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权相做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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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堂考

    乔明渊松开她些许,他认真的看着慕绾绾,前所未有的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散发着光辉,这种光辉,仿佛照亮了他心底阴暗的角落,将他那些心思照得明明白白!

    其实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他的触动很大。

    努力读书、努力赚钱又有什么用呢?他什么都不是,便总被那些拥有更多的人欺压,一品斋里的高掌柜敢强抢民女,仗着的是有人撑腰;谈家要强娶,凭的是手中稳固的权利。昨天夜里他睡不着的时候,想的就是,如果他也拥有这些就好了,甚至有那么一刻,他会邪恶的想,哪怕是不折手段,他也要做一个人上人,将来,才不会看着身边人遭遇不幸。

    可另一方面,他心底也有很多矛盾。

    他知道人间的丑恶,不愿同魔鬼沦为同类,但要达成目标,少不得要做很多违心的事情。这条路一旦踏上,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容再后悔!

    抛弃自己的意愿,做一个丑陋的人,值得吗?

    然而,慕绾绾的话回答了他!

    不忘初心!

    只要保持初心,那么,不管你怎么做,都不过是手段而已!不会变得堕落,更不会磨灭自己的灵魂!

    呵呵,他的女人怎会这般聪慧?

    “好,我答应你!”乔明渊郑重的点头。

    他捧起慕绾绾的脸,深深的吻了吻,是感激更是感动,这一刻,他真感激白家那一对恶毒的母女,错将珍珠当鱼目,将这一个无双的人送给了他!他甚至觉得,那些年吃过的苦头,或许就是为了等待这一个人的到来,她来了,就带来了光辉和希望!

    他……好幸运!

    两人一番柔情蜜意,从清水湾回到清水镇的路仿佛变得短了许多,到了学馆门口,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乔明渊要去同其他几人汇合,说说今天遇到的事情,慕绾绾一夜未归家,也要忙着回到下河村,否则乔松岳该十分担忧了,乔松柏今天送了菜就在素食斋等着,倒省了慕绾绾很多麻烦。

    乔明渊回到学馆,林则惜没在,其他几人俱都在号舍中等着。他说了事情的结果,沈秋池不免失望:“这么说,怕是没戏了!”

    “等吧!”董路道:“也要等明天林则惜回来,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几人均赞同,熬到了下午,孔夫子和王夫子过来问起他们的功课,三人只得收拾好心情去学堂。进了学堂,才发现今日所有人格外齐全,都在学堂里端坐,沈秋池问了相熟的同窗,才知道昨儿馆主下了通知,今天要进行问答考试。

    同窗带着几分兴奋:“昨儿王冕他们路过,听王夫子和馆主说话,馆主有意要选几个学生收做弟子!他老人家已经好多年没收过弟子了,要是我有这般好运……”

    剩下的话沈秋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听说是馆主要学弟子这一条就够了!

    沈秋池脸上挂着喜色:“馆主到底是想开了,他开门收弟子,难怪大家这般积极,董路,明渊,一会儿咱们可都得好好表现!”

    “好!”几人均兴高采烈的点头。

    很快,学堂里乙班的学生几乎都到齐了,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不多时,馆主丁宝林在王夫子、孔夫子的陪同下进了学堂里。他一进来,人人脸上就露出了几分喜色,更互相戳着胳膊肘,十分期待的模样。平日里学得好的仰首挺胸,对此势在必得!

    大家都站了起来问礼,馆主示意大家坐下,温言道:“今天就是堂考问答,大家不必紧张。王夫子,这就开始吧?”

    当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

    王夫子嗯了一声,就按照大家的座次号开始,一个个的点人起来对答。

    丁宝林问一句,学生答一句,思考的时间不能长于五个呼吸之间。第一个被点到的就是左起第一人,那人叫马建,平日里功课只一般,被丁宝林叫起来便紧张得满头是汗,丁宝林问了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此师为何师?”

    这问题着实简单,说的是“三个人在一起走路,其中有人能做我的老师”,这个老师,不一定是指学问比自己高,而是指对方有优点值得自己学习。

    马建本是回答得上来的,结果太过紧张,竟答不出来。

    王夫子有些失望,丁宝林却稳如泰山的捋着胡须示意马建坐下。马建不无懊恼,其他人亦坐得笔直。接着丁宝林挨个儿考察了一番,乙班的学生们水平看似差不多,实则参差不齐,当然,佼佼者也有,只是少数,遇到这样的,丁宝林会点一点头,表示他回答得很好,其他人不免露出几分羡慕。

    很快,就到了中栏。

    乔明渊的座位就在中栏第三个,前面一个是林则惜,今日他不再,故而很快就问到了乔明渊这儿。

    乔明渊从容的站了起来。

    丁宝林的眼睛微微缩了缩,嘴角不由自主的露了几分笑意。因程颐的委托、邱实的恳求,还有孔夫子对乔明渊的大加赞颂,在丁宝林的心中原本是将乔明渊化作那种投机取巧的学徒一类,并不放在心上,更不愿意收他做自己的弟子的。听孔夫子说,乔明渊已经通过月考顺利进了乙班之后,他偶尔也会观察这个人的言行举止,这些时间来,他对乔明渊的印象有了些许改观。

    乔明渊算得上是学馆中最为沉得下心来念书的一个,像他们这般年纪的男孩子无一不爱玩,可他常见乔明渊一坐就是一下午,在那背书看书,这点颇让丁宝林喜欢。

    前几天林则惜等人找夫子告假,为的什么事,丁宝林略有耳闻。

    他生来受先生教诲,其中就有一点,因做个忠义之人。他希望自己的学生也跟他一般,心中有大义,故而对这件事格外赞许,对几人也印象颇好。

    “你刚来乙班,都读了些什么书?”丁宝林温声问。

    乔明渊做了个揖:“夫子们教的都读了,另有一些别的书,只学生学的时日不长,还不能完全领会。”

    “好。”丁宝林颔首:“既然都读了一些,就讲讲何为君子之道吧!”

    “《论语》说,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君子不忧不惧,反躬自省,无所愧疚,当然没有什么可忧可惧的。一个人反省自己的行为,能够不后悔、不愧疚,这个标准说低也低,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做到;说高就是个至高无上的标准,自己做过的每件事都禁得住推敲,实在又是极不容易的事。学生认为,君子之道,应在其中。”乔明渊略一细想,很快就作答。

    一旁的王夫子听罢,当即点了点头,乔明渊说得极好,若是他答,话是能说一大篇的,但未必有乔明渊说得简洁明了。

    果然,丁宝林也很满意:“你才来乙班不足三月,已有这样的进展,是个可造之材。”

    不过,别的他也没再多说。

    乔明渊之后,就到了沈秋池。沈秋池在学馆中读书已有两年多,做学问也刻苦,丁宝林问的问题难,让他论述赋税之道。

    好在沈秋池胸中有文墨,十分井井有条,连其他学生都忍不住鼓掌。

    之后,便到了董路。

    董路有些紧张,但也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次堂考。

    一众人全部应试完毕,就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丁宝林,等着他挑选自己的弟子。

    然而,丁宝林只是道:“大家都学得不错,有自己的心得,比死读书更让人欣慰得多。不过,人虽有愚笨与聪慧之说,却也有笨鸟先飞之语,希望大家更努力。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年后初春,县里就要开始举行县试,所以,这个月底的季考,能进甲班的学生都有资格参加,你们要争取!”

    “先生,你不选弟子了吗?”也有人壮着胆子问。

    丁宝林笑道:“我的弟子,就在这次季考里择优而选。”

    “喔……”

    满堂唏嘘,不免诸多失望,不再细表。

    不过,一番堂考之后,倒显得出学生们的长短弱处来,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大家发愤图强的心果真比从前更甚,学堂里一片朗朗读书声,丁宝林和其他先生们瞧见了,不免都露出欣慰之色。

    林则惜当天没来学馆,到了夜幕降临时,学堂里散了,乔明渊赶忙和沈秋池等去往林家。

    林则惜听闻顾清明不愿意帮忙,不免十分失望,如今之计,便只能等徐家安排好一切,匆匆将林瑶嫁了!想到长姐的婚事如此仓促委屈,林则惜黯然神伤,眼圈数次红润,终究是忍了回去。他强撑着笑脸招呼好小伙伴们,等所有人走了,才崩溃的咬着袖子低声啜泣。

    这一切无人瞧见。

    正如同暗夜中的清水湾,顾清明提着小竹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一个小村子里走去。

    顾清明来到一座农家小院前,长三声短三声的敲过门后,一个小童打开了门,见是他,小童诧异的问:“先生怎么这时候来了?”

    “有些事,老师睡了吗?”他问。

    小童摇摇头:“老爷在看书呢。”

    他便径直走了进去,放下竹灯跪坐在蒲团上:“老师,学生有件事想听听老师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