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电话一定是尉迟凌打给他的。

    秦相渐挂了电话后，看着黄友亮严肃的问：“你知道这情况，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喝酒的时候才听到风声，等我想告诉你的时候，大火已经烧了过来，当时我只顾得上逃命，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黄友亮无奈的说道。

    “那批货物到底是什么？秦相渐，你们在说什么？”我听到这里，不禁问道。

    “据说那家仓库配送中心一直在配送没有通过合格检验的食用油，其中还有一批食用油价值不菲，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消费得起的。我们这一次主要目的是想找到那批橄榄油，因为如果那批劣质橄榄油被曝光，就会引起社会更广泛的关注度。因为经常性食用橄榄油的人，都是社会高端人士，是掌握了社会话语权的人，如果损害了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可是没想到，这一次韩奕平不知道从哪儿接到了风声，竟然把劣质食用油全部烧了，又把那批劣质橄榄油转移到了海外。”秦相渐皱着眉头抿了一口茶，眉头深锁。

    “韩奕平年轻的时候外号就叫泼猴，你想抓到他的把柄，太难了。表哥，这件事咱们还是得慢慢来，就算这次让他逃脱，下次我们还是会找到的。”黄友亮说道。

    “他藏得那么深，下次要找到这么明显的把柄，就太难了。这件事是我们调查了这么久，唯一和他金城食品厂有所挂钩的，但是他还是逃脱了。下一次他只会更隐秘，之前的惠城和金歌都扳不倒他。往后我们想要扳倒他，就更难了。”秦相渐说道。

    通过他们之间一来一去的对话，我渐渐听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一定是秦相渐在很早以前就发现了那家食用油配送中心的猫腻，所以让黄友亮和那边的人建立来往，正在他们掌握了那家配送中心的证据，准备给韩奕平一个教训的时候，突然这场蹊跷的大火发生了，把一切好不容易得来的证据都化为乌有不说，这一次的大火，还给金城这次“915”特大行动计划来了个下马威。

    “是啊，我们调查了这么多年，这次是最接近韩奕平的范围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胆大包天，竟然自己放了一把火。这一把火，把我们这一个多月的计划都搅黄了。”黄友亮也显得十分沮丧。

    秦相渐点了一根烟，静静地吸了起来，我抱着双手默默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淡淡瞥了我一眼，我这才问：“不是说好一起合作的么？为什么你的计划我一无所知？”

    秦相渐轻轻吐出淡淡的烟圈，然后淡淡的说：“这只不过是众多计划中的一个而已，失败率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计划，都没有必要告诉你。况且这件事，你也没必要参与进来。”

    “是啊，美女，我表哥表面看着冷淡，其实心里可怜香惜玉了，一般的事情他不会舍得让你……”黄友亮见状，笑眯眯的说道。

    只不过他话还未说完，秦相渐就狠狠瞪了他一眼：“黄友亮，你不说话，没人他妈把你当哑巴。”

    “黄友亮，你出去一下，我有事和你表哥谈。”那个当下，我想和秦相渐好好谈一谈。

    黄友亮随即应声，很快就走了出去，还煞有其事为我们关起了办公室的门。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和秦相渐两个人。

    秦相渐一边继续抽着烟，一边淡淡上下扫视着我，大概看出了我内心的不满，所以轻声问我：“江恨晚，你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我淡淡看着他，当目光落到他肩膀上的伤口时，我不自觉走过去，走到他身旁，然后伸出手拉开他外套的拉链。我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诧异不已，我感觉到他一瞬间屏住了呼吸，低头默默注视着我的动作。

    我缓缓脱掉了他的外套，他随手把香烟蒂头往烟灰缸里一摁，我继而开始一粒一粒解开他衬衫的纽扣，我感觉到他的身体轻轻一颤，他的手摁住了我的手：“江恨晚，你想干嘛？”

    我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只是挣脱他的手，继续解开他衬衫的扣子，直到他扁平的腹部一瞬间全部显露在我的面前，他再度握住我的手，声音也加重了两分：“江恨晚，说话。”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脱掉了他的衬衫，房间里的空气有些微冷，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我一直不说话，令他有些心慌，他又问我：“江恨晚，你这是干嘛？黄友亮还在外面，你要是想怎样，我们回家再说，行吗？窗帘都还开着。”

    我知道他享受着这样未知的冒险过程，所以对我半推半就着，并没有阻止我的举动。

    我依然没有说话，我继续动手解开他的皮带，当我尝试拉开他裤子的拉链时，他又一次握住我的手：“江恨晚！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是怎样对我的。”那一刻，我抬起头，淡淡对他说了一句。

    随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褪掉他的长裤，他修长而结实的身体，一瞬间完全展露在我的面前。那一刻，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问我：“江恨晚，你到底想干嘛？”

    我把他的衣服和裤子都抱在手里，他试图过来拿，但是我后退了几步，我看着他淡淡的说：“秦相渐，你不觉得此刻的你，就像一直以来你眼中的我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问。

    “从我和你认识开始，我就是这样，一点点把我所有的**和秘密都暴露在你面前，你在做任何事之前从不询问我是否同意，是否知道你下一步的步骤，你就像我刚才对你一样，一点点把我的秘密扒光，牵着我的鼻子往你想要的方向走。可是，你却在我面前捂得严严实实，轻易不透露半点信息。可是这种被人扒光的感觉，真的让人很慌。一方面我真的很想信任你，另一方面你真的让我很难相信。秦相渐，你我合作这么久，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我会背叛你吗？”我一字一句很认真的说道。

    他一下愣住了。

    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对他说这些话，此刻他近乎浑身赤果站在我面前，我想他能够切实体会这种被扒光的感觉。

    “背叛，我没想过。至于信任，我觉得不需要。你我，说白了不就是各取所需吗？”秦相渐很快反应过来，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在掩饰着什么，表情极其不自然。

    “各取所需？你扪心自问，是这样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再度问道。

    “不然呢？江恨晚，你认为是怎样？”他反问我，眼神里同样带着逼迫人心的力量。

    “我觉得不是，我觉得在这个过程中，你也爱上了我。只不过你心中比我多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叫做恨。秦相渐，你恨我，对吗？”我打算赌一把，和他开诚布公谈一谈。

    我不确定他是否会和我说实话，但是今天当我意识到我对他如此在乎的时候，我再也无法忍受两人之间这种拉锯般的煎熬，我想和他尝试着沟通。毕竟当年，尽管是我的报道导致了他的人生陷入困境，但是我那时候也是站在正义的角度，绝非主观想要害他。时过境迁之后，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这件事亮到明处，好好尝试着沟通。

    他浑身怔了怔，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罕见的局促的神情，他对我说：“你先把我衣服还给我。”

    “不，我觉得这样你才能体会到这么久以来我的感受。秦相渐，我能够感觉到你恨我，我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希望你能够说出来。”我说。

    他异常敏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江恨晚，你调查我了？”

    那一刻，我明白我已经接近我想要到达的边缘，可是秦相渐的脸色，却一下垮了下来，变得十分黑沉。

    “难道有些事，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吗？那么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我看着秦相渐淡淡说道。

    “你都知道什么了？”他的语气变得很冷很冷，他一瞬间站直了身体，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其冷峻，“江恨晚，有些窗户纸糊上，至少彼此还好相见。但是如果你硬要捅破的话，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秦相渐，如果你真的恨我，你接近我这么久，以你的智商和能力，你早下手了。”那一刻，我直视着他的眼神，丝毫没有半点儿畏惧。

    他突然一下伸出手来掐住了我的脖子：“江恨晚，你都调查出什么了？”

    他的手在不停地发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狰狞，就仿佛一下被我知道了天大的秘密一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恐怖无比的气息。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秦相渐，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我被他掐住脖子，憋得满脸通红，手上抱着的他的衣服也通通落到了地上。可是那一刻，我却已然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我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