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黄司令，明天就让小雯过来上班呗。”

    黄司令直摇头。他正全神贯注对付一只小龙虾。

    我说：“要过一阵子？”

    他还是摇头。小龙虾嚼得津津有味。

    吃完，把手擦了，他才说：“老刘，你这程序不对。这个做法伤自尊。得让小雯自个应聘过去。你下个星期开始，在报上打招聘广告，招文员，连打一个星期。这期间，她肯定会到别的工厂公司应聘，当然，十有**应聘不上――如果应聘上了，更好，就不用打扰老弟你了。你的广告打在那里，她也会到你厂里应聘，到时候收下她就是了。对了，广告钱也是我出。”

    不得不说，黄司令有一套。

    他都称兄弟了，我说话也随便起来：“去逑吧，这点小钱还让你出，你让兄弟我脸往哪儿搁。”

    黄司令说：“好，好，兄弟之间不谈钱，谈钱伤感情。这事就算定了，你回去赶紧办。”

    转天上班，我对庄心如说：“你联系一下报社，在特区报上登个广告，厂里再招一个文员。”

    她说：“厂里根本没什么事做，我一个人就够了，还招文员干什么？”

    我说：“我心里有数，你别问那么多。”

    她说：“招文员的事我表哥知道吗？”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我来气了：“庄小君，”我故意叫她庄小君，知道她反感别人这样叫她。“我问你，这厂是谁的，是程旭东的，还是我的？”

    庄心如眼圈红了。

    我不依不饶：“你今天得给我说明白，厂里的事为什么要让程旭东知道？”

    她哽咽说：“老板，表哥告诉我，你对我不满意，他让我好好表现。我想，你找个文员，是不是要来替换我。”

    原来这样。

    我想起去年和程旭东在晒台上聊天时，她打电话过来提醒做工衣的事，就问：“那天晚上打电话提醒做工衣，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程旭东教你的？”

    她不吭声。

    我说：“说实话，不说我马上炒掉你，谁的面子都不给。”

    她说：“是我表哥教的。”

    天杀的老二，跟我玩心眼。不过，其情可原。

    我口气缓和下来：“心如啊，我是你的老板，他是你的表哥，你表哥又是我的兄弟，说来说去，咱们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炒掉你呢？但是！但是你得给我说实话，不能对我隐瞒，我让你做的事，马上就去做，不要问原因，不要讲条件，记住没？”

    她说：“记住了。老板，你不会让我杀人吧？”

    我板起脸：“干嘛让你杀人？让你抢银行不好吗？”

    她笑得像个傻子，好一阵才说：“广告上要不要写工作范围？”

    我说：“不用，就说招文员一名。心如啊，厂里这么多事，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觉得你目前工作的重心，要放在记账上。财务公司的金老板反映，我们厂的流水记得还是有点乱。”

    她点点头：“老板，我能不能找熟人做广告？”

    我说：“什么意思？”

    她说：“我有个男同学，过完年刚过来，现在在给特区报拉广告。就在宝安站。”

    我说：“好事嘛。让他给个优惠价。”

    庄心如高高兴兴打电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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