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见报后，来了很多人应聘，得到的答复一律是“等通知”。然后，在庄心如面前，被我以各种理由拒绝：学历高的就说能力低；能力强的就挑学历的毛病；既有能力又有学历的，就说长得不够漂亮；长得漂亮的就说会动摇军心。

    庄心如是“武大郎开店”的心态，乐见招聘不成，无人中榜。

    直到星期五，李雯的到来。

    名字，身高，长相，穿着，持的学历，都和黄司令说的对得上，我知道这就是要招的人。

    我关起门来，装模作样问了她两个问题，类似脑筋急转弯，结果她都答对了。黄司令事先给她讲过相似的问题。

    我告诉她，下周一来上班。并要了她的衣裳尺码，让庄心如预备工衣。

    庄心如对我录取这样的人感到吃惊，说：“怎么是她？前面很多人比她强呀。”

    我说：“有句话叫‘不买贵的，只买对的’，李雯就是对的。”

    她说：“老板，你给她多少钱？”

    我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她的工资是2500。”

    庄心如是厂里的出纳，每个人的工资都经她手，即便我不说，她也会知道。我不可能单独给李雯发工资――那样她就成了特殊人，有违初衷。

    庄心如说：“天哪，比我还高。”

    我说：“这有什么奇怪，人家学历比你高，你是中专，人家是大专。”

    她说：“我要考自考，拿大专文凭。”

    我说：“心如，追求上进是好事，你拿到文凭，我马上给你涨到2500。”心说，等你拿到文凭，都一两年过去了，有没文凭，还不得一样给你加工资。

    李雯上班后，问我：“老板，我在厂里具体负责什么事？”

    我想了想说：“你先负责这几样吧，鱼缸，关公，还有办公室的花花草草。”

    她有些失望：“就干这个呀？”

    我说：“这些都是我亲自负责的，现在托付给你。你可别小看，它们关系到我们厂的财运，厂运。办公室为什么摆鱼缸？因为水主财，有句话叫‘山管人丁水管财’。那两条银龙，什么时间喂食，一天喂几次，几天一换水，都很有讲究。再说关公，你知道为什么要拜这个人吗？”

    她说：“关公，是三国演义里面的吧？”

    我说：“对，‘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说的就是他。他是刘备的二弟，张飞的二哥。在广东，无论开厂开公司还是做点别的小买卖，都要拜关二爷；在香港，警局和社团也都拜二爷，这里面有讲究。二爷这人忠义，所以警局和社团拜他。生意人为什么拜他？因为他是武财神呀。你看他那个造型，他手上那把刀，那叫青龙偃月刀，天下无敌，有句话叫‘关公面前耍大刀’，就是说他厉害，没人比得过。你想想，拿这把刀宰客，那是啥效果。一刀一刀宰下去，能不发吗？想不发都不行！”

    李雯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老板，我好崇拜你呀！”

    我心里笑开了花。忽悠女孩子的感觉真好。

    她说：“在这以前吧，我崇拜我男朋友，现在又崇拜你。”

    我说：“你男朋友是谁呀？”

    她说：“我不能说，我男朋友让我低调。”

    我心说，姑娘啊，你被你男朋友卖了你都不知道，还崇拜呢。

    我说：“小雯呐，办公室的花花草草也有讲究，有的要勤浇水，有的一周浇一次，有的喜欢晒太阳，有的喜欢阴凉地，反正，有很深的学问在里面。你可得用心呀。”

    她说：“老板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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