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身患绝症后佛系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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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晕倒

    “媛媛, 我……”

    姚鸢一开口,情绪就差点?没绷住,她别开脸硬生生止住眼里的泪水, 不知道要怎么进行母女相认的开端。

    服务生走来问:“您好,两位需要点?什么?”

    乔媛礼貌性地问向姚鸢:“您需要点?什么?”

    “……给我随便来杯咖啡。”姚鸢抵住嘴, 声?音嘶哑, “谢谢。”

    乔媛朝服务生说:“我们?一样。”

    服务生微微欠身:“好的,请您稍等。”

    姚鸢看着面前的女孩, 就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容貌神态少有五六分相似,额头和下?巴倒是更像木南山。

    哪怕一个陌生人在?这里,他也绝对能一眼认出两人的关系。

    乔媛给姚鸢递了张纸, 姚鸢指尖微颤地接过,将眼角的泪光拭去后,她总算平静了些:“媛媛,很冒昧突然找到你,但也恳请你谅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乔媛张了张嘴,血缘真?的是种奇妙的东西,让人哪怕在?一丝感情基础没有的情况下?,也能升起一股无名的羁绊。

    乔媛声?音很轻地问:“那?您想做什么呢?”

    姚鸢红着眼眶:“你知道你的亲生母亲……”

    乔媛抿了下?唇:“是您。”

    她话音刚落, 姚鸢的眼泪便瞬间落下?,泪流满面:“是妈妈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

    乔媛眼里闪过一丝怔愣,她顿了会儿?,又给姚鸢递了几张纸:“您别哭……”

    姚鸢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动着, 眼下?红肿的皮肤可以看出她有多难过。

    “妈妈……妈妈想带你回?家。”姚鸢将哽咽声?咽回?喉咙,“爸爸也很想你,这些天他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做梦都会叫你的名字……媛媛,跟妈妈回?家吧!”

    “您……”乔媛迟疑一秒,还是没给出任何称呼,“这里就是我的家。”

    姚鸢艰难地扯了下?嘴角:“你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

    或许是她称呼“那?个女人”时语气中藏不住的敌意,让乔媛禁不住蹙了下?眉头。

    她沉默良久说:“虽然我身上流着您的血,可我总是觉着,养育之恩大于天,妈妈就是我的一切。”

    姚鸢怔怔地望着乔媛,过了半响她才捂住嘴巴,眼球向上望着克制眼泪:“你……你跟一个小偷谈养育之恩?”

    乔媛皱了下?眉:“妈妈不是小偷,当?年的失误谁都不想,她和您一样都很难过,都是失去了孩子的人,您不该这么说她。”

    “……”姚鸢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心里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过一样,疼得发慌。

    明明是她的女儿?,如今却为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小偷说话,指责她“不应该这么说”。

    服务生的到来适时地打破了僵持:“两位的咖啡。”

    姚鸢低着头:“谢谢。”

    “您应该很爱木扬吧,就像她很爱我一样。”乔媛握住咖啡杯,缓慢地摩挲着杯壁,“其实您不觉得吗?”

    姚鸢声?音低哑,几乎发不出声?来:“什么?”

    “一切维持原样才是最好的,您离不开木扬,妈妈离不开我。”乔媛冲姚鸢笑了笑:“就像我很依赖她,木扬也很依赖您一样。”

    “木扬是我儿?子。”姚鸢干涩地说,“你也是。”

    “您总不能都想要。”乔媛轻叹一声?,“能看得出来,您此前生活得很幸福,可妈妈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她只有我了。”

    女孩的神色温柔且坚定,让姚鸢恍惚的同时也无比痛心。

    她张了张嘴,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发出声?音,像是被空气吞噬了一样的空寂。

    “你知道吗?你本来也可以生活得很幸福。”

    姚鸢搅拌着咖啡:“我和爸爸无比期待你的出生,我们?都会很爱很爱你,你从出生起就能接收最好的一切和最圆满的爱,可以快乐无忧的长大,而不是像现在?,现在?……”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也很幸福。”乔媛抿了下?唇,“您说的这些很美好,可这二?十多年来的生活才是我亲生经?历的,我活得很快乐。”

    “可是媛媛……这本不是你要过的人生。”

    乔媛垂眸:“其实我们?作为子女,很难代入作为母亲的情感,我们?没经?历过您和妈妈当?初十月怀胎的辛苦和期许,对于我们?来说,一睁眼看到的是谁,陪伴在?身边多年的人是谁,谁就是那?个最重要的人。”

    这些话木南山早已说过,他想要慢慢地一步一步来,让乔媛有个心理过渡慢慢接受这件事。

    姚鸢本和他持一样的想法,可当?知道路婉要带着乔媛搬走后,姚鸢就忍不住了。

    “所以我想,虽然很对不起您,但可能一切维持原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乔媛轻吐出一口气,有些坚定地说,“妈妈身边只有我,这么多年她也将我照顾得很好,非常非常地爱我——”

    姚鸢彻底绷不住情绪了,她激动地站起身,泪流满面:“你是我女儿?啊……她如果?当?初不把?你偷走,你现在?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衣食无忧……她爱你,难道爸爸妈妈就不爱你吗!?”

    咖啡厅里为数不多的客人纷纷回?首看向角落里的两人,乔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您别激动,我……”

    “我怎么不激动?我亲生女儿?被一个小偷偷走二?十多年!”

    姚鸢颤抖着,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你说她爱你,可我的女儿?我自?己难道不会爱吗?用得着一个小偷去爱!?”

    她的孩子当?着她的面称呼别的人为妈妈,却对她一口一个您。

    “您能尊重一下?她吗?小偷这个词是不是太难听了些?”乔媛抿了下?唇,“这种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可已经?到了今天的地步,总会有遗憾的。”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几乎要击垮这个已经?崩溃的女人,姚鸢点?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谁都不希望发生?你不会觉得,那?个女人……”

    姚鸢的话止步于乔媛微蹙的眉头,还有她眼中对路婉的坚定维护。

    这一刻作为一位母亲,她想的不是怎么去击垮一个女孩对妈妈的滤镜,而是想如果?她说出当?年的实情,乔媛会有多难过。

    她深爱的妈妈,是这么一个卑劣的女人。

    让木扬那?么难过已经?是姚鸢不想看到的结果?,她不想乔媛也和木扬一样痛苦,至少能轻松一些。

    咖啡厅门?口站着三个人,他们?已经?驻留许久,是解别汀和坐着轮椅的木扬,还有被木扬死死扯住不许上前的路婉。

    在?姚鸢激动说出“她爱你,难道爸爸妈妈就不爱你的那?一刻”,木扬几乎是瞬间跟着姚鸢一起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能自?已。

    路婉也是一样,痛苦地纠结着,一面想要挣脱木扬上前去抱住乔媛不想失去,一面却又为当?年的所作所为而痛苦。

    如果?真?相没有暴露出来,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谁都不用这么撕裂一样的难过。

    ……

    乔媛站起身,朝姚鸢弯腰鞠了一个大礼:“生恩难报,可我总要对不起一位母亲,妈妈这辈子吃得苦都是为我,她只有我,而我只能对不起您。”

    “我很感激您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但是……”

    “砰——”

    “妈!”

    木扬望着突然倒下?的女人,惊惶地想要上前,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解别汀眼疾手快地抱住他,木扬情绪激动,他攥着解别汀的衣角语无伦次:“你去看看妈,你去看看……”

    路婉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乔媛连忙抱住突然晕倒的姚鸢,心里密密麻麻的刺痛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怎么会这样呢……

    乔媛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母亲,路婉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别开脸去。

    医院离这里不远,救护车很快到了现场,在?给姚鸢做完急救措施后立刻抬上救护车:“谁是家属?”

    “我是……”木扬指尖抖得不行,“我妈……”

    “上来!”

    解别汀直接将木扬连着轮椅一起抬上救护车,在?木扬迟迟不肯松开他手、慌张地看着他时安抚道:“别怕,你只要回?头,就能看到我。”

    解别汀说到做到,他打的车就跟在?救护车后面,车上还有坐立不安的路婉和眼里溢满泪水的乔媛。

    “对不起……”

    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之前所有的坚定都是出于对路婉的在?乎,如今亲生母亲就在?她面前倒下?,流在?骨子里的血缘就像针扎一样让她浑身都疼。

    解别汀淡声?回?应:“不用和我说。”

    到了医院,解别汀以最快速度前去了急诊部,和急救室外的木扬对上了视线。

    这次不需要任何人来教,解别汀将木扬拥在?怀里:“别怕,不会有事……”

    木扬张了张嘴,像被噤声?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用空洞迷茫的眼神望着解别汀。

    “别哭……不会有事的。”解别汀轻抚着木扬颤抖的后脖颈,重复着先前的话,“不会有事。”

    木扬想说他没哭,可嘴巴开合几次都没能成功说出话来,而眼泪已将解别汀的衣衫全?部打湿。

    而彼时他们?才注意到,路婉和乔媛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木扬挣开解别汀的怀抱,指尖发抖却又坚定地给乔媛发送出一条信息:我报警了。

    姚鸢如果?出事,那?他和罪魁祸首怎能好过。

    医院门?口的乔媛被路婉紧紧攥着手腕:“妈!你做什么?”

    路婉匆匆拦下?一辆车,面上满是决绝:“我们?搬家,现在?就搬!”

    “……”乔媛的泪水还挂在?眼角,她眼前闪过姚鸢倒下?的样子,“可是……”

    “没有可是。”路婉全?身神经?都绷紧了,这个有些瘦小的女人紧张到手心全?是汗,“媛媛,妈是自?私……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妈不能失去你。”

    “我……”

    “我们?跑吧,跑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