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李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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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麻烦把人接走

    十二月中,玉渊在谢三爷的再三催促下,拜别老和尚下山,算算日子,她已经在寺里住了整整四个多月。

    下山的行李中,除了多出十几本经书外,还多了一个婢女。

    虽说是个婢女,但谱摆得比小姐还足,身后锦垫垫着,脚旁红泥小炉烤着,手上还捧着白玉手炉。

    一旁卫温眼睛一会瞥向她,一会瞥向缩在角落的自家小姐,恨不得把这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车子晃晃悠悠到了山脚下,便迎上来两匹高马。

    一人着紫服,眉眼俊雅,一人着红袍,气度悠然,两人身上都披着披风,正是谢奕为和苏长衫。

    谢奕为早就盼着侄女下山,右不是延古寺只有和尚,没有尼姑,他都怀疑侄女是不是剃度出家了。

    他望着马车帘子,气呼呼道:“这都快十五了,再有半月就要过年,府里所有人都忙得四脚朝天,就数你,最悠哉游哉。”

    玉渊对付他,只有一招,“三叔啊,我娘这个年,怕只能在阴曹地府过了。”

    果不其然,谢奕为一听这话,手指的关节绷得白了,平日里只觉得风流的桃花眼染上悲色,半句话也没了。

    苏长衫一看乐了,心道:这做叔叔的,总被侄女拿捏住,可见大的太老实,小的又太滑头。

    “阿渊啊,寺里的生活怎么样,还过得惯吗?”

    玉渊撩起车帘一角,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世子爷,你猜?”

    苏长衫装模作样的挪开视线,笑道:“也不必猜了,我在同庆楼摆了一桌酒席,替你接风洗尘吧。”

    玉渊一摔帘子,“玉渊还未出孝,这酒席就算了,麻烦世子爷把人接走,我就阿弥陀佛了。”

    “人,哪来的人?”谢奕为一脸懵。

    苏长衫摸了摸鼻子:“上回我和安王去寺里上香,见你侄女身边就一个婢女照顾,便又好心送了个人过去。”

    这话一落,卫温又幽怨抬头看了阿古丽一眼,心道:这一位可不是什么婢女,她比小姐还小姐呢!

    占小姐的床,穿小姐的衣服,还使唤小姐的丫鬟。

    阿古丽咧嘴一笑,附在玉渊耳边低声道:“你这丫头打不过我,眼神还挺狠,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玉渊低着头不说话,心道:姑奶奶,你就省省吧,你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难侍候的要死。

    头半个月因为伤重的原因,倒也看不出什么,一个月后,阿古丽霸道、彪悍的性子展露无遗。

    想着她到底是李锦夜的长辈,自己忍忍也就算了,哪知卫温那丫头不知道和她犯了什么天煞冲,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

    半个月前,阿古丽伤好大半,两人约好比划比划拳脚。

    三招,卫温败下阵来。自那天开始后,这位姑奶奶便像匹脱缰的野马,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想想也正常,这家伙若不是这种性子,又怎么能当什么黑风寨的寨主,又做出刺杀白方朔的行径来。

    “阿渊啊,这人你再使唤几天,王爷送的人,你要还自然也该还给王爷。”

    玉渊登时僵住,半晌,重重叹了口气,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怎么京里还不太平?

    阿古丽一听,脸沉了又沉,捏着嗓子咬牙切齿道:“世子爷,您回去和王爷说,我一定会好好侍候阿渊小姐的。”

    苏长衫听出这话里带着怒,无力望青天。

    姑奶奶,还不是你自个惹出来的祸。如今京中,但凡是蒲类口音,先抓再审,你就消消停停的躲在高府吧。

    也叫人家玉渊心好,让你躲,换了别人……哼!

    ……

    入了城,苏长衫便借故离去。

    马车驶入高府,到正门口,玉渊没下车,命人走后门。

    从后门下车,有轿子来接,玉渊命卫温扶着阿古丽上了轿。

    谢奕为眼睛看直了,问侄女这是怎么一回事。

    玉渊幽幽叹了口气,道:“三叔,别大惊小怪的,王府的丫鬟谱摆得大。”

    谢奕为气道:“再大的谱也不能……”

    “我正好和三叔说说话。”玉渊打断了他。

    谱大的丫鬟被安置在西北角的院子里,由卫温侍候,另外她又让沈易亲自派了两个侍卫,一前一后的守着。

    安顿好这边,她才回了自个院子。

    罗妈妈几个早就把脖子盼长了几寸,见小姐回来,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小姐张罗热水净身。

    南边的规矩,从庙里寺里出来,总要洗一洗才能去了秽气。

    洗罢,绞干头发,换了干净的衣衫,饭菜已经摆好,寒先生、三叔已赫然在座。

    玉渊向寒先生行了礼,想着经书上那些晦涩难懂的字词,一边吃饭,一边向老先生讨教。

    这顿饭,足足吃了有一个半时辰,直到老先生哈欠连天,玉渊才放他离开。

    转身正要入内屋时,谢奕为拉住了她。

    “阿渊,谢二爷的案子前几日大理寺又审了,怕是很快就要有结果。”

    玉渊眼神沉稳,淡然从容道:“三叔,会是个什么结果?”

    “我暗中打听了下,大理寺不会以逼死发妻定罪,而会以杀人,贪腐定罪,倘若如此,轻则流放,重则死罪。”

    谢奕为顿了顿,又道:“他的案子有些特殊,大理寺怕是要上呈刑部,刑部再上奏章给皇帝,最快的话,明年开春就会有消息。”

    “我不急,拖得越久,他越惊心,我越欢喜。”

    谢奕为瞠目结舌地看了她一阵子,半晌,才干咳了一声:“你……咳,罢了,我也不劝,且看他的命吧。”

    略说几句话,谢奕为便走了,衙门里虽然请了假,但最近事儿太多,他得回去一趟。

    玉渊转身,见罗妈妈站在她身后欲言又止,便问道:“妈妈,瞧着脸色不好,是怎么的?”

    罗妈妈拿出手中的礼单册子,低声道:“小姐,三天前,陈府送了年礼来,是陈家少爷亲自送的。”

    玉渊吃了一惊,“他为什么送?”

    罗妈妈摇摇头:“问了,陈少爷说送了便是送了,没有什么为什么。奴婢不想收,他扔下东西就走,你看……这礼该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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