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你就算把我的头发拔光了,我也是夏雪,如假包换的夏雪。”
从紫竹林外到芙蕖院,云娘虽然极力的隐忍着,但那惊疑,难以置信的神情依然是很明显,在她给自己梳头,拔掉了几根头发都不自知时,夏雪终于忍不住开口。
云娘愣了一下,反应迟钝的看看手上的头发,然后抬头看着铜镜中浅笑盈盈的人儿,低头,再抬头,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看见夫人现在这个样子,云娘心里高兴。”
夏雪从镜中看着她动作麻利的替她绾发,心里微哂,她倒是比自己更能适应身份的转换,这夫人二字出口得也太顺溜了吧。
云娘的确手巧,左拧右旋的,很快就把她满头青丝弄成类似堕马髻的形状。
她也没有山野村妇初入侯门的土豪感,对满桌的首饰视而不见,只选了一支白玉簪斜斜的固定,再不添任何妆饰。
这么一个发髻,与夏雪身上的粉蓝色的云烟裙相得益彰,显得她轻灵而淡雅,婉约中带着几分妩媚。
夏雪深深的看了云娘一眼,说:“云娘,我的箱子在哪?”
“箱子?”云娘嗔怪的说:“就知道夫人惦记着,放心,箱子好好的呢。”
一边说,一边自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类似于出诊箱般的箱子放在桌上。
夏雪伸手轻轻摩挲着箱子上面的刻着的花纹,脑里涌现处许多画面。
“啪!”一声轻响,箱子应声打开。
夏雪眼光余角没漏过云娘眼中的一丝疑惑。
这疑惑,有十年了吧。
因为这箱子只有夏雪才能打得开。
即使夏雪来自现代,也算见过识广,可也看不出箱子是什么材质做的。
非金非铁非木非玉,却非常的坚固,还要不怕水,不怕火。
更匪夷所思的是,这箱子是电子感应?还是指纹锁?
不知道,原本的夏雪不知道,现在的夏雪更不知道了。
只知道,只有她抚摸上面的花纹,才可以打得开。
箱子里装的不是金银珠宝,不是武功秘籍,而是一个个小玉瓶,里面装的全是夏怿和夏雪提炼出来的药粉和药丸。
玉瓶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标签,里面的药颜色都差不多,而且都是没有气味的。
箱子即使落到精通药理的人手里,即使能打得开,只怕也难以分清这个是什么作用,那个是什么功效的。
而药效,还真是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都有。
在这方面,那两父女可称神才。
但因为夏怿是男人,夏雪是小姑娘。
所以,唯独没有夏雪现在想要的。
不过,没有,可以现配,效果应该也可以的。
凭着脑里的记忆,夏雪倒了几粒药丸出来,一口吞了下去。
“夫人,你哪里不舒服吗?”云娘惊问。
“没事,强身健体而已。”
云娘非常赞同的点点头:“也对,夫人虽说身子一向都挺好的,但现在不同了,还是需要再好好调理调理的,这样才能尽快怀上,生产时也不会那么辛苦。”
“咳咳咳……”
闻言,夏雪咳嗽不停,差点把刚才吞下的药给咳出来。
骇得云娘又是拍背,又是倒水。
好不容易顺下气,夏雪说:“云娘,你想得太长远了吧,我才多大啊。”
云娘急了,瞄了屏风外坐着的某人一眼,语重心长的悄声说:“夫人你真是……像侯爷这样的身份,身边不缺女人,夫人可一定要趁着现在侯爷对你好,尽早有个孩子,这样你才可以在这侯府里站稳脚啊。”
夏雪失笑,心里却是一阵难过。
孩子,是她心里永远的一道伤疤。
前世,她永远不能拥有。
而今生,在这样一个三妻四妾实属平常的世界里,她绝对做不到与人共事一夫,更遑论拿孩子来当筹码了。
敛了神色,看着屏风上某人的身影,淡然而认真的说:“云娘,孩子是爱的结晶,没有爱,哪来的结晶。就算有了孩子,我也只会疼之爱之,绝对不会把他当成一件工具。”
说完,合上箱子,转身走了出去。
“……”
云娘看了一眼箱子,明白过来,脸色倏然一白,看着夏雪坚定的背影,眼神几度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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