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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丙辰上班时安安在家闲的无聊,就跟袁迪学开车,安安有轻微的晕车,袁迪告诉她,等她学会开车了,晕车现象自然就会没了。

    事实证明,安安在开车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没几次就可以单独驾驶了。现在安安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往袁迪和田不识那里去,原因是袁迪精湛的厨艺锁住了安安的胃,要说袁迪做出来的菜,就像是美人的容貌,当真是增一分则多,减一分不足,安安就在这里天天跟着袁迪混吃混喝。

    “袁大哥,你怎么不去上班呢?”

    “谁说我不上班,我不是在为你工作吗?”

    袁迪指的是送安安上下学。

    “可我总觉得对你而言有些屈才了。”

    “那你告诉我,工作是为了什么?”

    安安答得干脆,“赚钱啊”

    “赚钱是为了什么?”

    “恩……是为了生活的更好。”

    “对啊,我现在就生活的很好啊,那我为什么要工作呢?”

    “不对”

    “什么不对?”

    “工作是为了给社会创造价值。”

    “那创造的价值要用什么来衡量?”

    “用……,让我想想,”安安挠挠头,心里着急却又一时还答不上来。

    “我来替你回答吧,还要用你手中获得的财富来衡量,你也是这样想的吧,小鬼?”

    安安的确也是安安在想的答案,可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

    她打算回家问她哥。

    丙辰每天在上班之前都会先把安安送到袁迪那里,下班再把她接回去,已经把袁迪家变成了托管所。这样丙辰就不得不和田不识一起上下班,两个高层又是黄金单身汉最近在公司里同进同出,霎时引起了不小的非议。

    丙辰去接安安时,她还在价值的问题上绕不出来。

    丙辰问袁迪,“安安怎么了?”

    “在思考问题。”袁迪一脸坏笑,弄蒙了旁边的两个男人。

    到了车上,安安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往常这个时候,她都是在滔滔不绝的跟丙辰说东道西,丙辰每每都会说她,“安安,你嘴(话)真多。”“哪有?我只有一张最啊。”今天她连这唯一的一张嘴都闭上了。

    丙辰一路上安静的开着车,他在等安安自己开口。

    晚上,安安跑到丙辰房间,躺在他身边,开口就问,“哥,你说用什么东西才能衡量一个人的社会价值?”

    “用心。”

    “心?”

    “你现在来思考这个问题还太小,去睡觉吧。”

    安安一天就在想这个问题,当然不会轻易的放弃。

    “袁大哥说,价值要用金钱来衡量。”

    “也对”

    “那究竟是用心还是用金钱来衡量?”

    “没有‘究竟’。世上本就没有非黑即白的事,今日对明日错,凡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要懂得用辩证的思维来看待事物。”

    “什么是‘辩证思维’?”

    “‘辩证思维’就是……,我给你举个例子吧,战国时候有个人叫公孙龙,听说过这个人吗?”安安摇摇头,等着下文,“这个人是战国时候一位伟大的逻辑学家,他有一个很著名的论点叫‘白马非马’。”

    “白马非马?”

    “对,他说白马不是马,这里他就用了‘是非混淆’的逻辑,在当时骗到了所有人,他说‘白马属于马的一种,所以白马不是马’。”看到安安听得云里雾里,丙辰继续解释道,他用到了数学中的基本概念——集合,就是把b相当于白马,a相当于马,b包含于a,就是说a大于b,那么a就不等于b,我这样说,你是不是明白了?”

    “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你不明白很正常,他的这一套理论在当时弄晕了好多人。”

    “好多人?”

    “有一次,公孙龙过山海关,守门将士并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孙龙,于是就把他拦了下来,非要他把他的马留下来。公孙龙就用他的理论向守城的士兵证明了他的马并不是马,最后,顺利的和他的马过了关。”

    “这个人这么聪明,他竟然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有说成是无。”

    “ei,哥,如果是你现在穿越回去,能不能让他收回自己的谬论?”

    其实,丙辰在大学时就代表学校参加了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并成功的否定了‘白马非马’的论点。

    “不太可能”

    “为什么?”

    “因为没有如果,快去睡觉吧。”

    “不,哥,我想要和你一起睡。”安安又往丙辰身边挤了挤,伸出双臂抱在丙辰身上不下来。

    丙辰用双手在安安脸上掐了一下,*溺意味十足,“你就长不大了吗?”

    “就长不大了,长大有什么好的,还要每天工作,连假期都没有,哥,你们领导怎么这么抠门,都不给你们多一点假期?”

    “这,是啊,我改天跟他提提意见,行吧?”

    “像这种人,我觉得就会榨取剩余价值,不一定会听你的。”

    丙辰汗颜,再说下去,安安会不会说出更难听的话啊,“他会听我的,放心。”

    “还是袁大哥好,不用出去工作。”安安突然抬起头来,“哥,你说袁大哥和田大哥他们是什么关系啊?他们是兄弟吗?”

    丙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不确定以安安现在的年龄能否接受得了,也许这根年龄没多大关系,有些人已经到了不惑、知天命的年龄不是一样的接受不了吗。”

    “安安,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

    “这是一个关于女娲造人的故事。女娲娘娘每天都会用泥巴捏好多人出来,其中有男人,也有女人,然后再把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用红丝线系在一起,这两个人就会结为夫妻,但是有的时候,她就会捏的女人多一些,有的时候,就会男人多一些,你说,那多出来的这些男人或女人该怎么办呢?”

    “恩,那就如果今天捏的男人多了,明天就多捏一些女人出来啊,这样不就好了吗?”

    “是,可是她必须要把当天的泥人都配完了,不然第二天就会坏了。”

    “那就只能让两个男人或者两个女人在一起了。哥,你是说田大哥和袁大哥他们是夫妻?”

    “不,现在还不是,他们只是情侣。”

    “奥”

    “安安,你明天还回去袁大哥哪里吗?”

    “为什么不去啊?”

    丙辰欣慰的看着安安,他一直在担心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两的关系。

    “只是,这样他们是不是就不能生小孩了?”

    “两个人的结合有很多种原因,可你现在……”

    安安好像知道她哥要说什么,接过他的话说道,“哥,不准你在说我是小孩子之类的话了!”

    丙辰含笑看了安安一眼,继续说道,“有些人的结合是因为世俗的约束,有的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的是为了延续下一代,还有的是为了金钱或权势等等,但有的却只是单纯的为了爱情。”

    安安头枕在丙辰胸口上,丙辰的心跳缓慢而匀速,“那这么说田大哥和袁大哥一定也是为了爱情,……,我以为只有男生和女生之间才会相爱。”

    不愧是叔叔的女儿。丙辰在心里想。

    第二天中午,袁迪和安安正在一起吃饭。

    “袁大哥,你是不是很爱田大哥?”

    袁迪吃进去的一口饭就噎在嗓子眼儿,很长时间才咽下去。

    难怪安安今天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还以为是因为昨天的辩论对他另眼相看呢,闹了半天原来是……。

    丙辰究竟是怎么跟安安解释他两人的关系的,现在安安的表情一本正经,绝无厌恶之感。

    但是他从不敢说他爱田不识,即使他真的爱他,在外人面前,他们就是兄弟,能过命的好兄弟,“安安,你哥告诉你的?”

    “算是吧,我自己猜的。”

    “你哥怎么说的?”

    安安把丙辰的故事讲了一遍,然后不无伤心的说道,“要是你们真的坏掉了,我就会伤心死的。”

    袁迪真是太佩服丙辰的想象力了,“那你不会介意吗?”

    “介意什么?”

    “就是我和你田大哥的关系。”

    “不,我觉得这样很好啊,你们都是很好的人。”

    “安安,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你的理解。”

    “不,袁大哥,也许是我该谢谢你和田大哥。”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说,安安现在还说不上来,也许就是因为他们爱的勇敢,他们。

    晚上,丙辰临时被阿飞约了出去,说是有很紧急的事,田不识和袁迪负责把安安送回家,安安显然对他哥放他鸽子很不满意,一张脸拉的老长,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她哥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回去的路上,袁迪把安安知道他两关系的事告诉了田不识,并又把丙辰的故事复述了一遍,田不识笑了笑,“没想到他还有这两下子。”

    “我觉得你和辰子是一种人,你们两有很多地方都很像。”

    田不识敏锐的觉察到袁迪话中有话,一个猛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刚刚还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抱过袁迪的头,“迪,”

    袁迪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出来。

    半年来,田不识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工作上,他知道丙辰为了他跟董事会下赌注的事,所以他不能辜负他。现在期限就快到了,好在他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丙辰之前许下的承诺,并成功的从竞争对手手里抢占了15%的市场份额,这次所有人就都没话说了。

    半年来,袁迪尽心竭力的照顾田不识的生活起居,田不识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却从没对袁迪说过一个谢字。即使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话也很少,几乎彼此的一个眼神,对方都知道他在表达什么意思。在这段感情开始的时候,田不识就说过,他们是因为彼此的意愿走在了一起,没有男女间的海誓山盟,和世俗盟约,如果有一天,彼此都厌倦了对方了,那就散了。可没想到这段感情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维持了17年之久。

    在袁迪刚来到这里身无分文的时候,是秦汉唐向他伸出了援手,也是他慧眼识英雄,向刚出校门的田不识伸出了第一根橄榄枝,同时他也是第一个认同他们感情的人,丙辰是第二个,安安算是第三个。

    “我只是觉得在感情上,我们亏欠秦家的。”这就是袁迪这么对年不愿意开秦家的原因。以袁迪的能力,在社会上找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并不难,可他不愿意离开田不识,离开秦家。

    人怎么活着都是一生,跟着自己的心走总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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