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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带她远走高飞

    楚长歌与华夜离面对面,相对无言(闲妻邪夫155章)。

    良久,华夜离先开口,“我的亲生父亲不是梁王。”

    楚长歌动了动眼眸,心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与我何干?

    华夜离顿了几秒,又道:“我的生父,是天成皇帝。”

    楚长歌大惊,幽深的眸子里写满了不敢置信。怎么会……怎么会……

    华夜离垂下头,低声道:“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如果我早知道,早知道你是我的亲兄弟……”

    “我不是!”楚长歌猛然打断华夜离的话,不愿再听他讲下去。

    而墙的另一边,慕容云舒恍然大悟,难怪华夜离与老梁王的感情不深,难怪梁王妃坚持要华夜离造反!

    华夜离闭上眼,试图将痛苦关进心房,却徒劳无功,眉宇间那抹浓郁的悲伤,怎么藏也藏不住。

    母亲的话又一次浮现在脑中。

    “不要再对付楚长歌了,他是你的兄弟,同父异母的兄弟。你的亲生父亲不是梁王,是天成皇帝。”

    “我听说楚长歌是天成皇帝与月贵妃的儿子。月贵妃是我在宫中的好姐妹,也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

    “当年月贵妃与先帝私奔前,曾对我说,先帝为一个女人抛弃江山,这对皇家来说是天大的丑事,太后和新皇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一定会向外宣称先帝病逝,届时,后宫所有被先帝宠幸过而无子嗣的妃嫔,都会被活埋于皇陵之中,为先帝陪葬。那个时候正好你父王对我有意,所以月贵妃就让先帝在退位前下了最后一道诏书,将我赐予梁王为妃。”

    “我对你父王本来就没有感情,嫁入梁王府后我又发现自己肚中已有先帝的骨肉,所以这些年来,对他一直很冷淡。”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他三番五次对楚长歌赶尽杀绝之后,让他知道这么残忍的真相……

    老天,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啊啊啊啊——”华夜离再也控制不住地嘶吼一声,一拳打在墙上,血肉模糊。

    楚长歌很想笑,非常想。可是他笑不出来。他最想置之死地的情敌,竟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兄长。老天果然很爱与他开玩笑。可是老天,这一次,你的玩笑开得太大、太大了……

    突然,地动墙摇,石门缓缓开启。

    楚长歌迅速回头看去,只见慕容云舒正抱着小慕容,与他四目相撞,明晰的眸子里,有柔情、有心疼、有千言万语。

    “云舒!”楚长歌低唤一声,疾步走上前将慕容云舒母子一齐拥入怀中。

    这一幕久别重逢,华夜离没有看,也不敢看。“你带她走,走得越远越好。我不会再追杀你,没有人敢再追杀你。”声音中充满了矛盾与痛楚。

    楚长歌松开慕容云舒,望着她,征求她的意见。

    慕容云舒也凝视着他,认真地说:“你走,我就走。你留,我也留。”

    楚长歌心中一阵感动,“好,我们走。”说罢,将小慕容接过来,一手抱小的,一手牵大的,离开地牢。

    华夜离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许久,才猛地转过身追出去,望着早已走远,远得背影模糊的一家三口,潸然泪下。

    今宵别离,再见无期。

    放楚长歌和慕容云舒离开,是华夜离最后的温柔。从此,世上再无感情用事的华夜离,只有冷血无情的小梁王。

    月色下,还有另一个人,见证了一代霸主的蜕变。望着矗立风中的华夜离,徐斛的脸上渐渐浮现一抹欣慰的笑。

    铁骨,柔情。

    此时,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此后,他将是一位英明的帝王。

    与此同时,正在夜观天象的胡伯格眉毛猛然一跳,掐指算了算,喃喃道:“奇怪,帝王星怎么移位了?”

    胡伯格立即跑回营帐。

    在帐中等候多时的石二先生奇怪地问:“慌慌张张,出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胡伯格简单地回了一句,便开始卜卦。

    见他神色凝重,石二先生也紧张地站起来,到他身后一起看卦象,“到底出什么事了?”

    “帝王星移位了。”

    “你不会看错了吧?帝王星怎么会说移位就移位?”

    胡伯格摇头,讳莫如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卦象看。

    “卦象上怎么说?”十二先生问。

    良久,胡伯格道:“看不出来。”

    石二先生:“看不出来什么?”

    胡伯格:“看不出来,是帝王换了人,还是帝王换了位置。”

    “几个霸主都驻扎在这里,肯定是帝王换了人……”忽然,石二先生一瞪眼,道:“胡伯格,该不会是你发现楚长歌当不了皇帝了,才又换了一种说法忽悠我吧?”

    胡伯格嘴角微颤,“我没有忽悠你。卦象上是这么显示的。”

    “我又不懂卦象,你还不是哪样说顺口哪样说?”

    “……”

    另一边,执手漫步于夜色中的一家三口,把月色都染上了一层幸福。

    “你还恨他吗?”慕容云舒轻声问。

    楚长歌沉默少许,道:“我分得清什么是最重要的。”

    慕容云舒闻言心中一暖,尔后又明知故问,“那你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楚长歌哪里会不晓得她是故意的,不过他很乐意将答案说出口。“你。”他不疾不徐地吐出一个掷地有声的字。

    与你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放下仇恨才能与你静静相守,我愿意包容全世界。

    “那小慕容呢?”慕容云舒笑意满面,故意为难他(闲妻邪夫155章)。

    楚长歌挑眉想了想,道:“他是拖油瓶。”

    “……”

    顷刻,一声凄厉的啼哭划破天际,紧接着戛然而止,过了许久啼哭再次响起,随即又戛然而止……如此循环。

    看着身旁‘斗智斗勇、相持不下’的两父子,慕容云舒非常无奈而幸福地笑了。

    四年后,慕容府后花园。

    “娘,烧东叔叔的眉毛的人是我。”

    “娘,给南叔叔下泻药的人是我。”

    “娘,剪西叔叔的睫毛的人是我。”

    “娘,给北叔叔易容的人是我。”

    “娘……”

    “够了够了。”慕容云舒头疼地打断正在坦白自己罪行的楚慕容,很是无奈地说道:“慕容,坏事做了就做了,不必到处跟人讲。”

    楚慕容眨眨眼,“可是爹说,敢作敢当才是男子汉。”

    “……”慕容云舒扶额,“你爹的话又不是圣旨,你不用全听他的。”

    楚慕容一脸茫然,“娘,什么是圣旨?”

    “皇帝的旨意,就是圣旨。”

    “哦。”楚慕容若有所悟,“娘的意思是,只有皇帝说的话,才能全听?”

    “嗯。”慕容云舒也不管有没有道理,重重点头。只要能够动摇某人在小慕容心中的地位,让她说月老是灶神都行。

    见状,楚慕容一脸不爽地皱眉想了想,道:“那就让爹去当皇帝。”那语气,好似山大王在说‘今晚干一票大的’。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慕容云舒觉得自己在教育小慕容这件事上已经完全插不上手了。不对,也不是完全插不上。小慕容对赚钱这件事,还是非常感兴趣的。只要一谈及生意场上的事,他看楚长歌的眼神,就变成了赤luoluo的鄙视,仿佛在说‘爹,赚钱的事你不懂’。

    真是大快人心。

    这时,楚长歌气急败坏地走过来,道:“夫人,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慕容云舒看过去,只见楚长歌那益发俊美成熟的脸上,用毛笔密密麻麻地写着‘壹貳叁肆伍陆柒扒玖拾’的各种组合,鬼画符似的。

    很好,又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慕容云舒很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道:“他也是你的儿子。”

    “教他写字的人是你。”楚长歌闷闷地说。

    “那你断他的手啊。”慕容云舒甚是无所谓地说。

    顷刻,楚氏父子一大一小两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上,浮现出三条黑线。

    楚长歌:“夫人,他是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楚慕容:“娘,我是你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糟糕,父子两人又站到统一战线上了。慕容云舒立刻将楚慕容拉到自己怀中,道:“慕容,给你改姓好不好?”

    “不好。”

    “……”真直接。慕容云舒问:“为什么不好?你现在住在慕容府,姓慕容才更能显示你在这个家的地位。”

    “麻烦。”

    “……名字是给别人叫的,麻烦的也是别人。”

    楚慕容道:“可是如果我姓慕容,干完坏事后就要留下两个字,姓楚只需要留下一个字。”

    两个字、一个字?慕容云舒忽然想起某人年轻时候的一个人神共愤的习惯,立马改口道,“那你还是继续姓楚,姓楚。”

    楚慕容狐疑地歪头仰脸看向娘亲,“娘好像很嫌弃慕容。”

    “没有的事。”慕容云舒说得无比坦然。

    楚慕容:“那娘为什么不让慕容跟娘姓?”

    “呃……”

    “你娘是怕你干完坏事后两个字费时,耽搁了逃走的时间。”楚长歌非常义气地替夫人解围。

    慕容云舒正要点头表示同意,却听楚慕容道:“可是我怎么觉得,娘是怕我坏了慕容府的名声呢?”

    “……”

    “……”

    慕容云舒与楚长歌抬头对望,泪眼婆娑,咱儿子前途一片光明啊!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这时,绿儿风风火火跑进来,道:“小姐,大事不好了!听说天帝与夜帝又要开战了!”

    顷刻,慕容云舒与楚长歌的神情同时大变。

    “爹,天帝和夜帝是谁?”楚慕容仰着头问楚长歌。

    不等楚长歌回答,就听绿儿惊叫道:“故、姑爷,你被毁容了?”

    楚长歌的嘴角顿时抽了两下,“是慕容用笔画的。去打一盆水来。”

    “哦。”绿儿连忙去打水。

    楚长歌郁闷地瞪楚慕容一眼,道:“以后不许在爹脸上画这些鬼东西,知道了吗?”

    “那不是鬼东西。那是账目。”楚慕容一本正经地说。

    “……家里又不是没纸,你为什么非要往爹脸上写?”

    楚慕容鼻子朝天一哼,道:“我乐意。”

    哈?楚长歌楞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好、好、好,真不愧是我楚长歌的儿子!以后行走江湖,就要有这份魄力!”

    慕容云舒无力地叹气,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爹,你还没有说,天帝和夜帝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开战?”楚慕容问。

    “哦,他们两个……”楚长歌在脑中搜寻,试图找出一个简单易懂的词来向楚慕容解释华夜离与晟王之间的恩怨。

    “他们是关系不好的两兄弟,开战是为了争夺家产。”慕容云舒道。

    楚长歌闻言投给慕容云舒一个多谢的眼神。

    慕容云舒青眉一挑,礼尚往来。

    两人正‘眉来眼去’,忽听楚慕容特认真地说道:“娘也给我生个弟弟吧。等我无聊了,就可以和他争夺家产。”

    “……”这话怎么听都像‘娘也给我生个弟弟吧,等我无聊了,就打弟弟玩’。

    一抬眼,忽然看见胡伯格正对着他们笑,显然听到了楚慕容的话。慕容云舒尴尬地笑了笑,道:“教子无方,让先生见笑了。”

    打来水给楚长歌洗脸的绿儿则暗暗想:幸好教子无方,要是教子有方,那还了得!

    胡伯格则开门见山道:“当年你撤离慕容府所有资金退居金陵,晟王华天晟与梁王华夜离皆因粮草不足实力受挫分别退回燕州、西蜀称帝。而神武帝华陵天也因国库空虚不宜长期征战而消停,是以才出现三国鼎立的局面。时隔四年,三国养精蓄锐已久,只怕这一次,非分出个生死胜负不可。你们有何打算?”

    慕容云舒没有立即回答胡伯格的话,吩咐绿儿将楚慕容带走后,才道:“先生今天的生意如何?”

    胡伯格一怔,道:“没什么生意。”

    自从各王停战后,胡伯格就来到金陵,借住慕容府,以算命为生。

    “想来是百姓看透了世事无常,不信你们这一行了吧。”慕容云舒意有所指地说。

    “夫人也打算与平常人一样,听天由命吗?”胡伯格也意有所指地问。

    慕容云舒微微一笑,“先生还是先担心这个月的房钱吧。”

    瞬时,胡伯格的脸皮抖了两抖,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婆,空有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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