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宅斗文里当咸鱼(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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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捉虫)(不用捡别人剩下的...)

    翌日。

    天光乍破,天边的云还厚重着,日光只透出了一丝丝淡彩色的霞光,一切还是昏昏暗暗,不甚明朗的模样。

    侯府中,除了早起当值的下人,其余人与主子们都还在睡梦中,不曾苏醒过来。

    除了傅莹珠。

    今日,傅莹珠要上木樨堂去,央求老夫人给她派发些人手。

    既然有事相求,便不能空手而去。

    老夫人常年身居高位,什么好的贵的,都是不缺的,即使侯府如今没落,可老夫人什么没见过。与她而言,最可贵的就是一分真心,一分实意。

    傅莹珠看得透这点,一早便起来做了准备,让青桃从水湖里抓了一只大肥鸭来,等着给老夫人做饭。

    再找来院子里仅剩的那两个丫鬟婆子,一块把鸭毛给拔了干净,倒也不算耗费时间精力。

    接着就是烹饪了。

    傅莹珠的院子原是有自己的小厨房的,只是要维持一个小厨房的运作,不仅需要人手,还需要钱财,可不论人手还是钱财,原主一样也没有,她院子里的小厨房渐渐的就荒了,更别说要维持一个侯府嫡女该有的体面。

    直到前些日子,傅莹珠时不时给老夫人做些膳食,为图方便,就重新将小厨房用了起来。

    为了给小厨房添置柴米油盐酱醋,特别是烧的碳就花了不少钱,好在上次老夫人赏她的那个黑匣子里,有百两纹银,手头上倒还能周转得开。

    有一个自己的小厨房,处处都要方便得多。给老夫人花的这些钱,傅莹珠是不心疼的。

    她深知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不是,深知孝敬老人的道理。

    一通置办下来,花了近五十两,余下的五十两,除了平时用来封人情红包、打点下人,傅莹珠打算都存起来,省着点花,等到了别庄上再用。

    不过,想在别庄舒舒服服地居住下去,这点钱指定不够用的。

    傅莹珠寻思着,到时候她能拿出来的首饰头面,该变卖的变卖,该典当的典当,只有拿在手里白花花的银两,才是最忠实的伙伴。为那一两分薄面,亏着了自己的肚子,对她傅莹珠而言,可是再亏本不过的生意了。

    提前让青桃打了手下,把香菇泡发,山药切片,温水浸泡,傅莹珠就开始处理鸭子。

    冷水下锅,锅中加了绍兴雕花、姜片,待水沸腾后,煮至八成熟,捞起浸泡冷水,随后就在一旁候着,等着给材料去骨。

    炉子的碳烧得旺旺的,一通下来也不费多少功夫。傅莹珠一颗心全沉浸在灶台上,一抬头,却瞧见青桃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分外委屈。

    等待冷却的空档,傅莹珠好整以暇的看她,笑问:“你哭什么?可是困了没睡够?那你回去睡,这儿有我就成。”

    青桃抹抹眼泪,心中有感而发,哽咽道:“婢子只是心疼姑娘,这些灶头上的事情,哪家小姐会做呀?可怜了姑娘一早便要起来操劳,婢子什么都帮不上姑娘。”

    以往的青桃是万万不敢说这样的话的。

    但近来傅莹珠脾气好了,待她极为宽厚,青桃那忠心耿耿、打抱不平的性子愈发外露,简直称得上是有话直说,身上带着的怯意跑了大半。

    但傅莹珠脾气是好了,青桃的脾气可没好,她看着灶台旁的傅莹珠,愤愤不平,二姑娘的院子里也有小厨房,但要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吩咐一声便是,哪需要自己动手啊?

    青桃只恨自己自小在街上流浪,厨艺不好,不能给姑娘准备可口的佳肴,还得委屈姑娘自己动手。

    听了青桃的话,傅莹珠只摇摇头,用手探了探水温,随后道:“侍奉祖母的事情,怎么能说辛苦呢?为人子女者,孝敬自当是必然的。”

    “是婢子多嘴了。”青桃不再说话,心中却颇有想法。

    在她看来,姑娘明明是心地善良、耿直仗义的好姑娘,可侯爷放着这样的好姑娘不宠,非要去宠那笑里藏刀、阴阳怪气的二姑娘,这眼睛真该治治了。

    水温可以了,鸭肉冷却得差不多,傅莹珠招呼着青桃,一块把鸭肉撕成碎块,留待备用。

    青桃按着傅莹珠的吩咐干活,干得糊里糊涂的,手上的活计不落下,嘴上却不忘问道:“姑娘,这道是什么菜呀?婢子怎么没见过?”

    “这道菜呀,可是大有来头,是最最适合祖母不过的。”

    傅莹珠故意卖了个关子,没说。

    手头忙活的事也不能让她抽出太多功夫来与青桃闲聊,聊得太多,就怕把正事给耽误了。

    傅莹珠安静下来,让青桃给她打着下手,将鸭肉撕碎,再把煮鸭肉的原汤撇去浮油,重新放进去,慢慢的煨。同时加盐三钱、酒半斤。

    把之前泡起来的山药捣碎,再加点芡实,一块慢慢的煮。

    等待锅中的鸭肉、山药变得浓稠,将要起锅时,加入姜末、泡发好的香菇碎、葱花,便可起锅了。

    闻着锅中传来的香气,傅莹珠满意勾唇,拿来一个小陶罐,把菜肴装上后,亲自端着去了老夫人的木樨堂。

    -

    此时,天色依旧未曾大亮,正是老夫人用早膳的时刻。

    厨房早就把早膳准备好,等着老夫人用饭了。

    只见桌面摆着一道灌汤包,一道燕窝,和一道珍珠团。除此之外,还有小米粥、八宝粥、银耳粥等,以及一碗下菜用的瓜齑,里头还拌着鸡丝。

    菜肴不算丰盛,但各个精致,在桌边一闻,便传来一股浓郁的食物的香味。

    只是老夫人闻了,却忍不住作呕,一脸嫌弃道:“天天不是这个菜,就是那个菜,别说吃了,我闻着都腻味了,我不吃了!”

    老夫人一拍筷子,一点胃口也无。

    她年事已高,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胃口不行,吃什么都腻味。吃得不合心意不说,吃得太过油了腻了、甜了辣了,胃里还会反胃,最终还是折腾了自己的身子、苦了自己。

    老夫人对着桌子上的菜肴生闷气,一屋子的丫鬟奴仆着急得火烧眉毛时,守在外头的小丫鬟进来道:“老夫人,大姑娘来了。”

    听傅莹珠来了,老夫人才敛去怒容。

    这些日子傅莹珠每回都是带着好菜来的,没带好菜的时候,也能帮她想出好的食谱,这让老夫人听到大姑娘这三个字,便不由得面容一柔,道:“外头的风多大啊,快请她进来。”

    若是换成往时,一听傅莹珠来了,老夫人只有头疼的份儿,断没有像此刻这样喜出望外的。

    此刻的喜出望外,原因无他,是傅莹珠这几日把老夫人的胃伺候得舒服了。

    很快,柳叶就亲自去引了傅莹珠来。

    外头露水重,只走了一遭,傅莹珠身上的披风就落了点点湿痕。

    待来到烧着炭火的温暖的屋内,傅莹珠才缓缓吐出一口白气来,说道;“问祖母好,孙女给您请安来了。”

    乖乖巧巧、低眉敛目、规规矩矩的,任是谁看了,都说不出半句不好。

    见傅莹珠这样懂事,老夫人心情更好了点,招呼着她坐下,一摸她的小手,却意外触及一片冰凉,待想了一下,瞬间明白了这是傅莹珠在冷风中走了一遭,霎时间心疼坏了。

    她忍不住皱眉,看向傅莹珠身后跟着的青桃,愠道:“你怎么伺候你家姑娘的?这么冷的天,也不给她一个汤婆子暖暖手?”

    说话间,柳叶懂事的递上一个暖手的汤婆子。傅莹珠接过,揣在手里,冰得差点失去知觉的手逐渐恢复了点感知。

    古代不比现代,没那么多保暖的工具,大冷天里走一遭,她都觉得自己快冻成冰块了。

    青桃低头认错,“婢子知罪。”

    “祖母,您就别怪青桃了。是孙女我呀,嫌汤婆子重,故意没带的,就是要让祖母心疼心疼我呢。”傅莹珠笑嘻嘻地打趣过去了,把自己屋里碳例快用完的事情瞒下来。

    厨房用的碳,烟火重,烟熏火燎的,没法在屋内烧,青桃一时半会儿没能备齐。加上傅莹珠一大早起来,就顾着做饭,倒把这件事忘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

    傅莹珠的语气颇有几分维护的意思,老夫人也就不再向青桃发难。

    趁这时候,傅莹珠把青桃招呼上前,指着她手里端着的陶罐说道:“祖母,听说您胃口不好,孙女特意为您做的这道鸭糊涂,您尝尝?”

    “鸭糊涂?好怪的名字!”老夫人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我倒是要尝尝你的手艺了。”

    青桃赶忙道:“姑娘天没亮就开始张罗,一粥一饭,全是姑娘亲自动手做的,就为了老夫人能吃上合口的热羹汤。”

    经过傅莹珠□□的青桃,如今也学会合时宜的邀功了。

    “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身子骨刚刚养好,又病倒了,祖母岂不是又成罪人了?”

    老夫人听了难免心生喜悦,面上依旧端着,只略带嗔怪地看傅莹珠一眼,随后让人把这一道鸭糊涂呈上来。

    一掀开陶罐,便能看见一道似粥非粥、似菜非菜、似羹非羹的菜肴。

    山药泥勾了芡,变成了粘稠的流体,颜色莹白如玉,上面泛着一层浅浅的油光,却不多。

    鸭肉丝漂浮在里头,能闻见鸭肉特有的肉香味,却不膻,味道恰到好处的温和。上头还漂浮着香菇碎,黄色的姜末,以及绿色的葱花,颜色喜人,令人食欲大开。

    鸭糊涂用陶罐保温,送到木樨堂时,温度正是合宜的。

    淡淡却不容忽视的清香充斥着鼻腔,老夫人胸口那点腻味暂时被压下去,用勺子舀了一口。

    一入口,就是一股软糯粘稠的感觉,像粥一样软绵的口感,却又不是粥,而是淡淡的山药香,混着鸭子肉的香味,两者相辅相成,点缀增香用的香菇丁和姜末,是最后的余韵,缠绕在口腔里,挥之不去。

    这道菜爽口易食,于滋阴养胃最是好不过的了。就是不能多吃,多吃容易积食。

    老夫人吃了一口,又一口,本来说是胃口不好的她,不知不觉,已经是半罐子下肚,等察觉到饱腹感时,已是有点撑了。

    她还以为今早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真好真好,这道鸭糊涂有什么来由啊?我这个老婆子,最喜欢这种不费牙口道菜了。”

    老夫人吃得满意极了。

    “这鸭糊涂取名,源自一位名为郑板桥的名士的话:难得糊涂。等祖母日后有空,孙女再细细说来。”傅莹珠乖巧极了,笑得两眼弯弯,“一会儿孙女把菜谱写下来,等祖母想吃了,时刻都能让小厨房给备着。”

    此时的老夫人觉得,傅莹珠简直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她缺什么,傅莹珠就送什么。

    这么可心的孙女,怎么以前她没发现呢?

    老夫人心疼的拍拍她的手背,道:“祖母知道你是个好的。”

    “柳叶,去,把我那支佛手拈花的玉簪拿来。”

    柳叶闻言,从妆匣子里拿出一只碧绿的玉簪子递给老夫人。老夫人转手给傅莹珠簪到发髻上,温声道:“祖母这些年礼佛多了,就喜欢沾点佛意的玩意儿,不太有你们年轻姑娘喜爱的头面,等日后,祖母再着人给你打造一套漂亮的头面。”

    以前的傅莹珠哪里有过这个待遇啊。

    一向都是二妹妹有的,她都没有;长辈的赏赐也不会特意给她准备的,只能干看着烧心。

    这支佛手捻花的玉簪,先不说做工如何,光是通体翠绿,莹润有光的玉种,就已是价值不菲了。

    她刚担心自己头面不多,当的钱少,这不就有了么?

    傅莹珠笑着收下了。

    饭后,傅莹珠扶着老夫人消消食。

    这一消食,“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傅莹珠的院落门口。

    一走到门口,便能听见里头传来的鸡鸣鸭叫,热闹非凡。

    刚刚还和傅莹珠孙女长孙女短寒暄的老夫人笑容立即僵在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莹儿,你这院子……”

    怎的如此奇怪?

    老夫人拧紧眉头,没好问出口。

    可她从未见过一个大家闺秀的院子,会是她眼前这般景象。

    傅莹珠臻首低垂,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看着有几分弱柳扶风的姿韵,“祖母勿怪,这是前些日子陶妈妈送过来的吃用。孙女没地处理,就只能先养着了。”

    她让陶妈妈来给傅莹珠送吃用,就是这样送的?!

    老夫人顿时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好,眼中生出几分不赞同,脸色也冷了一二,但还是镇定模样,她示意傅莹珠扶她进去。

    一进了垂花门,看到院落里的情形,老夫人才发现,其实院落中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狼狈不堪。

    声音是噪杂里点,但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也不乱不脏,甚至有几分野趣在里面。就是……就是有失体面。

    老夫人轻轻叹口气,将这满院的景致仔仔细细地收归眼底,终究忍不住心头的埋怨,道:“这陶妈妈怎么做事的?怎能如此轻贱你?”

    纵是再不管事,老夫人心头也有些怒火了。

    好歹也是曾经管着府中一切的人,她自然知道,府里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她不管底下的人,怎么使手段、怎么上眼药,但至少表面功夫得给她做足了,要有规矩才行。否则,人人随着自己的心思做事,偌大的侯府岂不是乱成一套?奴不奴,主不主的,传出去,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老夫人有心要罚一下陶妈妈,转瞬想起了陶妈妈的来历。

    陶妈妈是陈氏从娘家带回来的体己人,她这个婆婆要是插手教训得过了,到时候陈氏又不知要朝她儿子埋怨些什么,到时她可也落不着个好。

    就没个合适的处置了?

    正当老夫人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拿主意时,傅莹珠善解人意替她解了围:“祖母莫怪,约莫是陶妈妈忙昏了头,眼不好,腿不利索了,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傅莹珠找老夫人,本意还是想找老夫人要些人手,院子里只青桃和那两个小丫鬟,确实有些周转不过来。

    而陶妈妈受不受罚,与她干系不大,毕竟即使老夫人罚了陶妈妈,陶妈妈吃了亏,估计也就青桃能去看看热闹,她这边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说白了,别人是享福还是吃亏,尽是与她无关。

    她只管过她的小日子,无须在意他人。

    傅莹珠继续道:“陶妈妈心地还是好的,她让我来找祖母,分拨一些丫鬟婆子来使使。此番孙女大病,院子里的人,全被母亲打发走了,如今只有三人,实在是照顾不过来。”

    这么大一个院落,就只有三个伺候的人?!

    老夫人又一次呆了。

    顿了顿,老夫人沉思片刻后道:“罢了,既然府中的人手你用着不惯,那就让管事妈妈去找了牙婆来,给你挑一些新的丫鬟婆子。你自个儿挑,不用捡别人剩下的。”

    老夫人掌了大半辈子中馈,对于内宅的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心中了如指掌。她虽然不管事了,但有心为傅莹珠做点事。

    傅莹珠的人是陈氏打发走的,如今要回来,也只能是陈氏塞人回来。

    中馈在陈氏手里,好赖全是陈氏说的算。

    可若是从外头找的,那便不一样了。

    都是新人,只认傅莹珠一个主子。

    老夫人这是要为傅莹珠做一回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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