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和她的前道侣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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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慕凌飞身要走,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多留,却被温从雪突然放出的威压截断了去路。

    “阿凌,和离一事,我绝不同意!”强势的灵压从温从雪的脚下升起,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可他的眼眶却微微泛红,质问她道,“阿凌,你答应过我,我们永远在一起的。”

    “温从雪,你想干什么!”晏无挡到慕凌的身前。

    慕凌却伸手拉开晏无,直视着温从雪道:“温从雪,你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你想要我对你无条件的好,又想要从江晚月身上找回过去失去的东西,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我看也不必多说了,既然你想动手,我奉陪便是!”

    “我只是不希望你离开。”温从雪道。

    “呵……”慕凌讥笑一声,对一旁的晏无说道,“阿无,你带茉茉到一边去。”

    “可师姐,你的伤……”晏无着急道。

    慕凌笑了笑,慢慢撩开沾血的衣袖,一点点解开缠在手臂上的纱带,说道:“他身上有生死咒,你和他动手,少不得要顾忌着我,太被动了,还不容易把握下手的度。这种事,还是我自己动手比较好。”

    晏无沉默了一瞬,“她”知道慕凌说的是对的。若不是温从雪受一分伤,慕凌也会跟着伤一分,他早就挖了温从雪的心窍,将他大卸八块,丢到万魔窟去喂那些未开灵智的魔物了。温从雪哪里还能活到今日,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的凌姐姐。

    “别担心,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慕凌挑挑眉,“师姐我心里有数,留他一口气死不了就行。不过阿无,等我倒下之后,你可得照看好我。”

    “我照顾你一辈子。”晏无面色突然郑重。

    “那就好。”慕凌丢开手臂上沾血的纱带,露出几可见骨的狰狞伤痕,在院中照明灵珠的冷光下,与她手臂的雪肌形成了叫人心惊的对比。

    “阿凌……”温从雪看到她手臂上的狰狞伤口,神色不觉有些动摇,“只要你现在回头,我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还与从前一样。”

    闻言,慕凌笑了一下,依旧是平素慵懒散淡的样子:“你不会以为,我露出身上的伤,是在和你卖惨,向你示弱吧。而且,说起来我这一身的伤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在东陵渡打鱼怪替你的江师妹取水凝珠,你倒好在明知生死咒功效的情况下,背刺我一剑。为你的江师妹用尽灵力,害我灵力耗损,差点死在东陵渡。”

    “温从雪,原来是你!”晏无磨着后槽牙,似乎随时都会拆了温从雪的这幅骨头,让他尝尝慕凌所受千百倍的伤痛,“我就说东陵渡的鱼怪再凶狠,以师姐的实力,怎么可能会被伤成这个样子,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原来是你在背后捅刀子!”

    “阿凌,我真的,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我以为以你的修为……”温从雪不知该如何说,那一刻他真的就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那样做可能会给慕凌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吗?

    不,他知道。但在江晚月哀求的眼光中,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拒绝。他只是理所当然的觉得,慕凌一定不会有事,再危险的情况她也面对过,她不可能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出事的。

    看着温从雪的神情,晏无讽刺道:“这时候又来装出这一副后悔的样子,给谁看啊?”

    “算了,阿无,没必要和他浪费口舌。”慕凌倦懒地伸出双指,调动灵力,轻轻拂过手臂上的伤口,伤口中的血流被止住,迅速结痂脱落,然后露出一片梭型的浅粉色肌肤。

    “这样就行了。”她重重地喘了口气,抬手抹去额上密布的细汗,笑道,“至少不会影响我拿剑了。”

    在东陵渡的时候,因为手臂的伤伤到了筋脉,她又无暇处理,最后只能用发带缠住手中剑柄,来握住剑抵御鱼怪群。但那样挥剑的感觉可不怎么好受。

    “师姐,你……痛不痛?”晏无看出慕凌是用了自己本命灵根的力量强行修复伤口,知道她太过乱来,却又不忍心指责她,只能默默将这笔账一起记在温从雪的头上,然后调动自己的灵力覆盖到她身上,替她缓解身上的痛楚。

    “我没事。”慕凌笑着对晏无摆了摆手,素来温和的脸上突然有了几分早年混迹街井的痞气,“打架嘛,手使不上力气可不行。”

    “阿凌,你不要再逞强了。”温从雪皱着眉道,“你只有金丹中期的修为,现在又受了伤,更何况还有生死咒……你打不过我的。”

    “是吗?”慕凌握着拳活动了一下手腕,掀起眼皮看向温从雪道,“温师弟要是不提醒我,我还真不知道,打架原来是靠嘴说的吗?打不打得过,动了手不就知道了,费这么多话做什么?”

    “你!”温从雪眉头锁的更紧,“你我相识相伴这么些年,你真的要因为一个江晚月,就毁了你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这个问题你应该好好问自己才对。”慕凌举起手臂,唤出自己的星虹剑。

    “你知道江晚月对我而言不过是……”温从雪语调一顿,没再说下去。

    “不过是什么?”慕凌握住剑柄,望着他道,“不过是征服了昔日高不可攀的存在的快意?还是被依赖攀附的满足?温从雪,我虽然不喜欢江晚月,但我至少把她当个人看待,你呢?你要是恨她,可以正大光明的报复她。但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收留一个家破人亡的女子,施与她一点点希望,将她豢养成只能依附你生存的宠物,你这种做法与当初欺辱你的江晚月又有什么区别?”

    “阿凌,注意你的言辞!”温从雪目光一冷,语调也随之变得刺骨。有些事放在心里发烂是一回事,被人指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作为一个妻子,你不该总是这样和我说话!”

    温从雪也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但他自小在人界长大,三纲五常、夫为妻纲早已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或许这只不过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当他发现感情已经无法帮他牵制住慕凌的时候,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便开始冒了出来,他就想要用人伦纲常的威严来压制住慕凌。

    而且自从江晚月来了之后,他也确实越来越不喜欢慕凌的坦白和随意,冒犯他作为男子、作为丈夫的威严。

    “从前倒是没看出来温师弟还长着一颗朽木脑袋。”慕凌挥剑,不想再与他废话。

    劝人向善,从来都不是她擅长的事。她比较擅长用武力让对方明白,做人太不善良,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做男人也是,太过盲目自大,也是要吃苦头的。

    慕凌挥出一剑,破开温从雪的压势,眨眼间已经闪到了温从雪的身后,倦懒地说道:“温师弟,为了你自己好,你最好也注意一下你的言辞,你师姐我可听不得任何男尊女卑的浑话,听多了脾气上来,下手可就没分寸了!”

    话语间,剑光闪动,温从雪的肩胛骨上已多了一条横斜入骨的剑痕。

    温从雪刺痛一声,旋即回身,挥出长剑,但剑尖却只扫过一个虚虚的人影,然而下一刻他挥剑的胳膊的衣袖上也出现了一道鲜红的血痕。而后随着一点寒白光点划过,他的手背上又出现了了一道伤口……

    因二人之间有生死咒的关系,温从雪伤一分,慕凌也会承受一分相同的伤。慕凌顾念着自己的身体,无法对温从雪下死手,索性就按着自己已经受的伤的伤痕,让温从雪亲身体验一下她在东陵渡所承受的伤痛。

    “这不可能!”温从雪看着自己身上多出的一道道剑痕,难以相信,他竟然完全无法跟上她挥剑的速度。

    明明她才只有金丹中期而已,明明她身上还受着伤!他怎么可能会输给她?

    不甘和对失去的恐惧涌上温从雪的心头,顷刻间碾碎了他心里对慕凌的愧疚和歉意。

    他目光一凛,紧握着手中长剑向着一个方向大范围地横扫出去,一股如钢刃般尖锐的剑气随着他划出的剑弧呼啸而出,摧枯拉朽一般将其所到之处的地面石砖都掀飞击碎化为齑粉!

    晏无忙捏诀护住身后的小萝卜头,大声对温从雪骂道:“姓温的,你特娘疯了是吗?你还真够男人的,用师姐教你的拂晓破云剑对付师姐,你用这套剑法,是想要师姐的命吗?”

    拂晓破云剑是慕凌根据她师尊凌霄子留下的流云剑法悟出来的一套剑法,一共六式,以攻为守,每一式都极具冲击力和攻击性,配合温从雪手中的这把流云剑,更是杀伤力十足。

    当初慕凌将这套剑法教给温从雪,是因为温从雪刚晋升金丹,要独自进秘境历练。在温从雪突破筑基之前,温家对他并不是太重视,加上那时他们的师尊凌霄子已经在封魔大战中以身化器身故了,慕凌便将这套剑法教给温从雪防身。

    慕凌悟出这套剑法的时候,正是年少意气之时,求的就是金乌出云,剑破长空那一霎排山倒海、天地俱明的气势。所以这套剑法锋芒毕露,锐利无比,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不留退路的杀招,即便是慕凌自己,不遇到重大的威胁时,也不会轻易使出这套剑法。

    晏无一边骂一边释放出自己的灵力,想要为慕凌挡下这一击,却见那锐利如翻滚雾云一般的剑气中,一道耀眼的剑芒骤然破空而出,一刹间,天地似乎都暗了一瞬,一点虹光拨开粉尘云雾,正如这世间的第一道光刺破长夜,女子持剑站在光的源头,恢弘的剑意化为万丈光芒裹挟清雾一般的剑气凌空射来。

    如万丈金乌挍动云海,每一道剑意中都是意气风发倚天仗剑的年少豪情!

    “这才是拂晓破云剑。”慕凌挽了个剑花,将剑往背后一收,目光锐利地看向被剑气凌空击飞,拖曳出数丈之外的温从雪。

    温从雪伏在地面之上,身上被剑气划出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黏着飞扬的尘土,整个人灰败狼狈至极。

    “这……不可能……”他望着前方光亮处的人影,视线已然有些模糊。可无论他怎么否认,他也骗不了自己,这一次还是慕凌手下留情了,若是慕凌用上全力挥出这一剑,以拂晓破云剑的威力,他此刻只怕根本就连这一口气都没有了。

    “还真是只留了一口气……”他喃喃着,也不知道慕凌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阿凌,你好狠的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越来越暗的视线中,那道仗剑而立的人影轰然一声倒下了。

    “师姐!”

    “小师姐!”

    在晏无和秦茉茉的喊声中,温从雪也终于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