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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智计擒匪嫮云谋

    嫮云见状,顿了顿又道:“当然了,主要还得你喜欢,但榆桑不论是样貌还是品性都没得挑,做你王妃你也不亏。”

    昭华见她越说越过份,气的打断:“我不喜欢!”

    嫮云有些诧异,“可我看她对你……”

    “你可真是处处为我着想,如今连我的感情也要管?”昭华语气很是不好。

    嫮云哪见过他这样冷言冷语的样子,一时只觉委屈,她还不都是为了他,否则她算计这么多做什么,就连桓度都误会她!

    “你若觉得我多管闲事,我什么都不管了还不行吗!以后你爱喜欢哪个就喜欢哪个,权当没有我这个阿姐!”

    昭华也气,忍不住道:“今生除了你,我还能喜欢哪个?”

    嫮云一瞬间怔住,反应过来只觉一股热血冲了上来,骂道:“你胡言乱语什么!我是你阿姐!”

    “什么阿姐,又不是血亲,怎么就喜欢不得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着,嫮云将木桶丢到一旁,不觉双目含泪,转身便往屋里走去,“如今你是长大了,竟敢编排我了!”

    昭华望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自然也看到了她含泪的双眸,想再说什么却开不了口,满心只是后悔,后悔让她生气难过。

    翌日,昭华向邢泽询问桐县盗匪一事,才知嫮云献上的是招降之计。

    令仪听后撇撇嘴,“他们自知罪恶深重,怎么肯乖乖受降?”那些个盗匪杀人越货罪大恶极,自知官府不会饶恕他们,又怎么肯被招降。

    榆桑也知这道理,但既然提出了招降之计,她心中一紧,问道:“你们不会是承诺了什么吧。”

    邢泽点头,“既然要让他们安心受降,自然免去一切罪责。”

    什么?

    昭华几人听言,都皱了眉头,免去一切罪责,那对受害的百姓而言是何等不公。

    邢泽见他们误会了,便解释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他们现在被围困在山中,已是强弩之末,若是逼急了他们宁死不降我们也没办法,群山连绵,百来号人怎么找?”

    又道:“云姑娘建议,不如放出招降的消息,并放言免去他们罪责,且桐县大部分府兵都被我解散,这也足够他们放松警惕了,昨日我已亲自写了封信着人送去,相信这两日便会有消息了。”

    原来如此,榆桑不禁偷偷望了眼嫮云,这个有着倾城容貌的姑娘,谋略竟也不输男子。

    对于这点,邢泽也颇为欣赏,他知她聪慧,本也是故意让她帮着出出主意,却没想到她能献出这么有效的计策,尤其是对桐县每家每户立牌巡查之策。

    嫮云提出,就算是盗匪也是有家人的,只要没有完全泯灭人性,就不会不顾及家人,她让邢泽派人每家每户的统计人口。家中几人、现在何处、从事何职,一一记在一个木牌上,由官府保管,若有虚报者,与盗匪同罪。

    如此,山中盗匪还有亲人尚在者,都不敢回家,只能藏匿。

    山中条件艰辛,又担心家人会被连累,从心理上就处于下风了,恰好这时官府放出了招降消息,又可免去他们的全部罪责,他们怎能不动摇?就算还有犹豫,听到邢泽解散府兵后也该放下戒心了。

    嫮云这一连串动作不只让榆桑钦佩,邢泽又何尝不是。

    “云姑娘一向谋略过人,此确为良计。”昭华笑着感概,而嫮云还与他置气,听他夸赞却并未理睬,昭华也不恼,总归是他有错。

    令仪没有在意这些,榆桑却是心细的性子,抬眼便见昭华望着嫮云满眼笑意的样子。

    既然盗匪一事已有良计,昭华不便再耽误时间,榆桑和令仪也都催着他赶紧出发,毕竟借粮一事一点进展也无,桐县已有邢泽坐镇,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几人启程,一路往鲁西而去,过了桐县离鲁西也不过是两三日的路程了,在离桐县二十多里的地方有个驿站,昭华几人便在驿站休息,明日再经过一个驿站,后日一早便能赶到鲁西。

    平日里像这种过路的驿站人并不是很多,可昭华几人一路走下来,几乎每个驿站都是人满为患,几人到楼上休息,路过某个房间时,听见里面传来几声呵斥,还有女子呜咽之声。

    榆桑蹙眉,这定是哪家相公在责骂自家娘子,忍不住叹息。

    令仪却一怔,“这声音……”

    “怎么了?是认识的人?”

    令仪摇了摇头,此时房间里突然有人喊道:“谁在外面?”

    “快走!”昭华赶紧带着两位姑娘转身进了房间。

    方才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长满络腮胡的男人探出半个身子,左右看了看,目中满含凶光。

    昭华几人进了房间,见令仪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便问道:“二姑娘可觉得有何不妥?”

    令仪纠结道:“我也不确定,就是觉得那口音有些不对。”

    “口音?燕国幅员辽阔,各地口音不同也没什么奇怪啊。”

    “是没什么奇怪,唉,实话和你们说吧,我觉得方才那男的口音像柔然人。”

    柔然!昭华和榆桑都是一惊,令仪解释道:“阿兄与柔然作战多年,柔然人讲汉话,别人听不出不妥,阿兄却最为熟悉不过,他曾告诉过我,所以我觉得不对劲。”

    令仪只有一个同胞阿姊,并无兄长,她口中的阿兄便是霍言霍大将军了,霍言自幼在军营长大,十几岁便与柔然作战,战功赫赫。对于柔然人,整个大燕或许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既然二姑娘这样说了,想来是不会错,可柔然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此处不是边境,柔然人深入大燕腹地,想要干嘛?且柔然与大燕交战多年,两族向来为死敌,柔然人出现在大燕,若是被发现必是死路一条,他们为何要这样冒险?”

    第二天走之前,昭华几人特意观察了那一男一女两个柔然人,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同伴,那女的看起来身子很弱,头上裹着头纱,整个人包裹的很严实。

    “就两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令仪小声嘀咕。

    正如令仪所言,区区两人确实不足为惧,昭华也并未放在心上,却不知,正是这区区二人,致使桐县陷入一场大灾难当中。

    桐县府衙正堂,衙役前来禀告:“大人,张钊到了。”

    邢泽一喜,“哦?快快请进来!”

    衙役有些为难,“请了,但还是没有进府。”

    此时,嫮云从堂后盈步而出,眼中一片清明,“此人果然狡猾,你已将府兵撤走,他还是不放心。”

    “会不会我们埋伏的人被他们发现了?”

    嫮云摇了摇头,“不会,那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且人数不多,他们断然发现不了,张钊此人狡诈又疑心重,他是等着你亲自出府迎接呢。”

    邢泽倒也不在乎,“这有何难,我去便是。”

    行了几步突然又回过身看着嫮云,问道:“那些人是霍言给你的吧?”

    嫮云冷眼而视,转身进了后堂。

    府外,邢泽一出来就看到数十人整整齐齐的立在门外,他赶紧迎了上去,朝为首的张钊言道:“让壮士们久等了,实在是听说壮士们来了,某特意整肃衣装才敢前来相迎,快快入府吧。”

    张钊皱了眉头,这邢大人怎么和传言不太一样?看着就像个柔弱书生。

    邢泽见他不说话,又接着道:“早就听闻张壮士治军有方,今日得见果然是不同凡响,令某大开眼见,佩服佩服,着实佩服!”

    “府内已备好酒菜,还望张壮士赏光啊。”

    张钊见邢泽这般模样,怕是连剑都拿不起来,戒心便放下大半,但以防万一,还是言道:“我与众兄弟出生入死,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兄弟的,要入府可以,我们兄弟都要一起。”

    “应当的,应当的。”邢泽笑言。

    于是张钊便带着数十名盗匪浩浩荡荡的进了府衙的大门。

    众盗匪听说府内好酒好肉伺候,都有些按耐不住,他们虽说在山中野味不少,但被官府逼的好久不敢活动,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席间,张钊一度试探邢泽招降是否诚心,邢泽便索性言道:“壮士们不必担忧,某都已经替壮士们打算好了,今日过后,前尘恩怨一笔勾销,你们可以回家见父母亲人,之后若有想来府衙任职的,府衙会优先考虑。”

    众盗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还有这等好事?

    张钊多疑,始终未完全放下戒心,不论酒还是菜,都要看着邢泽吃过他才动筷,其余盗匪们都觉得他太过谨慎了,人家邢大人都这么有诚意了,你还不拿出你的诚意来?

    遂不顾张钊的劝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时至半响,大多喝的酩酊大醉,张钊大惊,质问道:“你将我兄弟们灌醉,想要做什么?”

    邢泽冷笑:“自然全都抓起来,不然你以为会做什么?放你们回家吗?”

    “啊!奸诈小人,欺人太甚!”张钊气的一拍桌子,众盗匪零零散散醒来几个,其余都还在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