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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近在咫尺

    他现在还活着,还活着……

    得到确切的答案,慕容云舒顿时眼眶一热,笑着哭了(闲妻邪夫6章)。

    老天果然是仁慈的,没有让她白等这么久。

    “给。”李无奈递上手帕。

    慕容云舒接过手帕擦干眼角的泪,过了一会儿,才又恢复平常从容冷静的模样,道:“据你所知,他近期向谁下手的可能性最大?”

    “我。”李无奈指着自己苦着脸说。

    慕容云舒挑眉,“我是认真得。”

    “我也是认真的。”李无奈道:“我把他那晚的确来过的事说了出来,他就算不杀了我,也会废了我的下半身。”

    慕容云舒闻言沉吟半晌,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事似地,抬眼问,“为什么是下半身?”

    “呃。”李无奈大囧,非常含蓄地解释道:“下半身对男人来说比较重要。”

    “是么?”慕容云舒奇异地看着他,道:“我以为对于和尚来说,下半身废不废没差别。”

    “……”李无奈满脸黑线,嘴角抽了好大一会儿,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有些东西,就算不用,若是没了,也是不行的。”说完,又加上一句,“和尚也不例外。不用……不等于可以没有。”

    慕容云舒闻言又沉默了数秒,然后一脸奇怪地问,“现在的和尚走路都不用腿了吗?”

    走路不用腿……腿……李无奈当时就凌乱了。“你指的是腿?”

    慕容云舒:“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话说到一半,李无奈立即闭嘴,嘴角抖了抖,话锋一转,道:“你既然断定楚长歌就在你的附近,那么不管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只要你出事,他就一定会出现。所以当务之急是制造点混乱,让你处于危险之中。”

    慕容云舒摇头,“这样就算把他引来了,他也还是要走的。于事无补。”

    “那你想怎么做?”李无奈问。

    慕容云舒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思索了片刻,才道,“现在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三年都等了,不在乎这一时。目前我只想知道,他三年前遭遇了什么,这两年里又为什么这么做。直觉告诉我,他被卷入了什么事情之中,一个……很大的阴谋。”

    “很大的阴谋?”李无奈皱眉,“现在天下太平,朝中又有聂青和华夜离那两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辅佐朝政,能有什么大阴谋?”

    慕容云舒沉默不语(闲妻邪夫6章)。

    李无奈又道,“再说了,如果真有什么阴谋,他们两个一定能够先嗅出来。他们可都是骨灰级的阴谋家。”

    慕容云舒还是没说话,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他们嗅不到味道的,因为这个阴谋离他们太远了。”

    “这个阴谋离他们太远?”李无奈面露不解,“听你的语气,好似知道了些什么。”

    慕容云舒抬眼反问,“华天晟突然出现在蜀中,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突然开了个九卦楼,搞得风生水起,他闻讯而来,也很正常。”

    慕容云舒又问:“昨晚的事,有几个人知道?”

    “昨晚的什么事?楚长歌来过的事吗?”见慕容云舒点头,李无奈想了想,道:“应该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我没有对被人提及过此事。”慕容云舒道。

    “我也没有。”话一出口,李无奈恍然大悟,惊叫道:“华天晟怎么会知道楚长歌昨晚来找过你?!”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慕容云舒道,“除非他昨晚也在我的房外埋伏,否则,只有一个解释。”

    “是什么?”李无奈问。

    慕容云舒:“他比我们更清楚楚长歌的处境。”

    闻言,李无奈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我去盯着他。”说完,迅速转身。

    “小心点。现在的华天晟,深不可测。”慕容云舒淡淡道。

    李无奈闻言一震,回头惊奇地看了她数秒,随即呵呵一笑,道:“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他华天晟再深不可测,也抵不过我二十几年的修行深。”

    慕容云舒:“如此最好。”

    慕容云舒的表情依旧很淡。李无奈却从中开出了几许不同的东西,那种,很少出现在她脸上的东西——人性。

    时间果然强大得不可思议。一颗石头般冷硬的心,也渐渐变得柔软。这大概,是爱情在时间里开出的花吧。

    慕容云舒猜得不错,楚长歌就在她的附近,近得只有一墙之隔的距离。

    她又在作画。

    云坐在院子里高大的梧桐树叉上,静静地望着隔壁院落中的女人,陌生而熟悉。

    画布背对着他,看不到画上的东西。但是从她专注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她在画一样极其珍贵的东西。

    是什么呢?

    突然很好奇。

    云仔细打量着她的五官,试图从过去不知积累了多少年代的记忆中搜寻相似的面孔,最终却一无所获。

    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他对自己的过去,一向没有什么印象。每日醒来,自己连昨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无所知,好似每一次睁开眼,都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记忆的尽头,是一片空白。若不是东南西北告诉他每日应该做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活在这个世上。

    但是,自从见到那个女人之后,他开始有了记忆。她的眼神,看似云淡风轻却承载着千言万语,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底,记忆深处。但也仅此而已。他记得她的眼神,却不知在何时何地见过,更不知自己与她有着怎样的联系。

    院子里又出现了一个人,很美的一个男人,同样没什么印象。他站在她身后,盯着画,与她交谈着什么。

    云皱起眉头,心里堵得慌。这还是他今早起床以来,第一次出现困惑之外的心理波动。

    突然,一个声音在下方响起,“不高兴吗?”

    云垂眼看去,是东南西北四人。

    “不高兴很好,不高兴代表你的心还在动。”

    云冷漠地收回眼,又看了隔壁院落里交谈甚欢的两人一会儿,忽然足下一动,作势要乘风而去。

    “不行!”东南西北四人一齐动手,飞身挡住他的去路。“你现在不能去打扰她。”

    “我记得她。”云冷冷说。

    “我知道。”东护法道,“但仅仅只是记得,还远远不够。”

    云沉默半晌,有些恼怒地一挥手翩然落地,沉声道:“说,她到底是谁?”

    东南西北落在他身后,一字排开,皆静默不语。

    “你们果然知道她是谁。”云双拳紧握,不因他们的缄默不语,而因自己的无能。为什么,为什么不管他怎么努力的想,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五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

    良久,东护法长叹一声,打破沉默,“其实,这个问题,你昨天、前天、大前天……自从你见到她之后,每一日都会问一次。我们也都如实回答了你。今日之所以不回答,只是希望你能够自己想起来。”

    昨天、前天、大前天……云一脸迷茫,昨天是什么时候?前天又是什么时候?

    记忆中,隔壁院落的那个女人,一直在作画。那是昨天吗?还是……前天?

    忽然,一阵剧烈的痛意蔓延整个大脑,一颗头好似想炸开。

    “教主!”东南西北一起惊呼,扶住摇摇欲坠的云。

    与此同时,慕容云舒手中的画笔一抖,“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凤城问。

    慕容云舒:“有人在喊‘教主’。”

    闻言,凤城凝视细听片刻,缓缓摇头,“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不可能。”慕容云舒放下笔,在院子里走了几步,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声音的源头,却一无所获。

    “可能是你的幻觉吧。”凤城道。

    慕容云舒摇头,一脸认真,“是虚是幻,我分得清。”

    凤城垂首不语。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在这噬骨的思念中,分清虚和幻?

    承认吧凤城,你连一个女人也不如。

    十年,在失去惜儿的这十年里,三年短痛七年长痛,依旧没能练就一身金刚不坏。

    “你刚才说有什么好消息?”慕容云舒忽然回头问。

    凤城楞了楞,收回万千思绪,道:“我找到了无花谷。”

    慕容云舒闻言重新坐定,拿起画笔在画布上轻轻描,“见过白夜风了?”

    凤城嘴角抖了抖,道:“还没有。”然后,准备接受她的嘲笑。不错,他怕死,所以不敢进无花谷。

    不料慕容云舒并没有嘲笑他,只淡淡说了一句,“我要见他。”

    她的反应让凤城很意外,怔了怔才道,“无花谷离这里并不远,快马加鞭,十日可到。”

    慕容云舒:“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他带来。”

    凤城闻言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我要见他。”慕容云舒的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却多了几分命令的味道。

    凤城皱眉,“我连无花谷都进不去,怎么带他出来?”

    “这是你的事。杀人放火,随你高兴。”

    凤城无语良久,道:“他与楚长歌交情深厚,你亲自去,他不会为难你。”

    慕容云舒:“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凤城:“什么重要事情?画画写字,吟诗作对?”

    慕容云舒手中的笔停顿了片刻,淡淡道:“差不多。”

    “……”凤城无语凝噎。三年不见,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怪了!

    ------题外话------

    三天没更,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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