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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丙辰最要好的三个朋友,阿飞,李安源,仝童,四个人相约在李安源的酒吧里,这是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吧,分上下两层,每层各设有包间,环境不错,最主要是气氛够好,不闹,这倒是很符合李安源的性格,其实李安源的主业是鼓手,他这里的鼓手就就是由他自己亲自担纲的,整个一文艺青年,这么说吧,他这个人就是为艺术活的,为了他的架子鼓,是那种不疯魔不成活的主,他相信这个世上有真爱,但不相信能被自己遇上;仝童,四个人中唯一结过婚并且育有一子的人,标准的新时代好男人,不抽烟,不喝酒,有稳定的事业,而且顾家;阿飞,职业就不介绍了,个人生活极度混乱,换女朋友绝对比换衣服快,而且男女通吃,关键是有资本。其实这群人中还有一个人今天没到场,权玉衡,大学毕业后就当兵走了,至今近乎音信全无,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李安源已经提前留好了二楼的包间,四个人多年未见,甚是高兴,话题从一见面简单的寒暄,聊到事业,最后不可避免的聊到了女人。一说到女人,阿飞就先和仝童杠上了。

    “我说仝童,现在也就数你小子混的最幸福了,咱么几个人中,就你一个人成家立业了。”

    “飞子,你就别取笑我了,在座的你们三个谁比我差了,只是你们眼光太高,都看不上罢了。”

    “唉,仝童,你们两性生活和谐吗?一直守着一个,你可是真受得了啊,哥们儿佩服你。”

    “你丫就不能说点人话吗?那你整天在各种花朵里留恋就不怕那天真玩火**了?”

    “我那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那,辰子和安源呢,为什么现在还选择单着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丙辰家里可是放着一朵小花呢,至于安源嘛……”

    丙辰和李安源一直在旁边坐着不说话,听着阿飞调侃仝童,上学那会儿,这两人就这样,但火还是蔓延到了两人这里,李安源赶紧接口道,

    “我嘛,我已经和我的架子鼓结婚了。”

    其他两人还好,仝童明显一副错愕的表情。

    阿飞调侃道,“你妹,你该让多人女孩伤心欲绝啊,上天妄给你了一副好皮囊了。”

    后者一副哥乐意的表情。

    仝童转向丙辰,“辰子,飞子说,你家里有人,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没结婚吗?”

    “没有,别听他胡说八道。”

    阿飞赶紧否认,“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啊,自己心里清楚,那晚你见到安安妹妹时有没有惊呆了?”

    其实,那天安安从阿飞店里前脚刚出门,后脚阿飞就把安安去过他那里的事告诉丙辰了,只是丙辰见到安安时假装不知道而已。

    “她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你们两在说什么呢?”仝童听得不明就里。

    “就是辰子爱上了……”

    阿飞刚要解释,丙辰立刻说道,“阿飞,别瞎说,安安她是我妹妹。”

    “不是亲妹妹”

    “堂妹,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有,可是你却爱她,而且她也爱你,这一点你肯定不知道。”

    “什么?”在阿飞眼里很一般的事,在仝童这里,简直是要逆天了,他的价值观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安源突然开口道,“既然我能和架子鼓结婚,为什么辰子不能和堂妹相爱呢?”

    “天啊……”仝童的三观全被毁了,我生活在怎样一个世界,丙辰是仝童认为几个人中除了自己最正常的人,现在尽然也……,我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三个人,还是我引以为傲的好哥们!

    丙辰看着仝童,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仝童有些可怜,他示意阿飞不要再说下去。也许他不该认识他们三个,他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活的传统,活的规矩,他的世界里接受不了一点出格的事,但命运的安排,却让他掉进了他们中间。

    丙辰递给仝童一杯酒,“好了,别听阿飞瞎说,我只是受人之托,负责照顾安安而已。”

    “辰子,这样不行,你一向都是最理性的,近亲结合,于礼法道德都不合,而且后代会有隐性遗传疾病的概率很高。”

    “我知道,我……”

    阿飞没等丙辰把话说完就插嘴道,“哎呦,我说仝童,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就算人家俩真怎么着了,那又怎么样,伏羲和女娲是兄妹,宙斯和赫拉也是兄妹,不都是夫妻吗?需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仝童急了,“可那是只知有母不知其父的母系社会,能一样吗?科学研究表明……”

    “科学,狗屁科学,科学不是人在研究吗,科学就都他妈的对吗?科学还说一个人、一根木棍就能撬动地球呢!”

    “我不就是关心辰子吗?”

    “要关心就先把你那套伪科学收起来再说吧。”

    “你们俩慢慢争吧,我的表演时间到了,”李安源站起来整了整衣领,“辰子,出去帮我捧捧场吧。”

    丙辰和李安源一起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仝童和阿飞,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他们两不会打起来吧?”

    “大学就那样,早就习惯了。”

    “飞子,我发现了,咱俩就是冤家,一见面准得扛上不成。”

    “我愿意跟你吵啊,不过不是冤家不聚头嘛。”阿飞立刻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本性。

    “可是我真觉得辰子不能这样下去。”

    “快打住啊,别让我再骂你,有辱我斯文。”

    “还有你,平时别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去碰,小心身体会吃不消。”

    “仝童,你他妈的怎么又跟我这儿念经了,”阿飞想,我妈都没管过我呢,但念在仝童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没讲出来,“好,我知道了,我自有分寸,咱们俩也出去吧。”

    “飞子,你说要不我让我爱人介绍她们单位的给辰子,你看怎么样?”

    以辰子现在的身价,围在身边的女人还少吗,他要是愿意,也不会等到现在了,白痴!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介绍!

    “不管什么时候,相亲都是走向婚姻的最行之有效的捷径。”

    你丫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好吧,随便,反正也碍不着我啥事。”

    李安源坐在台上,一根鼓棒在手里拿捏得游刃有余,整个人都已经和面前的架子鼓融为了一体,全然不顾台下的掌声雷动  。

    “这么多年没见,这小子可是功力大增啊。”连过惯了声色犬马生活的阿飞都禁不住感叹。

    “仝童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仝童因为家里打来电话说孩子生病了,所以就提前回去了。”

    大厅里挤满了人,都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上的一人一鼓,还有人是专门从外地慕名而来的,每晚的这个时间,整个酒吧就会被堵的水泄不通,就连侍者都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计和匆忙的脚步。

    激烈的鼓点最终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中戛然而止,每晚都会有人愿意出高价请李安源再来一次。李安源看不起这种人,用金钱来收买艺术,糟践了金钱,也贬低了艺术。也有很多音乐公司来找过李安源都被他当面回绝了,他就愿意待在他的这一亩三分地里自娱自乐,有人要真欣赏他的音乐,大可以来这里观赏,他可以分文不收,人多?不怕!如果有一天这里真被挤塔了,那他甚至可以含笑九泉了。

    阿飞看着人山人海的酒吧,说道,“这人是真有病,亏得他和他的架子鼓结婚了,不然没几个女人能受得了他,这糟践的可都是钱啊。”

    “没有人能为了艺术,做到这样的洁身自好,他挣得每一分钱都和他的架子鼓无关,这是他曾经的誓言,他做到了。”

    “我觉得他是在贬低艺术的价值。”

    “不,他是在还原艺术本来的价值。”

    “艺术本来应该是什么价值?我怎么看不到价值。”

    “无价,你怎么能看得到,能用金钱买到的已经不能被称为是艺术,而是商品,真正的艺术就应该是无价的。”

    “那全天下从事艺术的人不都要被饿死了吗?谁还敢再拿艺术混饭吃?”

    “你忘了一个前提,就是如果你说的那些也能被称为是艺术的话。”

    “跟你两说话都太累,我还是宁愿和仝童斗嘴舒服些。”

    丙辰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多钟了,好在第二天星期六,不用去上班,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外射进来的微弱的月光,一般他只要回来的晚些,安安都会给他留灯的,今天有些奇怪,本想不开灯走上楼去,却发现沙发上有一个突兀的身影,同样微弱的光线,同样的位置,差不多的时间,和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样,只是此刻的温馨替代了当时的慌张。

    丙辰走过去,安安背靠着沙发坐着,但眼睛却是闭着的,呼吸均匀,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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