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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集结府兵惑逾明

    “霍言?”逾明目光又变得阴狠,“昭华小儿呢?”

    谷也是疑惑,据实回道:“尚王府无任何动静。”

    怎么可能!逾明冷哼:“他早已不是那个一举一动都在朕掌控之下的小儿了,如今的他不知暗中培植了多少势力,再去探!朕不信他毫无反应。”

    谷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尚王府,确实没有任何动静,可他知陛下不会信,只好退了出去,再派人去探。

    方踏出殿外,陛下的声音又传来:“还有,给朕盯死了霍言,虽然他府兵不多,但毕竟征战多年不可小觑。”

    霍言自幼便在军营中磨练,十几岁便开始领兵,在铁血沙场中多次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大将军之位虽非议良多,但也算实至名归,逾明怎敢小觑了他。

    谷将殿门重新关上,逾明回过身,便见嫮云蹙眉的模样,冷笑道:“怎么?听说昭华没有准备来救你,可是失望了?”

    嫮云瞥他一眼,不语。

    逾明又道:“你与他虽说自小一同长大,但毕竟不是血亲,他不来也在情理当中,只是可怜了你事事以他为先,可怜了自燕宫之变后,你便为他而活。”

    嫮云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怜的难道不是你吗?若昭华不来,你精心布下的这个局岂不白费了?”

    逾明瞬间变了脸色,这个女人真是好坏不分!

    嫮云听谷禀报尚王府无任何动静时,便安心不少,她知道昭华不会不顾他,他不来必定是在谋划什么,逾明说的对,昭华已不是一年前的小儿了,如今他不会如往常那般冲动行事。

    可是霍言是怎么回事?他才有几百府兵,难道要以卵击石?她心中因霍言而惶恐不安。

    “昭华不会不知道,你多一刻留在宫中便多一刻的危险,既如此,我们便耗着吧,若他真不将你的性命放在心上,即便输了又如何,黄泉路上总还有你陪着我。”逾明此刻倒是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大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与此同时,宫城外的尚王府中,子衍小跑着进了院子,气喘吁吁道:“殿下,查到了,阿云姑娘确实被带进了宫,一直在朝阳殿没有出来。”

    果然……逾明这诱敌之计确实使得高明,昭华吩咐道:“明日一早,让秦秀入宫。”

    “明日?”子衍惊讶道,阿云姑娘一个人待在宫里,不是应该立即去找她吗,怎么还要等到明日?

    昭华浅笑:“且让逾明冷静冷静,也好给秦秀充足的时间准备啊。”

    子衍应了声“是”,便立即去了秦尚书府上。

    而霍言的府兵早已在大将军府内整军待发,虽说大将军府只有二百府兵,但就像霍言暗中培养的黑衣剑客一样,各各身手矫健,与一般府兵不可一概论之,而又有霍言这个大将军领兵,所以逾明的担忧不无道理。

    “陛下,刚传来的消息,秦、王、孙三位将军都去了大将军府。”谷神色焦急,急急进来禀报。

    逾明大惊,慌道:“他们、他们难道要谋反吗?”

    霍言手中无兵马,可其余几位将军都担当要职,手底下兵马不在少数,尤其是秦明,逾明才将城外西营的五万大军交到他手中,逾明这下彻底慌了神,他怎么会想到霍言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逾明心中满是怒火,瞥见一旁的嫮云,心中便更加气恼,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禁锢在身前,恨道:“朕就该早点杀了你,若是你死了,看他霍言还会不会对昭华如此忠心!”

    嫮云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却笑他到如今都看不穿。

    “你笑什么?霍言为你不惜举兵谋逆,你心中是不是很得意?”逾明将她禁锢的更紧,眸中的怒色让人不寒而栗,他一直都是这么喜怒无常。

    嫮云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才让自己获得片刻缓息,她嗤笑道:“你以为他是为了我?霍大将军于我有情是不假,但他发乎情止乎礼,是真君子。即便没有我,他还是会选择昭华而不是你,他助昭华,是因先皇后的知遇之恩,更因他知只有昭华才能成为真正的明君,也因昭华用人不疑。士为知己者死,你这一生注定是体会不到了。”

    她昂着头,冷冰冰的望着他,那眸中尽是嘲弄之色,逾明气极,一把将她推开,因太用力,她的额头撞到桌案的一角,顿时鲜血直流。

    逾明皱着眉后退了半步,望着她额头上的鲜血流到脸颊滴在胸前,斗篷下的白衣被迅速染红,她跌坐在地上,一时被撞的头晕眼花。

    “女子祸国,你与她皆是如此。”逾明目光幽暗,转身吩咐谷道:“宣禁军统领耿述与骁骑将军赵洁来见朕。”

    嫮云头痛欲裂,摇摇晃晃想站起身来,却又跌坐在地上,逾明懒得管她,心中满是霍言要谋逆的事情。

    耿述与赵洁应召而来,稽首叩拜后,一同站起身来。此时日渐黄昏,朝阳殿殿门打开,落日的余晖随着门开洒进殿内,照到那个坐在案旁,面颊之上满是血迹的女子身上。

    赵洁的目光骤然一聚,她……

    嫮云知道此刻自己的样子一定十分狼狈,但她还是强撑着站起身来,伸手抹了抹额头,手上便满是血迹,逾明推她这一下可用足了十分的力道,可见他心中该有多气愤。

    嫮云心中冷然一笑,转而望向赵洁,却不忘盈盈施礼,“许久不见,兄长安好?”

    赵洁的目光自进入朝阳殿起就从没她身上移开过,他一直以为她真的死了,原来上一次在大将军府见到的那个女子果然是她,可为何此刻她会出现在朝阳殿中?且额头上的伤明显是方才所伤,殿中只有她与陛下二人。

    一瞬间,赵洁思绪转动,分析着此时殿中的状况。今日午时,骁骑营突然接到陛下旨意,暂时与禁军一同接手宫中防卫,而他与耿述更是守在朝阳殿外寸步不离,陛下没有交待发生了何事,此时看来,竟与她有关?

    她还活着,在朝阳殿中受了伤,陛下加强宫中防卫,这一切有什么关联?

    逾明冷咳了一声,赵洁才回过神来,便听逾明言道:“宫中恐要生变,朕将宫中防卫交由你二人,便是将朕的性命托付到你们手上,万不可让朕失望!”

    宫中生变?耿述与赵洁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问道:“陛下,是有什么变故吗?”

    逾明皱眉,“你们只管护卫好宫廷便可,任何人出入宫门都要严加盘查,你们心里要有准备!”

    二人应下,知道是陛下不想说,而他们二人的任务便是守卫好这座宫廷。

    耿述没什么心思,是武人性子,陛下交代什么便去做什么,赵洁有些犹豫,又望了嫮云一眼,嫮云便慢慢走上前去,笑言道:“怎么?不过一年多没见,兄长便不识阿云了?”

    还是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赵洁凝眉,“你还活着?”

    嫮云浅笑,自宫变后,有许多人问过她同样的话,逾明和邢泽再见她时,也都这样问过,可只有赵洁,是这样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果然,他是讨厌她的,亏得她从小便一直喊他兄长。

    逾明没有给他们叙话的机会,赵洁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便被逾明赶了出去。昭华直到此时都没有动静,霍言却集结了府兵,逾明心中难安,看到嫮云额头上的伤口,竟连最后的一丝不忍都没有了。

    翌日一早,秦府的人满邺城的在寻人,人们才知道,秦尚书的女儿竟然莫名其妙失踪了,与此同时,昭华忙碌了一夜才将回府,子衍迎了出来问道:“殿下,那几位大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昭华冷然道:“此事由不得他们不同意!”

    逾明等了整整一夜,也不见宫外有何动静,临近天亮时才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可没歇多久,便听宫人禀报秦尚书求见。

    逾明皱了眉,不明白秦秀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不耐烦道:“不见!”

    宫人又道:“尚书大人说有要事求见陛下,若是陛下还未起身的话,他便在殿外等着。”

    “岂有此理!”逾明心里正烦躁,偏偏秦秀来找晦气,不过他也确实担心有何急事发生,便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逾明在偏殿歇着,本就身子弱又熬了一夜,今晨便起不来身,只好躺在软榻上面见秦秀,他倒要看看这秦秀究竟有何了不得的大事,非要在这个时候进宫。

    谁知秦秀一见到逾明,二话不说便哭着跪了下来,倒让逾明不明所以了。

    “秦卿,有何要紧事不能好好说?这是做什么?”

    秦秀先给逾明请安,又哭着道:“陛下,小女不知因何冒犯了陛下,但念其年幼无知,还请陛下饶恕,臣愿代小女受过。”

    逾明一愣,什么?他没听错吧,秦秀的女儿?

    “秦卿到底在说什么?朕未曾见过令爱。”

    秦秀也是一怔,只好言道:“可昨日小女出府游玩,路上竟被一群侍卫抓了去,臣多番打听,才知是被带进了宫,莫非是臣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