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李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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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探病、请罪

    安王府。

    书房外,李锦夜目光朝树上看了一眼,青山从上头提气下来。

    “王爷,她把人藏在了藏经楼,这会已经弄回房里。人还烧着,但看高小姐脸色,应该是无碍。”

    藏经楼?

    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入得了藏经楼?

    李锦夜眉头深皱,“把咱们的人都撤回来。”

    “王爷?”

    “这会京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咱们安王府,一动不如一静,你们都小心些。”

    李锦夜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她能应付。”

    “是!”

    李锦夜转过身,沉着脸走进书房,坐到了书桌后,冷然不语。

    苏长衫半坐半躺,浑身像条没骨头的蚯蚓:“暮之,我估摸着明儿早朝,动静会很大。”

    李锦夜神色复杂。

    这事,他已经料到,否则也不会匆匆忙忙下山。自己身上一半流着蒲类人的血,白方朔的事情无论横看竖看,他都脱不了干系。

    良久,他道:“来人!”

    “王爷?”

    “立刻去库房拿些个上好的老参,我要去趟老将军府。”

    “你干什么,这会外头都宵禁了。”苏长衫蹭的一下坐直。

    李锦夜轻描淡写的说了四个字:“探病,请罪!”

    ……

    这一夜,周府书房的灯,也亮到了三更。

    三更一过,周启恒从书房回到内宅,还未进院,就看到小女儿披着大毛斗篷,站在门口等他。

    “胡闹,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回去歇着?”

    周紫钰上前挽住父亲的胳膊,撒娇道:“女儿给爹爹炖了乌参老鸭汤,爹爹尝尝。”

    周启恒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别拐弯抹角的,说吧,找爹爹什么事?”

    周紫钰一跺脚,“爹,女儿今天在延古寺被人欺负了。”

    “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还敢欺负你。”

    “平王欺负我,还有齐进也欺负我,他们搜女儿的院子,连安王的院子也不放过。”

    “你是替李锦夜那小子来叫委屈的吧?”

    女儿家心事被一眼看破,周紫钰索性不遮不掩道:“爹,你就说帮不帮吧!”

    “你倒说说,让你爹怎么帮?”

    “不管爹怎么帮,反正得帮。”

    周紫钰摇着父亲的胳膊哼哼道:“否则,女儿以后再不给爹做好吃。”

    周启恒一听这话,真是气也不得,笑也不得。

    回到房里,把这事和发妻余氏一说,余氏拥着被子懒懒道:“这丫头怕是动了心,年岁大了,管不住,主意大着呢。要我说,这安王可不是什么良配。”

    “何以见得?”

    “只看他的身世,我就不喜欢,又流落在外头这么些年,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物?”

    “我倒不这么看。”

    余氏一惊,“老爷不会是真想……”

    “你不懂。如今朝中平王和福王斗得厉害,暗中都想拉拢我,我这个身份……”周启恒叹了口气,“帮哪个都不妥。”

    “老爷是怕秋后算帐,还是说那两个……都没那个命数?”

    周启恒立刻狠狠的瞪了发妻一眼,“这话也是你能混说的。”

    “说说又如何,反正在自个家里,谁能听见?”余氏说罢,咳嗽了几声。

    周启恒素来对发妻敬重,遂压低了声道:“现在一切都不好说。只是这安王绝无可能登上大位,一个闲散王爷倒是跑不掉的。”

    余氏正要反驳,却听男人又道:“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年岁大了,再过几年就满六十,我还能再侍奉几年?总得为咱们周家寻条后路啊!”

    余氏一听,咳嗽得更厉害了。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声音,“老爷。”

    周启恒正要爬上床,一听这声音不得不披衣裳走出来,“何事?”

    侍卫一边行礼,一边回话道:“老爷,安王刚刚去了白大将军府。”

    “噢--”

    周启恒目光深了几寸,堂堂王爷能放下架子……倘若不是他出身的问题,这李锦夜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啊!

    ……

    京城的第一场雪后,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这头一桩便是有人弹劾安王李锦夜,这弹劾的罪名很有意思,只有四个字:居心叵测。

    奏折到了老皇帝手里,老皇帝下了朝后把宠臣周启恒叫进御书房嘀哩咕噜一通,第二天就把奏折往御史台大夫徐景诚的脸上砸。

    我儿子就因为外祖家是北狄蒲类,所以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你们就把罪名往他身上按,像话吗?

    堂堂皇子,被你们搜了院子不说,吓得深更半夜连宵禁都不顾了,往白方朔府里去请罪,还不够?

    你们还要他怎样?

    老皇帝一想到这小儿子没几年好活,偏还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索性命人把徐景诚的官帽官服给扒了,罢官。

    末了,目光幽幽落在大儿子李锦安身上。

    那一眼,看得李锦安后背发凉。

    这第二桩事,是礼部尚书一职空缺,吏部上奏章称请皇上裁夺人选。

    老皇帝扣着吏部的奏章不发,只在上朝的时候对着一身朝服的安王笑眯眯道一句:“十六啊,礼部关乎朝廷颜面,你可要多用几分心啊!”

    这话一说,文武百官心中明镜儿似的。

    老皇帝这是把整个礼部都交给了安王,即便以后有了尚书人选,恐怕也只是摆摆空架子。

    再联想到前些天安王和周家小姐一同去延古寺上香……众人看安王的眼神,起了实质性的变化。

    当天下了早朝,便有三五位文官蹭到了安王身边,厚着脸皮说要请王爷吃饭。

    安王淡淡一笑,婉拒。

    也就在这日,原本从早上敞到晚上的安王府的大门,莫名其妙的大白天就关上了,很多送礼的都吃了闭门羹。

    这事传到老皇帝耳中,当着周启恒的面儿,他叹了一句:“是个知道分寸的。”

    数日后,有延古寺后山的百姓砍柴,发现半山腰的一个洞口有成串的带血脚印,还有半截野兽咬断的人骨残腿。

    想着前日官兵搜山,那百姓立刻报了官。

    齐进得到消息,领着人在山洞周围四处察看,又找到了几根断骨,拼拼凑凑后,确定正是那贼人的尸首,快马加鞭入宫汇报。

    翌日,宫里赐给白老将军两个菜,还是李公公亲自送来的,老将军百感交急,带着儿孙开了白家的祠堂,把菜都供奉起来。

    至此,白方朔遇刺一事,算是里里外外都有了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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