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卖了！”辛掌柜手掴在桌案上，狠狠地一砸，身躯一个踉跄，歪进了桌案边的椅子里，要不是那把椅子，他非得坐地上不可。

    “是，谭家现在卖米饭炒菜，叫什么来着。”伙计绞尽脑汁想着，忽的眼前一亮：“盖饭套餐。对，这个卖的特别火。”

    “什么盖饭套餐？！”辛掌柜听都未听说过，盖饭套餐，套餐先丢一边，什么叫盖饭？谁能告诉他！

    “就是饭菜合一起卖，再配送冰饮。”伙计早就探得了情报，知道幸掌柜肯定会问。

    “他娘的！”辛掌柜又一狠掴桌案，霍地从椅子里站起：“去把钱大昌给我找回来！”辛掌柜也知道他自家酒楼的近况，就钱大昌做的饭菜还勉强可卖。

    “晚了！”一旁的伙计垂下头低语。

    “什么意思？！”辛掌柜不懂，揪着那伙计的衣领，拎着他问。

    “钱大昌被谭家给招去了。那盖饭就是他的主意。”

    “什么？！盖饭是钱大昌的主意？！”辛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钱大昌出得主意，盖饭竟是钱大昌的主意。瞧瞧他都做了什么，亲手放走了自己的财神。

    “是。”那伙计应了一声。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在我这不好好干，到那边就给人家出主意！什么东西！”辛掌柜又猛砸桌面，发泄道。

    “其实，其实这个提议，钱大昌老早就跟您说过。说是饭菜混搭在一起，合着论份卖。”伙计里终有个忍不住，替钱大昌鸣不平道。

    这伙计一提，另外的两个伙计也跟着附和：“后来您说这么卖不赚钱，罚了他半个月工钱，叫他别没事瞎咧咧。”

    “钱大昌反了，你们是不是也反了！”辛掌柜气不过地以厉光横扫伙计群。

    三个小伙计登时闭紧了嘴巴。

    “还不赶紧去后院劈柴干活去！”恼羞成怒的辛掌柜下令道。

    几个伙计都走了，却独有个竖原地没动。

    “怎么？没长耳朵，听不见人话啊！”辛掌柜拖长声，横眉立目对上这伙计。

    “掌柜的。我娘病了，您能不能先把这个月的工钱算给我？”这小伙计也是家里有了难处，想预支工钱以解燃眉之急。

    “你平日里跟钱大昌最好，怎的？是不是也想跟他学，也想去那谭家铺子干啊？”这伙计就是刚帮钱大昌说公道话的那个。

    “不是的，掌柜的，真是我娘病重，需要银子请郎中看病。”小伙计实话实说，诚恳地央求辛掌柜施恩，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了，毕竟这才月初。工钱都要到月末才结，可他也是急用没法子。

    “要是她真的病了，能下得来地，就叫她自己来求我，否则这银子唯有等月末。再者是她病了，又不是你病，你着哪门子劲急。”

    “掌柜的，你……”小伙计千猜万想都没想到自己苦求来的竟是这样一句：“我娘病得都起不来炕了！”

    “起不来炕，那还医什么，反正早晚都要死，你也省了银子。”辛掌柜摆手，对小伙计不肯多理睬，走进柜里，抱着他的账本算起账来。人家的死活，跟他何干。自己的买卖都顾不过来，哪还有心思管别人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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