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和她的前道侣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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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不过希僮倒是也没有想到帝君转世的这个温从雪,竟然真会为了一个江晚月,搞出这么大的事来,险些就把小祖宗转世的慕凌给害死了。真不知道他是一时心急考虑欠妥呢,还是真就没把慕凌这个道侣的安危放在心里?

    思及此处,希僮便用神念调出命格薄翻了翻。

    像泽霄帝君这般人物转世入劫,命格薄也只能为其安排几个重要的人生节点,并不能左右其一生的走向。这一劫的结果最终会如何,说到底还是要看温从雪自己的选择。

    这也是司命星君特意派他下来的原因,就是要他在关键时刻帮帝君的转世一把,助他顺利渡劫。

    希僮翻看了一遍,命格簿自动记载下来的温从雪和江晚月的过往。与他记忆中的并无差别——温从雪的生母是凡人,在十三岁之前,他一直流落在凡人界。因温母曾对江母有恩,在温母去世后,被江家收为了养子。

    江晚月作为江家唯一的孩子,在温从雪到江家之前,一直独得江氏夫妻的宠爱,自小娇惯,养出了一身大小姐脾气。见温从雪分走了她的宠爱,便处处欺负温从雪。

    江晚月以前指着鼻子骂温从雪是小野种,还撕烂他的书籍,毁掉他辛苦完成的课业,泼掉他的汤药……甚至自己在大冬天跳入湖中,污蔑温从雪推她下水,害的温从雪在大雪天中罚跪挨鞭子……

    那次鞭刑差点就直接要了温从雪的小命,要不是他违背没有完成任务不可返回天界的禁令,上天请来了星君,就连命格薄的力量都差点没能保住温从雪的小命。

    所以这个温从雪,究竟在想些什么啊?就这么一个恶毒的小姑娘,也值得他为了她和一直对他那么好的慕凌闹掰?

    原本希僮还以为,温从雪的这一世旁的不说,这情劫必是要应在慕凌身上了。可不想他们这位帝君,偏是个不走寻常路的。

    在得知江家败落家破人亡之后,明知金丹以上的修士入不了凡人界,不惜折损修为化出一个筑基的傀儡,去人界将江晚月救了回来,还将人好好调理了一番后,带回了清虚宗,直接安排在了他伯父温岂的碧纱峰门下。

    这一套操作,直接让希僮懵了。就在他也搞不清楚帝君这一世情劫安,究竟是慕凌还是江晚月时,又让他发现了原来慕凌竟然是扶兮仙尊的转世的事。

    希僮觉得这活真是没法干了!

    他认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反正等完成了任务回了天界,小祖宗是要拆了天府宫,还是扒了帝君的骨头,那自然有星君和帝君在前面挡着,他一个小仙官只是奉命行事,想来仙尊也未必会和他计较。更何况这位小祖宗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最是不会和自己开心这件事过不去,到时候若是寻到了什么新鲜的高兴事,兴许转头就忘了。

    倒是眼下的情况,他得好好斟酌斟酌。

    第一,必然不能让小祖宗在帝君渡劫之前恢复全部的仙力和记忆。得益于慕凌这一世的师尊凌霄子的言传身教,慕凌的性子确实要比扶兮仙尊好不少。要是凌霄子和清衍上神一般教徒弟,只怕他家帝君这一劫要渡的可就不是什么爱恨嗔痴欲了,而是生生的求生之念。

    第二,得想法子叫这二人好聚好散了。扶兮仙尊此人虽然做事单凭自己喜恶,却也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物。以前在天界对她身边的那些仙官妖童,出手也是大方的很,即便散了也会给对方留些情面。这其中的关键就是散的不能叫这位小祖宗不舒心!

    不管他们这位帝君的转世,心里究竟是江晚月多一些还是小祖宗的转世多一些,为了让他们帝君不至于求道未成身先死,能不招惹这位祖宗还是不招惹这位祖宗的好。

    要是真让他们帝君按着命格簿上所设,最后手刃挚爱证道,捅小祖宗一剑,等小祖宗恢复记忆之后,这事是他滑轨磕头就能善了的吗?

    反正现在帝君身边已经有了个江晚月,还是早点让帝君和小祖宗断了的好。

    就在希僮脑子里拼命考虑对策的时候,慕凌已经从灵泉潭中起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回了房间。

    她懒洋洋地坐在房中的圈椅上,身后便是那张沾满了血迹的青玉竹榻。

    这房间里用南海黄玉梨做的架子床、书案、三足几、多宝阁……都是按照温从雪的喜好,以人间的制式做的,上面还都雕刻了繁复精美的夔龙纹。黄玉梨木性暖温和,最是适合温从雪的体质,所以她当初才特地去南海秘境为温从雪寻来这些千年黄玉梨。

    只可惜她对这些家具并不感兴趣,在她眼中再好的极品黄玉梨,也没有她的青玉竹榻睡着舒服。

    但不喜欢是不喜欢,她可也没打算就把自己辛苦找来的东西就这么留给温从雪。她召出星虹剑,剑光一闪,这屋中的家具便都变成了一段段的碎木。

    “小师姐,发生什么事了!”这时,一个声音响起,一个小团子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高挑的黑衣少女。

    “是茉茉来啦。”慕凌见到软萌萌的团子,伸手戳了一下小团子头上的发揪,心情立时好了不少。

    但小团子一见到慕凌却立刻瘪了瘪小嘴,掰着小手指,一脸愧疚地看着慕凌道:“小师姐,对不起。”

    眼前的小团子,就是这次“闯祸”的秦茉茉。而她身后跟着的便是晏无。

    “这件事不是茉茉的错。”慕凌揉了揉团子软糯糯的小脸道,“茉茉不需要为自己没有做错的事道歉哦。”

    “师姐,你的房间……你受伤了!”就在慕凌正要将自己的一双魔爪都伸向团子软嘟嘟的小脸蛋时,团子身后的黑衣少女晏无却突然开口道。

    慕凌顺着晏无的目光看了身后的竹榻一眼,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在灵泉里泡了一会儿,血已经止住了,没什么大碍。至于这房间,我一时也想不到这些黄玉梨的家具有什么用,觉得不如劈成柴让姜昭他们几个拿去锻剑,好歹是灵木……”

    “这样大的血腥味,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大碍!”不等慕凌说完,晏无就大步上前,把团子拎到一边,用双手释放出一股灵力笼住了慕凌的全身。

    在感应到慕凌全身上下的伤痕之后,晏无乌沉沉的眼中蓦然生出了一丝戾气。

    “不要这样。”慕凌摸了一下晏无的头顶,“这点伤,很快就会好的。”

    少女模样的晏无愣了一下,旋即恢复了平日里白幼无害的样子,仿佛这一瞬的狠戾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只是委屈地对她道:“伤得这样严重,怎么可能很快就能好嘛!”

    “小师姐,你是不是很痛?”这时小团子秦茉茉也凑了过来,眼眶红红的强忍着眼泪看着她,问道。

    秦茉茉一边抽着鼻子一边举着两只小胖手召唤出了她的灵兽沐雪兔,然后将雪团一样的小兔子放到慕凌的手上,认真地嘱咐小兔子,“小乖,你要加油,一定要治好小师姐的伤哦。”

    雪白的兔耳动了动,毛茸茸的雪团子身上就散发出了淡淡的雾光。

    沐雪兔是一种治愈类灵兽,只是小团子的灵力不足,只能稍微减轻慕凌身上的不适感。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秦茉茉的小脸上已经布满了细细的汗珠,而手掌大小的雪兔子也累得耷拉下了耳朵。

    慕凌将小乖还给秦茉茉,又忍不住捏了捏小团子头顶的小揪揪,对秦茉茉道:“谢谢茉茉。”

    可秦茉茉却耷着眉眼,低头抱着小乖道:“对不起,茉茉治不好小师姐,茉茉好没用。”

    “怎么会呢,我觉得好了很多了,至少一点都不痛了呢。”慕凌笑眯眯的戳了戳她软绵绵的小脸蛋,“茉茉和小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哦。”

    “真的吗?”听到慕凌的话,秦茉茉怀中小兔子的耳朵倏的就竖了起来,一人一兔都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她。

    她忍不住笑了笑,点头道:“嗯,真的。”小团子能力虽然有限,但却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她承团子这份情,也不想让小团子一直为这件事而感到愧疚。

    “是啊,小萝卜头你最厉害了。”不知不觉间已经绕到慕凌身后的晏无,突然从慕凌的肩后探过一个脑袋,乌黑的长发丝丝缕缕地垂到慕凌的肩上,有意无意地摆出亲昵,却不冒犯的姿势,唉声叹气地说道:“就是温师兄他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师姐。就算江师妹她伤势严重,他又不是医修,日日陪在那儿有什么用?连师姐受伤了也不知道先回来陪着师姐,难道江师妹比师姐你还重要吗?”

    晏无的双手搭在慕凌的圈椅的扶手上,虽然没有触碰到慕凌的身体,但说话间,便将一股灵力轻柔的覆盖在慕凌身上的伤口上。

    慕凌感到从晏无身上传来的灵力,正在一点点沁入她身上的伤口之中,温柔地抚平她伤口的疼痛。

    “谢谢阿无。”慕凌微微侧过头看“她”一眼,轻声说道。

    晏无却只是冲慕凌笑了笑。

    晏无长的极美,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目,漆黑深邃,就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狡黠中带着可以轻易动摇人心的魅惑。“她”甜腻腻地开口,撒娇似的在慕凌的耳畔道:“师姐,温师兄天天就知道往碧纱峰跑,你受了伤一个人在回雪峰也没有人照顾你。要不,你就跟我和小萝卜头到翠林峰去住吧?”

    慕凌定眸望“她”一眼,晏无便冲她眨眨眼,脸上的无害又多了几分。

    慕凌觉得,若是眼前的少女是只猫的话,此刻一定会用尾巴勾着她的脚裸,睁着无辜的猫眼盯着她看,一直盯到她答应为止。

    她笑了笑道:“好啊。”

    她本来也不打算再住在回雪峰了,若是晏无没有开口,她便回淬吾峰去住。但现在晏无开了口,比起只有三个只知道练剑的师弟师妹的淬吾峰,慕凌还是更愿意去有美酒佳肴的翠竹峰。

    可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男声突然在屋中响起:“阿凌她哪儿都不会去。”

    一道白光闪过,来人正是温从雪。

    他径自走过秦茉茉身边,站在慕凌面前,皱着眉头瞥了一眼满屋的碎木,态度冷淡地对晏无道:“时候不早了,晏师妹和秦师妹请回吧,我还有话和阿凌说。”

    “不必听他的。”慕凌起身指了指身后的青玉竹榻道,“旁的都不要紧,就是这张青玉竹榻是我睡惯的,阿无,你帮我拿着。至于这些木头,就让姜昭他们明日自己来搬吧。”

    说着慕凌便要离开,却被温从雪一把拉住手腕,伤口被拉扯开重新撕裂的痛楚让慕凌皱了皱眉,裂开的伤口渗出的鲜血,又洇湿了她的衣袖。

    “你受伤了?”温从雪的语气中染上了一些担心。

    慕凌冷嗤一声道:“怎么,终于看出来了?”

    温从雪面色微僵,松开了抓着慕凌的手掌,他想起昨日自己来拿水凝珠时的情景,不由软下了声调:“阿凌,昨日我……”

    “温师兄,你怎么能这样呢?”知道温从雪想要说软话哄“她”师姐,晏无立刻阴阳怪气地打断他道,“师姐都伤成这样了,你来取水凝珠的时候没看见吗?还是温师兄眼里就只有江师妹,一点儿都不关心师姐?”

    “晏无你闭嘴。”温从雪拧着眉看向慕凌道,“阿凌,你受伤了,可以和我说,我若是知道,昨日绝不会那样……”

    “不会吧,不会吧!”晏无道,“这么大的血腥味,就算是瞎子也能察觉到不对劲吧,难道温师兄你连瞎子都不如吗?还需要师姐她自己开口对你说,你才能知道她受伤了。上次江师妹受伤的时候,我记得温师兄你可不是这样的哦,那时你的眼神不是很好吗?江师妹只是脸色不好,你就看出来她不对劲了呢。”

    “晏无!”

    温从雪呵声看向晏无的同时放出了一丝警告的威压,却被慕凌用沾着血迹的手挡开。她转身对晏无道:“没必要和他说这些,我们走吧。”

    “阿凌!”温从雪疾步上前,想要伸手拉她却又想起了她身上的伤,只能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

    慕凌凝视他一眼,拿出那份和离书,拍在温从雪的身上道:“对了,这是和离书,温师弟收好,不必多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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