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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小白眼狼

    杀气,浓浓的杀气(闲妻邪夫154章)。

    石二先生只觉背脊一道道凉气直往上串,浑身上下能够感受到刀子般的寒光。“楚长歌,我好心来给你传信,你一副想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是什么意思?”石二先生挺直腰板说。

    “你明知道我打不开你的机关!”楚长歌一脸阴郁。

    “呃……这个……你的女人打得开,你在外面敲门……”

    不等石二先生说完楚长歌就一口否决:“不行。”

    石二先生:“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石二先生实在想不通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那么别扭。尤其是眼前这一个,毫无理由的别扭。

    楚长歌想了想,道:“把地牢的图纸给我。”

    “不行。”这回换石二先生一口否决了。

    “命或图纸,你自己选一个。”

    “……”石二先生翻个白眼,道:“我现在是慕容府的人,你不能随便杀我。”

    楚长歌狭长的睫羽微微抬起,砸给石二先生一记冷眼,道:“你放心,我不会随便杀你,我会很认真地杀你。”

    听到带着咬牙切齿的‘认真’二字,石二先生的脑中立刻浮现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之类的词……“你还是随便点吧。”石二先生心有余悸地说。

    楚长歌白他一眼,重复道:“图纸。”

    “不行。干我们这一行的,也是有行规的。就像你们魔教杀人从来不留活口一样,我们造好机关,也不会把图纸留下,更不会外传。”

    “再啰嗦一句,信不信我让你马上改行?”楚长歌加重语气。

    “……我已经改过一次行了。从机关高手到瓦匠,打击已经够沉重了。你们楚家人就不能仁慈一点吗?作孽太多,是会断子绝孙的。”石二先生叹道。

    楚长歌闻言莫名一笑,道:“你放心,我已经有后了,不会断子绝孙(闲妻邪夫154章)。”

    “不是还没满一周岁吗?不满一周岁的孩子,最容易夭折。”

    顷刻,漂亮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楚长歌阴阳怪气地重复他的话:“不满一周岁的孩子,最容易夭折?”

    石二先生见状立刻后退两步,特谄媚地说道:“那是对一般小孩来说的,一般小孩。你的孩子,一定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命硬得很,不能一般化。”

    “想不到你也学会奉承人了。”楚长歌揶揄道。

    “呃……”石二先生僵住了。猛然惊觉,自从改行当慕容府的瓦匠后,自己说起阿谀奉承的话来竟越来越顺口了。怎么回事?莫非是……耳濡目染了?是了,一定是。身边接触的全是马屁精,他是被影响的,被影响的。

    楚长歌又道:“不过你这话我爱听。我的儿子,自然是会长命百岁的。”一想到小慕容,楚长歌的眼底立时露出骄傲之色来。“他三个月大时就能解开被我封住的穴道了。长大以后,不知会有多厉害。”

    神智刚恢复正常的石二先生再次僵硬。他虽然姓石,但毕竟和石头不是一个祖宗,经不住吓啊!“你这是恐吓吗?”石二先生问。

    “你放心,等他长大成人时,你早已作古,祸害不到你的。”楚长歌笑容可掬。

    石二先生两条不长不短的八字胡狠狠地抖了几下,黑着脸道:“我最起码还能活二十年!”

    “我却觉得你只能活二十秒。”楚长歌的脸色又沉下来,“图纸。”险些被他转移话题了。

    他怎么还记得这茬儿!石二先生无比挫败地叹一口气,道:“图纸我真没有。不过我可以教你怎么破解机关。”

    “说。”

    “……要到现场才能教。”

    石二先生悄悄来向楚长歌报信的同时,慕容云舒正在‘接见’华夜离。

    在走进石牢之前,华夜离想了许多种开场白,可当他走进门见到慕容云舒之后,事先准备的所有台词都忘了。脑中,只有她清丽的容颜,以及面对他时永远不咸不淡的表情。

    上次蜀中一别,已经一年多没见到她了。这一年里,他没有那一晚不在刻骨的思念中辗转反侧不能眠。明知道她的心早已全部交付给了楚长歌,他还是宁愿执迷不悟,将满腔的爱意植入骨髓,刻骨铭心。

    今日,他要亲手结束这场看不见尽头的炼狱。

    华夜离垂下眼,藏起全部的深情,再抬头,眼底已是风平浪静。他抬步慢慢走向前,走到她对面坐下。

    华夜离还在思索着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就听她淡漠的声音响起,“我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愚蠢。”

    愚蠢……是啊,愚蠢。他若不愚蠢,又怎会痴恋一个不可能爱上自己的女子?华夜离在心中苦笑,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淡淡道:“我说过,我要留住你,不管用什么方法。”

    慕容云舒没有立刻接话,低头望着手中的茶杯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他,道:“这一路,我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想通,聪明如你,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同样地错误?我想,你身边一定有不少清醒人提醒你不要走这条老路,而你定然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你明明是个知贤善任、广纳谏言的人,为什么唯独在这件事上,坚持己见,一错到底?”

    想不通么?你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通?你若愿意认真地看我一眼,哪怕只一眼,便会发现,我的偏执,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华夜离黑眸轻动,沉默了许久,才低喃道:“或许是因为,在这件事上,只有不断的犯错,心里才会痛快。”

    慕容云舒闻言心一颤,眼底闪现几许惊诧,忽然之间明白了华夜离的所作所为因何而起。她也曾,在对楚长歌的感情上,明知故犯,执迷不悔。不同的是,她的感情有路可走,而华夜离的……注定走投无路。

    再抬眼,慕容云舒头一回看到了华夜离眼中的深情,尽管它们被藏得那么深、那么暗无天日。“你大可……不必如此。”慕容云舒的语气好了许多。

    她知道了?!华夜离微惊,随即又低下头,很无地自容的样子。“我知道。你也不必再感到困扰,我已经想通了。”

    想通了?慕容云舒很高兴听到他这样说,洗耳恭听他的下文。

    隔了半晌,华夜离才重新开口,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冷漠的脸庞散发着让人心疼的痛楚。“江山与美人,我选择江山。”因为美人,终他一生也无法得到。

    “那么,你打算放我走了吗?”尽管只要她想,随时可以离开这里,不过她愿意给华夜离一条后路。只要他亲自将她送到楚长歌面前,她便与他一笑泯恩仇。

    其实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生死死,慕容云舒已经将凡尘恩怨看淡了。人活着,要懂得分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对华夜离来说最重要的是江山,而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一家三口永不分离。只要不再有分离,什么都值得原谅。

    让慕容云舒失望的是,华夜离拒绝了她的提议。

    “现在还不能放你走。”华夜离道。

    慕容云舒垂下眼,不再说话。

    “我需要与楚长歌见一面。等我与他见过谈过之后,他会来接你走。”

    “多谢。”

    华夜离嘴角动了动,转身离去。走出地牢的那一刻,他在心中对自己说了四个字——帝王无爱。

    当晚,夜深人静后,楚长歌便悄悄潜入华夜离大营下的地牢,石二先生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石二先生:“我可以问你……”

    “小声点!”楚长歌低斥。

    石二先生一愣,道:“上面听不到声音。”

    “我知道。我是怕她听到。”楚长歌指着面前的一面石墙说。

    “你本来就是来接她的,让她听到了又如何?”

    “谁说我是来接她的?”楚长歌挑眉道:“我今天是来熟悉机关的。”

    “……”

    “明天再来接她。”

    “……请问我可以问你为什么多此一举吗?”

    “不可以。”

    “……”石二先生翻个白眼,道:“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像你种不管做什么都力求惊天地泣鬼神的人,久别重逢,自然想在自己儿子面前露一手。”

    楚长歌下颚一抬,挑眉不语。

    果然是。石二先生很无语地摇了摇头,道:“他才八、九个月大,就算你爬着去见他,他也不会瞧不起你。你至于这样吗?”

    楚长歌压根就不理会他的话,催促道:“快点。”

    石二先生拿他没办法,刚想告诉他第一个机关的位置,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幽灵般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我们谈一谈。”

    不等楚长歌反应,石二先生立马举双手表明自己的清白,“我不知道他在这里!”

    楚长歌不爽地瞪了石二先生一眼,然后转身面向华夜离,昂起下巴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拦不住我。”

    华夜离道:“我不想拦你。谈完,我就亲自为你打开石门,送你们离开。”

    “有什么话,战场上见面再说。”

    “必须现在谈。此时,此刻。”华夜离强调道。

    “楚长歌你就与他谈一谈吧,反正与他讲几句话又不会少块肉。”石二先生劝道。

    楚长歌沉吟了一会儿,也觉得他与华夜离之间,的确需要有个了结了,于是看向石二先生,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这小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石二先生无奈地叹一口气,举步离开。

    屋内,只剩下楚长歌与华夜离。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慕容云舒正抱着小慕容侧耳倾听。其实慕容云舒是非常不愿意做这种事的,可是没办法,小慕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晚上一直不肯睡觉,这会儿听到外面传来楚长歌的声音,更是兴奋得不得了,手一直朝石门搭啊搭,跟招魂似的。

    她带了他这么久,从没见他如此热情过。楚长歌虐了他几个月,他还对他死心塌地。

    真是一小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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