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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苦思情诗

    见宋悠如此,碧霜被吓了一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朝床榻旁边走去,但见到安妘被折腾了这么一场,此刻又昏睡着,便也忍住了叫醒安妘想法。

    碧霜轻叹一声:“姑娘说,不过几个金镯子,不必问姑爷,现在可倒好,那位这么慌慌张张的出去了,到底还是心疼了起来。”

    这话被从厅中返回来的宋悠听到了耳朵里,负手看着碧霜:“我自然不会因为几个破镯子着急。”

    碧霜连忙转身,弯腰小意:“姑爷。”

    宋悠将手中拿着一张图纸扔给了碧霜:“你去找剑琴,让他找璇玑府的匠人,把这个做了。”

    碧霜接过了图纸,犹豫道:“可我今儿听着剑琴在园子外面哭着心主子的事情……”

    宋悠挑眉打断了碧霜的话:“对啊,他哭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姐妹死了,虽说不是亲的。”

    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碧霜:“你去的时候,给他带点好菜,好好安慰安慰他,最后记得告诉他,难过得够了,该给我干活去了。”

    碧霜面上一红:“我去安慰?”

    宋悠抱起了手臂,笑道:“自然要你去,你去一定立竿见影。”

    碧霜一愣,吞了口口水,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起来,转头看着安妘:“可是姑娘……”

    宋悠打断了她的话:“这里有心雨,你去这一时片刻,出不了什么翻天的事情。”

    碧霜听了,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福身拜了一下,从屋中退了出去。

    她退出去的时候,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宋悠的背影,想来宋悠是发现了什么,但他这样,并没有苛责她与剑琴,看来确实是个宽宏的主子。

    屋中的宋悠还守着安妘,寸步不离。

    他坐到了榻边,低首看着安妘的脸颊,轻轻抚过她的脖颈和耳廓,动作轻轻柔柔,唇畔含笑,柔情万分。

    此刻临近鳒鲽院的湖面上,被风吹皱了,起了阵阵涟漪,一声惊雷劈下,几点雨滴彻底打破了这湖面的平静。

    躺在榻上的安妘皱了下眉头。

    宋悠的手掌轻轻的覆在了她的头上,那样安心和温暖的力量透着他的掌心从睡梦当中传递给了安妘。

    屋外已经是狂风骤雨,就连院中的那棵桂树,也是有许多叶子被吹落下来,随着狂风被吹落在湖面之上,在湖水上飘零。

    院中的宋悠的手不曾离开过安妘的脸颊。

    他愿,能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一直护着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院中婢女已经全部躲在了廊下,在小厨房里还帮着安妘忙活着做擦脸膏子的小丫头们已经轻轻推开了窗子,凑到了窗边看了看外面的风雨,又将窗子关了起来。

    到了前院去找剑琴的碧霜,被剑琴一把扯到了廊下站着,一同避雨。

    她咬着嘴唇笑了一下,将食盒当中备好的小食端了出来,只轻声说了一句:“姑爷让我送来给你的。”

    剑琴没有看碧霜,一直沉闷的脸上却露出了轻松的笑意,有些浅却也释怀。

    一场疾风骤雨过后,熙园当中,有许多脆弱的花儿和树叶飘落在地上和湖中,但熙园当中的景色却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雨后,夏日的闷热稍稍缓解些许。

    但也不过就是这一日而已,第二天太阳一升起来,就又恢复了。

    不过安妘在休养了一天之后,也还是去到了小厨房当中盯着小丫头们做擦脸膏子,只不过将之前磨粉等细致磨人的活计全权交给了碧霜来做。

    而她,则是将碧霜昨儿打好的金粉按着分量分别装在不同的瓶子里,现在月见草和玫瑰花的汁子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将金粉掺进去后,只待将嫔妃们个人所需用的特殊成分装进瓶子里就好。

    当然,她需要等瓶子。

    安妘将金粉掺好之后,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小厨房当中忙活的小丫头们,算了算日子,只要宋悠找的那个匠人可靠,瓶子在皇上寿辰之前做出来,定然不会耽误赵贵妃托自己完成的东西。

    两日时光,安妘在鳒鲽院的小厨房当中带着小丫头们赶着臻时玉容膏,而宋悠则时不时的跑去前院,想来是见剑琴有事商议。

    一时这园子里面平静的让安妘竟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前提是,宋悠的身上的毒彻底清了,这圆子外面,没有了安婉,没有了慕瑾林,或许才能真的岁月静好下来。

    两日,不过眨眼就过去了。

    待到第三日安妘起来后,心中盼着宋悠能和自己说些什么,谁知宋悠照例和安妘用了早饭,便去到了前院找剑琴商量事情。

    安妘心中虽不高兴,但也只能坐在屋中默默的将碗中刚刚煎好的保胎药给喝了。

    碧霜站在安妘身侧,瞧着安妘面上不大高兴,小意劝道:“姑娘其实可以提醒一下姑爷的,没准儿这一阵子事情多,姑爷忘了呢?”

    安妘眼睛转了一圈,捧着空了的药碗,慢慢放到了桌上:“我提醒他?”

    一旁碧霜本要点头回应,却见安妘站了起来:“其实他这一阵子事情确实很多,虽说他至今美和我说什么事情,但我知道,一定有大动静要来了,一时半刻的,忘了、顾不上的也是有的。”

    更何况,今日虽是安妘的生辰不假,但又并非真的是她的生辰,虽说很是可惜,但……也不过如此。

    安妘抿着嘴唇自己劝通了自己之后,缓步从屋中走了出去,抬眼看了下晴好的天,和碧霜笑道:“今儿中午还要劳烦你给我做一碗骨头汤吊得面,里面再卧个荷包蛋,放上几块肉。”

    碧霜颔首,笑道:“姑娘喜欢吃我做的面,今儿是个好日子,一定给姑娘多做一些。”

    听了碧霜的话,安妘笑得开心,眼睛都弯了起来,朝后院走去,却不忘和碧霜说道:“记得给宋悠也做一碗。”

    未料及安妘如此一说,碧霜先是一愣,随后又笑着点头:“是,这长寿面我中午一定让姑爷也吃上,好歹让姑爷想起来今儿是什么日子。”

    安妘已没再说话,推门进到小厨房后,利索的打开了放在桌上的药包,将里面干了的水飞蓟和睡莲等一一挑拣了出来。

    几个小丫头也进到了里面,帮着安妘一块操持。

    她这边井井有条的干着活,却不知前院当中的宋悠也正忙活着。

    原本宽敞干净的前厅,此时此刻这屋中却乱成了一团,地上的白宣纸写过字的和没写过字的,散落了一地。

    在一旁伺候的剑琴看着这满屋狼藉,向前走了一步,踩到了一张纸,那张纸上写着: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剑琴蹙眉,向后退了一步,韩式惆怅的看着捏着笔一脸纠结的宋悠:“爷,这字儿写得挺好的,您扔了它作甚?”

    宋悠拿着笔,将手下写得这张字也扔到了地上:“我五岁开始练剑,就从五岁开始练字,字当然不会差。”

    剑琴疑惑:“那您?”

    宋悠刚刚扔掉的那张纸上写着: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宋悠惆怅瞥了一下嘴,长长舒了口气:“字当然不差,但意思差些,不够缠绵,不适合当情诗,可我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出来都有什么情诗。”

    剑琴揣着手站在一旁,有些为难的说道:“正是呢,只是爷,您要是写字,能不能去书房写?这前厅里面,都是男丁当差,婢女来不了,这乱糟糟的,我到时候还得安排人过来收拾。”

    宋悠蹙眉,转头指了一下罗列在桌上那二十几盏荷花灯:“那怎么能行,这都是今天晚上要给梦文的惊喜,我要是这大张旗鼓的去后院的书房去写,不就被她知道了吗?”

    看着宋悠一脸认真的神色,剑琴看着地上的宣纸:“那您也不能为难奴才啊。”

    宋悠转头,瞪了一眼剑琴,将手下的一张纸团成一团,伸手朝着剑琴的脸就扔了过去:“爷平时也不让你做些什么,平日里你闲得跟个爷似的,这会子让你让你收拾点废纸就这么多话!”

    剑琴看着从自己眼前滑过的纸团,哀叹了一声:“这……这倒不是,爷要写诗句塞进荷花灯里,让太太高兴,这是好事儿,只是要是想不起来前人写得情诗,那就自己写点,好过废这么多纸吧?”

    听了剑琴的建议,宋悠原本要下笔的手又抬了起来。

    见宋悠好似听进了自己的劝说,剑琴嘿嘿笑了两声:“爷?”

    宋悠抿紧嘴唇,面无表情:“我要是会写诗,我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我从小到大就没写过诗,你当我是大哥不成?”

    剑琴听了以后,看着宋悠缩了缩脖子,他的确从小到大没见过宋悠写过诗,之前一些公子们邀请他去诗社连诗,宋悠能靠在椅子上睡着。

    就在剑琴正在帮宋悠想主意的时候,送有意忽然张大眼睛,拿着笔指着剑琴说道:“去去,你到书房那边翻翻,看看拿一本诗集过来,要情诗多得昂!”

    剑琴听后,笑道:“主子妙计,早该如此。”

    说着,人已经推开了门,谁知他刚推开门,便又神色凝重的走了回来。

    宋悠侧头看着剑琴的神色,不由蹙眉,刚要开口询问,正巧见到剑琴身后有个年轻公子。