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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这场大火真是蹊跷

    她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鞭伤,随后嘴角溢出一丝丝的冷笑,接着突然痛苦地尖叫了一声,嘴里念念有词,神态开始变得恍惚起来。我试图帮她穿上衣服,但是她用力推开我,害得我踉跄着倒在墙的一角。

    她迅速裹紧被子,蜷缩在被窝之中,嘴里开始喃喃自语,时而咒骂我不孝,时而又蹦出几句稀奇古怪的话语,时而还吐露自己的一些心声和这些年的遭遇。

    我这才明白,原来韩奕平每一次得不到我,回去关起门来就开始作践她,一次两次三次……这些年数不清在她身上留下多少鞭痕,她看似表面风光的背后,实际上也隐忍着无限沧桑。像韩奕平这样的混蛋,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疼惜哪个女人,所有女人在他眼中,不过就是玩物罢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用怎样的手段让江婉和他解除了婚姻关系,而且只给了江婉区区一万元的遣散费,离婚协议书和离婚证都被漂泊大雨给冲刷得字迹模糊,我把协议书晾干后,上面模糊的字迹中只透露着人性的冷漠与无情。韩奕平当年有多迷恋江婉,如今就有多无情地把她赶出家门。

    不过,江婉并不无辜,我也不同情她。她毁了我和我父亲的人生,又拆散了别人的家庭,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从此以后,江婉的精神状况开始每况愈下,我只好托袁筝的父亲,为她租下了一处在郊区的院子,请了院子附近一位农妇照顾她一日三餐,她的精神开始变得越来越恍惚,许多陈年旧事她都渐渐回忆起来,以至于我每每去看她,她都喋喋不休从前,提得最多的,便是我早逝的父亲。

    父亲当年穷,一直觉得娶了她是修了莫大的福气,所以唯她马首是瞻,对她呵护备至,导致她气焰越来越嚣张跋扈。她并不喜欢父亲,嫌弃父亲微薄的薪水寒酸,对父亲越来越不满,习惯性去外面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甚至乎把男人公然带到家里来。

    我从小就是父亲带大的,很小的时候印象中就有很多陌生的叔叔和江婉亲密非常,起初她为了掩人耳目常常把我带在身边,幼小的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妈妈风情万种和别的男人**暧魅,还被她逼着不能告诉父亲。

    父亲对我疼爱非常,对江婉也毫无保留,即便有无数闲言碎语传到耳朵里,为了让我能有个稳定的家庭,他也宁愿隐忍,一忍再忍到最后,江婉在没有和我父亲离婚的情况下,公然和韩奕平搅合在一起。那一年父亲的头发迅速苍白,在和江婉离婚后,没多久就查出了癌。

    尽管如此,他在离世之前还把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了江婉,指望江婉能够把我抚养成人,谁知道他的积蓄很快被江婉挥霍一空,唯一的房产幸好父亲早有防备把房产证件放在了我的叔叔那里替我保管,江婉才没有得逞。

    父亲去世的那一晚是我陪着的,当时他已经癌症晚期,身体被癌细胞大量吞噬,浑身瘦骨嶙峋,为了不让我产生心理阴影,执意要留在老家那栋快要倒塌的小土屋里终老。我至今都记得他苍凉地躺在竹椅上,我最后用吸管给他喂了一口水,当时,他已经不能吞咽了,喂进去很快就吐了出来。他对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不舍,尤其不舍的是我这个还未成年的女儿,当时他弥留之际紧紧攥着我的手,喊了一声“囡囡”,重重叹了一口气,带着无尽的遗憾流下两行泪水,就这样仓惶中闭上了双眼撒手人寰,把我这个当时还未成年的女儿独自撇下。

    那一晚,他的身边只有我陪伴着,贫居闹市无人问,谁都知道我父亲穷得叮当响,所有的钱都被江婉榨了个干净,没有人愿意理会我们父女两。我握着父亲僵硬的双手流了一整夜的眼泪,捱到天亮给江婉打电话告诉她我父亲去世,她却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晴天霹雳,告诉我她已经成功搬进了韩奕平的大宅。

    父亲的葬礼是好心的邻居和父亲从前的同事还有学生凑钱安葬的,那一年我不过十五岁,却也感受到了人情比纸薄的滋味。父亲葬下的那天是寒冷的冬天,南方罕见下了一场厚厚的大雪,我跪在父亲的坟前,徒手抓起一把又一把的土盖住父亲那尊小小的棺。

    江婉,是最不配回忆起父亲的人,因为她不是人,她是白眼狼。

    她从前从不屑于回忆父亲,也从未有过半点愧疚和难过。我没想到,如今她精神变得恍惚之后,回忆起父亲的次数却越来越多,父亲从前对她好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原来,再无情的人,内心只要还有点良知,还是会记得别人对她的好的。只是,这种时过境迁后的回忆,往往已经无处悔恨。

    韩奕平很快举行了盛大婚礼,隆重迎娶了王佩文进门。江婉,成了金城的头等笑话,也连累我,再度沦为旁人的笑柄。不过我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在流言蜚语中生存,所以没多大所谓。心里再怨恨江婉,毕竟她还是我的生母,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我只能接纳,别无他法。

    安顿好江婉之后,我再度投入到了金鹰影视城计划的工作之中,“915”特大行动的风声已经放了出来,风声放出来之后不久,就有一小批制假的小作坊被大力查封和整顿。不过很快,金城就出了一件大事。

    发生这件大事的时候,我还在睡梦之中,就被消防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所吵醒,我迷迷糊糊从床上起来,掀开窗帘就看到了远处冒出的浓烟,以及街道上接连七八辆消防车呼啸而过的情形。

    我推开房门走出去,发现秦相渐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并未入睡,他半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咂着咖啡。

    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是昨晚金城本地电视台里重播的晚间新闻,新闻画面里,赫然出现了韩奕平那张阴森的脸,镜头快闪中,我看到了王佩文脸上一脸的笑靥如花。原来,韩奕平作为企业家代表出席了此次的会议,正站在台上念着发言稿,普通话虽然不标准,但是语气慷慨激昂,并且表示会坚决支持这次915特大行动,并且努力配合,争取能够让金城早日变成一片净土。

    我不由自主从唇角溢出一丝冷笑,抱着双手走过去淡淡问秦相渐:“发生什么事了?哪里着火了?”

    “韩奕平的一间食用油配送中心着了火,火势很大,估计不太好控制,”秦相渐懒懒应道,随后摇了摇头说,“刚在电视新闻里表态要拥护这次行动,转眼就自编自演了一出好戏。”

    “这大火真是蹊跷,刚好发生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你找人放的?”我坐下来,诧异的问。

    “我可干不出这种缺德的事情,这件事你还没看明白么?”秦相渐瞟了我一眼,随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淡淡的说,“我已经说了,这是韩奕平自编自导的一出好戏。我估计那个食用油配送中心,十有**存在巨大猫腻,与其被查封影响声誉,不如莫名其妙一场大火烧个干净,还能博一搏同情,同时也给有关部门泼一盆冷水,告诉他们这么查下去,金城铁定要出大乱子。这场大火,既是毁尸灭迹,又是一种**裸的警示,这915特大行动刚刚吹响号角,金城就发生这么严重的火灾,你说谁心里能不怵?那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彻查的官员,估计又得缩起脑袋图个安稳了。”秦相渐淡淡分析道,随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上。

    我也走过去和他站在一起,清晨的光线愈来愈强烈,无数的浓烟从不远处的食用油配送中心腾起,街上的交通拥挤成一片,秦相渐静静注视了那个方向一小会儿,随后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对我说:“江恨晚,走,我们也凑凑热闹去。”

    我点了点头,回到房间迅速换上了一身轻便的服装,随后和秦相渐一起出了门,开着车径直往火灾现场驶去。

    现场三公里以内的地方全部被封锁,接连好几辆消防车开了进去,不少家属焦急地围在警戒线外等候着结果,我看到有不少被火烧伤的工人被用担架抬了出来,送上了急救车,里面依然泛着浓烟,时不时有炸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现场的火势似乎不是那么好控制。

    秦相渐接了个电话,随后眉毛瞬间拧成了一股绳:“妈的黄友亮这个混蛋好像在里面,我得进去看看。”

    “什么?他怎么会在里面?”我听秦相渐这么说,顿时惊讶不已。

    “这家配送中心的老板是他一个哥们,昨晚发生火灾的时候他正在里面和那个哥们喝酒,现在失联了,生死未卜。我得冲进去找找,你帮我留意救出去的伤者信息,看看他有没有在里面,我想办法进去看看。”秦相渐语气焦急又迅速,吩咐完我之后,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我的心一下慌了起来,现场依旧有不同程度的炸裂声传出来,我转眼就找不到秦相渐的踪影,于是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临时的伤者救治点询问有关黄友亮的信息。一切的平和,就这样突然被一场盛大的火灾给打破了,我伫立在人群之中,当看到无数的伤患被抬进救护车上的时候,我的心不由自主一紧,一想到秦相渐可能会出事,胸口就传来闷闷的疼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