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阮用十分钟了解到秦朝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你的病是因为你分化后太厉害了，因此被反噬，经常闻到一些正常人闻不到的信息素。”鹿阮脑子的储存量不太够，“你这么厉害我怎么可能能够霸占得了你……阿姨不是说你是自闭症吗？”

    自闭症三个字脱口而出后，鹿阮意识到说错话，忙捂住嘴巴，惊慌失措地望着秦朝暮。

    “你见过他这样的自闭症患者？”季桉闻言冷笑，“哪次来不是怼得我话都说不出口，就他还自闭症？可别了。”

    “季医生，请您不要在您的病人说话的时候插嘴，好吗？不然小心你想做的那些项目被某位秦先生撤资。”秦朝暮笑得温柔又危险，偏偏说话又礼貌又阴阳怪气，“您出去可以吗？”

    季桉瞬间闭嘴，无语地翻个白眼，踱步离开办公室。

    “你真的没有自闭症吗？”鹿阮看看季桉的背影，又看看回到最初表情的秦朝暮，张张口，不知道说什么了。

    细想下来，秦朝暮好像确实没有亲口说过他有自闭症。

    “我妈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估计是因为我在家老爱把自己锁房间里，离开时也把房门锁得严严实实。”秦朝暮垂眸，觉得有些抱歉，“因为我房间里有很多她没看过的病例，我没法跟她说，所以才不让她进，她多疑，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啊！不用说的，我能生什么气呀？”鹿阮完全不生气，反倒是长舒一口气，充满希望地看向秦朝暮，满是朝气地拍秦朝暮的双肩，弯眸笑道：“太好了！”

    秦朝暮一哂，没搭话。

    他那声道歉里，有为顾梨说的一层，也有为自己说的一层。他早从江野口中知道鹿阮误会他有自闭症，却始终没纠正。因为鹿阮的靠近能帮他治病，他有私心。

    “可我的信息素为什么会霸占你？”高兴没两秒，鹿阮想起秦朝暮刚刚说的话，“你那个主治医生能进来了吧？”

    秦朝暮依言把季桉叫进来。

    季桉自觉关上门，开门见山地问：“这位同学，你用的什么型号的抑制剂？”

    鹿阮：“s3a。”

    “哟，这么厉害。”同之前接待鹿阮的那位医生一样，季桉也诧异地笑起来，将鹿阮从头扫视到脚尖，“我还是第一次在国内遇到用这个型号抑制剂的omega。”

    鹿阮挠挠脸，他倒是听分化时的医生跟他说过他是比较少见的那种omega，但一直没有概念，“这个抑制剂用的人好像是很少，所以很贵，不好买。”

    “那就说得通了。如果你是用s3a抑制剂的极品omega，信息素能胜过其他弱势信息素也并不奇怪，极品o跟顶尖a从身体素质各方面来说本身就相配。可惜现在为减少包办婚姻已经不能测匹配度了，不然我估计你俩的匹配度会很高，朝暮多闻闻你的信息素也没大碍，反而是好事。”季桉看鹿阮的眼神像看宝藏，被秦朝暮蹙眉警告一眼才堪堪收回露骨视线，正要斟酌着开口提议让他们做个临时标记试试时，那边秦朝暮好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眼刀很快飞过来。

    季桉吓一跳，满眼疑惑。

    为什么不让说？这家伙可能是你行走的救命药啊！

    “会长这么聪明这么厉害，我又笨反应又慢，我跟他应该不会有很高匹配度的。”鹿阮不好意思地摆手，仰头面向秦朝暮，“你会一直闻到我的信息素吗？我会给你造成困扰吗？”

    秦朝暮说：“不会。”

    小玫瑰并不是无时无刻都存在的。只有其他信息素在进入他鼻息时才会闻到，像只有在危险时才生成的一道屏障，自然是不会困扰的。

    “那……那如果你需要帮忙，你可以找我。”鹿阮感觉蛮害羞，觉得像是他主动要给秦朝暮闻他的信息素，有点罪恶。

    最主要的是秦朝暮还答应了。

    之后季桉有话要找秦朝暮单独聊，让鹿阮先去外面等候。

    等到鹿阮不见人影，季桉这才恨铁不成钢地戳秦朝暮的肩膀，“你怎么回事？现成的药你不要？”

    秦朝暮低头摁手机，拂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你知道他愿意吗你就激动？”

    季桉尖叫：“他不是说了你有需要就找他？！”

    “临时标记对一个omega来说是能随随便便的事？”秦朝暮无比生硬地转移话题，“另外我有个事问你，你知道打s3a有多痛吗？”

    “s3a？我是对s3a的痛有所耳闻，但没亲眼见过。听说哪怕是坚强到断手断脚也不会哭的那种omega，打s3a的时候该疼哭也还是会哭，那种痛跟不上麻药动手术的痛差得很远，严重的甚至会失去知觉。”季桉摊手，“你这个同学看上去软绵绵的，疼哭不意外。”

    秦朝暮若有所思地点头。

    而此时此刻，门外软绵绵的鹿阮独自在走廊发呆，他猜想二人应该是在谈关于病症的私密事，他不方便听，便走得很远。

    鹿阮把今天的事理顺，心想：其实他和会长是可以互相帮助的。

    而想起顾姨的一瞬间，鹿阮有过干脆豁出去让秦朝暮咬一口的想法。

    反正打s3a真的很痛，要不就……请求会长咬一口？

    *

    二人到家时家里没有人在，鹿阮先进门，没摸到灯，身后还站着个高大的alpha，他只能赶紧让位，摸着黑磕磕绊绊地换鞋，等许久也没等到玄关的灯亮起。

    也就是在这番黑暗下，鹿阮想起要让秦朝暮给他做临时标记的事。怕一会儿开灯看到秦朝暮的脸就不好意思说，鹿阮连忙探手去摸索墙上的开关，想自己控制住光亮。

    鹿阮在黑夜里跟瞎子一样，好不容易找到开关的正确位置，却忽然摸到扶在开关上的秦朝暮的手。

    那手是温热的，吓得鹿阮飞快缩回去。

    “你……你……你的手明明已经放在开关上，那为什么不开灯啊！”鹿阮每次着急或想欲盖弥彰辩解什么的时候就有充足的胆子责怪秦朝暮。

    秦朝暮是故意不开的，但不说。

    鹿阮就开关的事情嘀嘀咕咕一阵，讪讪地把手藏到背后，“不开就不开，你说句话好不好？好安静。”

    秦朝暮问他：“你想听什么？”

    鹿阮飞了个直球过去：“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临时标记？”

    一片沉默。气氛一下变得怪异起来。

    秦朝暮的夜间视力很好，垂眸对上鹿阮的双眼，看到鹿阮在紧张地抿着唇，好像是在害怕他会拒绝。

    鹿阮说：“我、我是在想，就像那个季医生说的，你既然需要我的信息素，那标记我一下应该会管用吧？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信息素会对你有这样的影响……”

    “你知道一个被alpha标记后的omega是什么样吗？我标记你，你会离不开我。”秦朝暮又闻到那股小玫瑰的味道，只不过这一次，那株小玫瑰好像并不开心，“我这句话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隐瞒了第一次闻到你信息素的时间。”

    鹿阮愣住：“啊？”

    秦朝暮思忖：“早一点的话可以追溯到高一升班的同学聚会，那天你应该是在发情期，我闻到了，但接下来一个月你并不在我身边，所以那个时候你的信息素对我并没有产生影响。”

    鹿阮似懂非懂地点头：“那为什么现在……”

    “我猜想，应该是你现在一直在我身边的原因吧。”秦朝暮嘲弄一笑，“这些天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

    鹿阮傻乎乎地问：“那不是正好吗？万一你标记我之后就真的没那么多烦人的信息素找上你了呢？”说着说着，鹿阮窘迫地挠挠脸蛋，“而且我觉得打抑制剂真的好疼，我不喜欢打抑制剂。”

    秦朝暮闻言长叹气，无奈地拍拍鹿阮脑袋顶。

    他不是怕标记鹿阮后会被鹿阮缠上，他是怕自己会因此离不开鹿阮。

    于是秦朝暮问：“标记后，我们会下意识想和对方亲近，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甚至想接吻，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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