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戚和宦官的炙热权势，朝中百官无不畏掸。东汉的开国功臣征羌节侯来歙的曾孙、东汉第二代皇帝汉显宗明帝刘庄女武安公主之子、身居太仆要职，袭征羌侯爵位的来历，见杨震被宦官樊丰、外戚耿宝及其党羽侍中周广、谢恽等人陷害而死，而自己却无法相救，心中非常气愤。他对担任侍御史的儒将虞诩说道：“耿宝身为天子元舅，荣宠过厚，不思报国恩，反而和宦官等奸佞勾结，诬奏杨公，陷害忠良，其祸也不会很远了。”从此与周广、谢恽等人断绝交往，以示抗议。

    翟酺也因为先前上书，劝谏安帝亲贤人，远奸佞，并诛杀疏远王圣、伯荣以及耿、阎外戚和宦官樊丰等奸佞谄媚之徒，“而外戚宠臣咸畏恶之”，于是把他外放边郡，担任酒泉太守，希望借叛羌之手除去翟酺。谁曾想到翟酺到任之后，便有叛羌千余骑兵在敦煌郡与酒泉郡交界处抢掠，翟酺率兵攻击，斩首九百多级，“羌众几尽”，自此威名大震。后来因功升任京兆尹。

    杨震之后，光禄勋冯石继任为太尉，帝舅大鸿胪耿宝被任命为大将军。

    掌握着帝国的权柄，享受着过分的荣耀和宠信的宦官不仅敢伪作诏书，诬陷朝中重臣。杨震被陷害而死后，气焰嚣张的他们仗着安帝的宠信，行事更加无所忌惮，他们准备拿太子身边的人开刀了。

    安帝的太子刘保是宫人李氏所生。而安帝的皇后虽然深受天子宠爱，但她却没给安帝生个儿子，心狠手辣的阎皇后担心李氏因此与她争夺皇后的位置，便寻机鸩杀了李氏。永宁元年（公元120年），六岁的刘保被立为皇太子。到延光三年时，年方十岁的太子刘保因为惊病不安，被安帝乳母王圣接到她的府中居住，由她来监护太子。太子的乳母王男和厨监邴吉等人担心因此失去对太子监护的权力，便以王圣的府邸刚刚翻修过，太子到她家居住犯了土忌为由加以反对。这样，皇帝的乳母和太子的乳母便展开了争夺储君的斗争。

    王圣母女便联合大宦官江京、樊丰等人与王男、邴吉等人争夺刘保的监护权。江京等人也担心他们因为受太子信赖，随着太子的长大而掌握大权。尊荣横暴的王圣、江京、樊丰等人于是便诬陷王男和邴吉等人，说他们别有野心。安帝偏听偏信，王男和邴吉等人被杀，他们的亲属被流放到一万三千四百里外帝国最南方蛮荒边陲比景【1】。太子因为自幼在王男和邴吉等人身边长大，与他们关系密切，对她们颇为信赖，每当思念他们的时候，都为他们悲伤叹息。

    江京、樊丰等人得悉太子这一举动，怕太子记恨在心。一旦安帝万年之后，太子继承皇位会对他们进行报复。他们便与阎皇后一同凭空妄造证据，罗织罪名诬陷太子和东宫属官。安帝听信了江京、樊丰、阎皇后等人的一面之词，怒气冲天的安帝对事实未加查实便召集三公九卿及以下群臣，讨论废黜太子之事。大将军耿宝等人早就与江京等人串通一气，一致认为应当废黜太子。

    在公卿百官之中，尚有许多忠正直言之士反废黜太子。太仆来历、太常桓焉、廷尉张皓等人提出异议，说道：“‘经说，年未满十五，过恶不在其身’，太子年仅九岁，即便有所恶失也不由自身负责。况且王男、邴吉的奸谋，太子或许并不知晓。正确的做法是挑选忠贞之臣担任太子的保傅，用礼义对太子进行教育。废黜太子之事重大，这实在是圣恩所应该包容的！”安帝拒绝接受他们的建议。

    太常桓焉是齐桓公的后代，他的祖父是东汉初年名儒、汉明帝刘庄的老师关内侯桓荣，桓焉的父亲桓郁是汉章帝刘炟和和帝刘肇两任皇帝的老师，他的学生杨震、朱宠都至三公。作为东汉王朝三代天子帝师之后的张皓并不甘心，又上书安帝，说：“从前奸臣江充捏造证据，对戾太子刘据进行诬陷，使其遇祸，武帝很久以后才觉悟过来，尽管追补从前的过失，但悔之何及！如今皇太子年方十岁，还没有熟悉保傅的教导，怎么能够骤然责备他呢？”桓焉的奏疏呈上去后，安帝视而不见。遂于延光三年九月，将皇太子刘保废黜，贬为济阴王，迁居在德阳殿西侧的钟楼下。

    朝中很多大臣见太子无辜被废，都表示反对。太仆、征羌侯来历约集了光禄勋祋讽、宗正刘玮、将作大匠薛皓、侍中闾丘弘、陈光、赵代、施延、太中大夫朱伥等十多位朝官至鸿都门前谏诤，说太子没有过失。安帝和他的左右亲信感到不安，便让中常侍用诏命威胁群臣，道：“父子一体，本是天性，以大义割断亲情，乃是为了天下。来历、祋讽等不识大节，与众小人一同鼓噪喧哗，表面上看是忠诚直正，而内心却是在希求以后的福贵。你们这些人掩饰邪念，违背大义，这难道是事奉君王之礼吗？朝廷广开言路，所以姑且全部宽恕，倘若执迷不返，当问罪论刑。”劝谏的人大多大惊失色，薛皓首先叩头道：“我们自然要服从诏命。”来历勃然大怒，当场诘问薛皓：“刚才大家一道进谏时说的是什么话？而现在又为何违背刚才所言？大臣乘坐朝廷之车，处理国家的大事，能够这样反复不定吗？”于是进谏的官员们逐渐各自起身退下。只有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来历一人独守在鸿都门下，一连几天不肯离去。安帝大怒，尚书令陈忠和尚书台诸尚书便一同上书弹劾来历等人。安帝将来历兄弟免官，削减来历的封国赋税租税，连同来历的母亲东汉王朝第二代皇帝明帝刘庄的女儿武安公主都被贬黜，下诏不许她入宫晋见。

    延光四年（公元125年）二月十七日，三十二岁的安帝南巡光武龙兴之地、“南都”南阳郡的“帝乡”章陵（即故舂陵，刘秀称帝后改为章陵），三月初三才走到宛城安帝就患病了。经过医治病情不见好转，初八一行人便从宛城出发北返雒阳，三月初八到叶县（今河南叶县，汉时与宛城同属荆州刺史部南阳郡）时，安帝死在了乘舆之中。阎皇后与阎氏兄弟及宦官江京、樊丰等人商议后，认为皇帝在巡视的途中驾崩，若立即发丧，害怕皇帝死讯传到雒阳，朝中公卿会拥立居住在宫内钟楼下的废太子济阴王刘保即位，这样他们就会祸患无穷。便如秦朝赵高、李斯等掩瞒秦始皇死讯一样，对外严加封锁消息，将安帝尸体搬进卧车之中，伪称安帝病重，躺在车中静养，不能接见任何官员，每天起居饮食如故，每天照常向车内送进食物，近臣装模作样地向尸体问候起居，用以掩人耳目。叶县离雒阳有六百余里，一路上马不停蹄，四天之后的三月十三日车驾返回雒阳皇宫。

    为了不被大臣看破真相，返宫的第二天，阎皇后装模作样地派司徒刘熹以天子病重为由到郊外太庙、社稷告天请命。一直拖到晚上，宫内才传出天子驾崩的消息，并连夜为安帝发丧。尊阎皇后为太后，太后当朝处理政事。任命阎显为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安帝去世，本来应该由安帝之子继承皇位，然而阎氏为了长期专擅朝政，决定扶立年幼的皇子即位，于是阎氏兄妹定策宫中，迎立章帝之子济北王刘寿的儿子北乡侯刘懿为嗣。而作为安帝亲子的济阴王刘保因为被废，不仅不能嗣位，竟然连上殿亲临梓宫（指皇帝的棺椁）祭吊父亲都不容许。

    阎氏未得势时，是仰仗耿氏外戚势力。刘懿即位后，阎太后当政，阎氏执掌帝国大权。阎氏忌恨大将军耿宝位尊权重，便过河拆桥，煽动相关官员奏告耿宝及其党羽中常侍樊丰、虎贲中郎将谢恽、谢恽的弟弟谢笃、谢笃的弟弟大将军长史谢宓、侍中周广、野王君王圣、王圣之女永、女婿黄门侍郎樊严等“更相阿党，互作威福，皆大不道（都大逆不道）”。因此，安帝时甚为猖狂的樊丰、谢恽、周广等都被逮捕法办，死于狱中，其家属被放逐交州刺史部日南郡比景县；谢宓和樊严免于一死，判“髡钳之刑”，带刑服役。所谓髡钳之刑，即剃去头发，颈上戴着铁制的刑具的刑罚。耿宝及其侄儿耿承都被贬为亭侯，遣送到其封国，耿宝在途中自杀；王圣母女也被流放到雁门（今山西朔县）。

    同时，阎景被任命为卫尉，阎耀为城门校尉，阎晏为执金吾，阎氏兄弟都身居机要，掌控着分属南、北军的宫廷宿卫军和雒阳城防军的大权，阎氏兄弟开始作威作福，为所欲为起来。

    刘懿登上帝位才六个多月，到十月时病重。车骑将军阎显的属吏崔瑗感觉到了危机。崔瑗的父亲崔骃是与班固、傅毅齐名的人物，崔瑗也是东汉著名书法家、文学家、学者。曾与著名学者贾逵、马融、张衡等问学或交游，精通天文、历法、京房易学和礼学，著作颇丰，善草书，师法杜度，时称“崔杜”。阎氏拥立刘懿为帝，然而刘懿并非先帝子嗣，如今刘懿病重，如果刘懿一死，如何处理皇位的继承问题便成了阎氏家族生与死关键问题。因而崔瑗打算说服阎显趁早废黜北乡侯，改立济阴王为帝。

    阎显虽然以车骑将军职位辅政，却是以酒囊饭袋、鼠目寸光之徒，自以为政敌已除大权在握，可以高枕无忧了。于是终日饮酒沉醉，完全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崔瑗很难见到他一面。他于是对车骑将军长史陈禅说道：“中常侍江京等迷惑先帝，废除皇家正统，另立旁支。北乡侯即位后，就在宫中发病。周勃铲除诸吕的征兆今又重复出现。我打算和你一同面见将军阎显，说服他禀告太后，拘捕江京等人，废黜少帝，拥立济阴王为帝，这样定然上得天心，下合人望。伊尹、霍光的功劳便可坐席而立，而将军兄弟的封爵也可世代相传。如果抗拒天意，使帝位久缺，我们虽无罪，却要和首恶同罪，这正是福祸相交时的立功机会。”陈禅犹豫不觉，未敢听从。

    天子刘懿病重之时，阎氏外戚的政敌、拥护废太子济阴王刘保的中常侍孙程和济阴王谒者长兴渠等人跃跃欲试了。孙程对长兴渠说道：“济阴王是先帝的嫡子，原本没有失德之失，先帝听信谗言，竟被废黜。如果北乡侯的病不能痊愈，我就与你联合起来，共同除掉江京、阎显等人，扶立济阴王即为，大功即可告成。”如此能成为拥立功臣，长兴渠自然欣然同意。先前曾担任太子府史的中黄门王康，以及阎太后长乐宫中掌太后食膳的长乐太官丞王国等人这时也都依附孙程，他们一起结为同党，积极谋划，准备发动政变，推翻阎太后及阎显等人，迎立刘保即位。

    江京等人也对刘懿的病情感到忧虑，他的身份与崔瑗不同，自然轻易见到了阎显。他对阎显说道：“天子的病情不见好转，继位人应该及早确定，何不及早征召诸王之子进京，从中选择可以继位的人？”阎显赞同他的建议。事情还没付诸实行，在位刚刚七个月的皇帝【2】刘懿便于十月二十七日病死了。阎显与太后阎氏故伎重演，秘不发丧，再次派出使者征召帝室近枝各位王子前来京城，关闭宫门屯兵守卫。

    阎太后等人虽然对外封锁了消息，但宫中骤然加强防卫紧闭城门，并派出使者，人们便知道宫中发生了重大变故。本来就在宫中的孙程等人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正当阎氏与江京准备另立天子的时候，孙程、王康、王国、与中黄门黄龙等十九人会集在废太子刘保所居住的西钟楼下“截单衣立誓”，共同谋划拥立刘保。十一月初四晚他们在南宫崇德殿会合，趁夜悄悄进入章台门，把坐在三省官署门下的江京、刘安、陈达等人杀了，而李闰因为身居要职，他的权势深为省内衙署官员所信服，孙程等人便用刀威胁他一起拥立刘保。于是十一岁的废太子刘保登上皇帝位，是为汉顺帝。

    接着顺帝召集尚书令、仆射以下官吏跟随御车进入南宫，为防不测，孙程等留守禁门，断绝内外交通。皇帝登上云台，召集公卿百官，派遣宫中宿卫军虎贲和羽林卫士分别驻守南宫和北宫的所有宫门，加强宫中防卫。

    阎显当时正在宫中，闻讯后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小黄门樊登向他献计，劝阎显用太后诏命征召越骑校尉冯诗、虎贲中郎将阎崇，率军驻守平朔门，以抵御孙程等人。阎显别无他法，只得接受这一建议，用征召的办法引诱冯诗入宫，并对他说道：“济阴王即位为皇帝，不是皇太后的旨意，皇帝玺印还在这里。如果你能向太后尽忠，裂土封侯不在话下。”阎太后还派人给他送来印绶，对他说道：“能拿获济阴王者，封万户侯，拿获李闰的，封五千户侯。”冯诗这时也知道阎氏大势已去，他假意答应，但却说自己因为仓猝被召，带来的兵士太少，要回营发兵。阎显信以为真，就派冯诗和樊登一起去左掖门外迎接增援的将士。冯诗一出宫便趁机斩杀了樊登，回到营地按兵固守。这样，阎显想利用武力消灭孙程的计划就落空了，形势急转直下，越发不可收拾。

    阎显把希望寄托在担任卫尉的弟弟阎景身上。阎氏兄弟虽然都掌管着禁卫军，但在这个时候禁卫军不一定会听命于阎氏兄弟。阎景知道阎氏已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只得仓猝从宫中返回卫尉府，召集家兵抵达盛德门。他的行动被孙程发现，孙程立即传诏尚书们逮捕阎景。卧病在床的尚书郭镇一听到诏命后，立即率领值班的羽林卫士，从南止车门出发截击阎景，正遇上阎景的部属拔刀大声喝道：“不要阻住道路！”郭镇立即下车持节宣读诏书，阎景喝道：“哪里来的什么诏书/”并举刀砍向郭镇，却没有砍中。郭镇拔剑将阎景击落车下，羽林卫士用戟叉住他的胸脯，将其活捉，送至廷尉狱囚禁，当夜因伤势过重死去了。

    十一月初五日，孙程派使者入北宫，从阎太后那里夺到皇帝玺印。于是，顺帝亲临嘉德殿，派遣侍御史持符节，将阎显及其弟城门校尉阎耀、执金吾阎晏一并逮捕，下狱处死，家属全都流放比景。临朝理政七个月的阎太后也被迁往离宫。第二年，阎太后驾崩，合葬于安帝恭陵。

    到十一月初六时，顺帝控制了朝廷大局，被孙程等人控制的各宫门因此打开，驻守南宫和北宫的所有宫门的宫廷宿卫军开始撤走。顺帝并不像因此事扩大打击面，与初九日下诏给司隶校尉：“只有阎显、江京的近亲应当被诛杀，其他的人，均须从宽处理。”

    然后，便是论功行赏，安帝下诏命令原太子府吏、中黄门王康记录功臣名字，其中的条件之一便是十一月十四日进入到章台门。当时，孙程、王康、王国、黄龙等十九人在西钟楼下“截单衣立誓”，但是进章台门诛杀阎太后党羽江京、刘安、陈达等人的只有十八人，没有进入章台门的那人便是苗光。奉旨记录功臣名字的王康也把苗光名列其中，谎报他也进入了章台门。

    不久，朝廷颁下敕封王侯的文书符策，其中也唯独少了苗光一人。苗光以为被顺帝察觉，内心惶恐不安，便向黄门令自首。于是，有关官吏弹劾王康和苗光欺蒙君主，皇帝下诏不必追究，并封苗光为列侯，食邑一千户。因此，孙程等迎立顺帝的十九名宦官全部封为列侯，并分别按照等级赏赐车马、金银、钱帛。其中孙程食邑万户，王康、王国食邑九千户，黄龙食邑五千户，其余大多数食邑都是四千到四千二百户，最少的是魏猛（食邑二千户）和苗光，其中，孙程被擢升为骑都尉，掌监宫中宿卫羽林骑。他们便是所谓的“十九侯【3】”李闰因没有参与首谋，所以没有封侯。

    顺帝刘保当年还是太子之时，因受到阎太后乳母王圣以及宦官江京、樊丰等人诬陷被废黜，朝中大臣太仆、征羌侯来历、光禄勋祋讽、宗正刘玮、将作大匠薛皓、侍中闾丘弘、陈光、赵代、施延、太中大夫朱伥等十多位朝官至鸿都门前为此谏诤，反对安帝废黜太子。顺帝因此任命将作大匠来历为九卿之一的卫尉，掌宫门卫士，宫中徼循事，统领宫中宿卫军中的南、北宫卫士和宫廷七座宫门的宿卫。祋讽、闾丘弘因已病故，他俩的儿子便被任命为郎，作为帝国储备人才培养。陈光、赵代、施延、朱伥也都得到了提拔，后来官至公卿。

    因为太子被废黜，监太子家的小黄门籍建、傅高梵、长秋长赵熹、丞良贺、药长夏珍都坐罪，被流放到朔方郡。皇帝即位后，全都擢升为中常侍。

    顺帝的乳母王男和原东宫厨监邴吉当年因为与王圣等人争夺监护权被杀，其家属被流放比景。顺帝下令征召回王男、邴吉家属返回京都雒阳，并给予厚赏。

    顺帝并不承认去世了的前任皇帝刘懿的合法地位，称之为北乡侯，十一月二十六日，用诸侯王礼仪安葬了他。

    司空刘授因为阿附耿宝、阎显及中常侍李闰等人，于延光二年征聘阎显的亲属和李闰兄长，因此以“阿附恶逆，辟召非其人”免官，少府陶敦升任司空。

    前太尉杨震的门生虞放、陈翼到宫阙为杨震鸣冤，皇帝下诏，任命杨震的两个儿子为郎，赠钱一百万，用三公的礼仪将杨震改葬在华阴潼亭。史书说改葬杨震之时，远近之人全都赶来吊丧。当时有一只一丈余高的大鸟降落在灵堂之前，太守府将此情景呈报朝廷，皇帝为杨震的忠心所感，下诏再用中牢之礼（即一羊、一猪）祭祀。

    顺帝为了尽快安定人心，立即大赦天下，并革除了一些弊端，使各种矛盾暂时得到了缓和。但是因为他的皇位是靠宦官得来的，他较亲信宦官，将宦官大量封侯，为后世做了一个不好的榜样，助长了东汉宦官势力的扩张。

    注：

    【1】、比景在今越南南部广义，汉时属交州刺史部日南郡，是当时中国南方最遥远的蛮荒边陲，北距雒阳直线距离达三千公里。

    【2】、历代大多史家都不承认在位七个月的刘懿是东汉王朝的一代皇帝，只是按照他即位前的封爵称之为北乡侯。

    【3】十九侯为：食邑万户者：孙程；食邑九千户者：王康、王国二人；食邑五千户者：黄龙；食邑四千二百户者：彭恺、孟叔、李建三人；食邑四千户者：王成、张贤、史泛、马国、王道、李元、杨佗、陈予、赵封、李刚等十人；食邑二千户者：魏猛；食邑九千户者：苗光等，合十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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