关系，她可是三金影后，选电影的眼光不会差。”许襄真心诚意道。于晚晴是文艺片出身的电影圈一线女星，奖项可以说是大满贯，唯一稍弱点可能是商业价值，但避开了程导那部未来会轰轰烈烈扑街的电影，未必不是件好事。
至于温白月，许襄一方面不好解释自己的预知，另一方面也相信电影票房口碑再怎么糟糕，也不影响不了一个打酱油的小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