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李笙并没有被心理医生说的那几句话影响，反而惊讶对方被自己压制住了的事情，她把这个事情总结为爱情影响了对方的正常水平。
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也会有同学因为早恋成绩下降。
林越很顺利地换了心理医生，也不知道林越怎么跟曲医生说的，对方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令人惊讶的是她没有多纠缠，小心翼翼地道歉，还给林越介绍了对于这方面更专业的心理医生。
李笙：“……”没能理解这是什么心态，反正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不过看看林越，李笙归结于林越的个人魅力太大了。
新的心理医生果然更加专业，林越每周去一次，李笙都跟着一起去，偶尔林越还会指使李笙去拿个文件之类的，很明显情况在不断好转，就这样，很快就到了学校期末了。
李笙要面对两个问题。
寒假有二十七天，李笙准备在家里待二十五天，这样她可以帮奶奶小姑做一些事情。
寒假结束以后，她要回学校上学，直接进高三，六月份参加高考。
这两件事情都面临同一个问题，她不能跟林越待在一起，至少不能待在林越认知的安全范围内。
“怎么皱着眉头？”林越进书房的时候，就看到李笙坐在她的书桌后面，表情十分严肃，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无法解决的大事。
李笙抬起头，看向了林越，他身上依旧穿着正装，哪怕是在家里都有几分刻板的严肃。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在想题。”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翻翻答案。”
李笙晚上在自己房间给小姑打了电话，那头的小姑完全没有她在家里的时候的暴躁脾气，声音温和地说道：“考试不要着急，我前几天去镇上给你打了两百块钱车费。”
李笙并没有找家里要过钱，小学六年学校免了各种费用还发食物，初中三年她有补助和餐补，高一的时候她也有补助金，高一那年的补助有两千，她还剩了一千多块钱出来给奶奶和小姑，退学以后她一直在打工学习，没有省钱出来，奶奶和小姑也没说她什么。
小姑语气温和地说给她打了钱，简单的一句话让李笙有点想哭。
李笙小时候经常挨打，偶尔是不听话，偶尔是小姑自己心里有气，她总是气鼓鼓地对全世界，现在小姑像是老了，整个人也柔和了下来。
“我还有钱。”李笙说道：“等考试了就回来。”
“当用的还是要用，该买的要买，只要不三个四个一起嚯嚯嚯地用钱就行。”小姑说道。
李笙知道，家里就是怕她出来以后跟人学坏了，学着那些有钱孩子一样去请客吃东西。
李笙跟奶奶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以后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李笙是两张被子，贴着她的身体的是淡蓝色的棉被，里面的棉芯是自家种的的棉花，当初她和小姑一起背着棉花去镇上卖，卖了五十斤，剩下的二十斤给她做了被子带到学校，外面的被套是镇上裁的布，小姑做出来的。
李笙搬到林越这里以后，林越没有扔她的任何东西，把她带过来的书放进了书房，把电饭煲放进了厨房，把她的衣服放进了衣帽间，把她带过来的洗衣粉放进了洗衣间，把她的被子铺在她的房间，只是怕她冷，在上面又加了一床蚕丝被。
李笙叹了一口气。
她那么快就融入了林越的生活，何尝不是因为林越认真地接纳她。
偶尔李笙自己都觉得惊讶，她因为乡下来的土包子被自己城市里的同学瞧不起了很久，但是林越这种本应该高高在上的人，却让她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从来没有被排斥过。
李笙越是成长，越是能够感受到林越不曾说过的体贴和温柔。
也正是这样，李笙完全不会被心理医生说的话影响。
这样重的感情和付出，若是她用世俗的标准去衡量，反而是在侮辱林越。
李笙抱着被子，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李笙刚起来就听到外面有声音，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厨房里忙活的李婶，她正在做早饭。
“李婶，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先生有事要去外地，让我过来给您做早饭。”
李笙愣了一下，怎么不叫她一起？
李笙打开手机就发现有林越发来的信息——
“芙蓉市的研究所出了问题，我可能要在这边待两天，这两天出门注意安全，不要睡太晚，有事给我或者李助理发信息。”
李笙回复道：“我也想过来。”
“别担心，我没事。”
李笙本想还说点什么，但是又怕他忙，想着等他下班再给他发信息。
李笙一个人在家里吃了早饭，上午看书做题，中午午休，下午把花园打理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书房的书。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七点，李笙给林越打了电话——
“吃饭了吗？”
“刚跟几个教授一起吃了饭，你吃了吗？”
“我也吃饭了。”李笙能够听出来对方很平和，他似乎并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分开的事情，李笙也吃不准是不是真的。
“晚上不要出去，记得关好门。”
“我关好了以后给你发确定的照片。”李笙说道。
李笙晚上有点失眠，因为她过几天想回老家，虽然她没说，林越一直也知道，所以她吃不准林越是真的没事还是敷衍她。
李笙回忆了找到了新的心理医生以后，林越的表现，他似乎真的放松了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林越就回来了，还带了芙蓉市的特产。
“本来以为要两天，结果事情很顺利就提前回来了。”
李笙看着林越，他脸上带着笑，跟平常没有区别，李笙这段时间锻炼起来的敏感让她觉得不太对劲，可是林越的表现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就是能够接受她一个人出去拿东西，能够接受她一个人在家，甚至能够接受两个人不在一个城市。
李笙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林越，这下子体会到了林越的敌人的感受了，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对方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